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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这样会扣掉很多……”她越说越小声,“我妈马上要住院了……她的血压一直都太高……”
他身子顿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听过她提到家里的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一直在观察,现在还是很不好……医生建议过两天住院观察治疗……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放心点……”
他知道她妈妈晚上一直在商场门口摆摊,这样一来也许要有一个多月不能出来赚钱,她的担子会重些。高考后她有过想法不想再上学,也是他劝着她再努力试试。她的分数明明可以去外省上更好的学校,却执意要留在这里好和家里照应。
她下面还想说,你不知道这些事,是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努力咬着嘴唇,就要咬破。眼泪“啪”一下掉下来,落在他脖子上,流进他衣服里。
她更加用力地忍着不发出声音,闭上眼睛不让眼泪再流出来,却挤出了更多。
温热的水珠落在脖子上,他觉得是沸腾的开水般滚烫。身上好像越来越沉,脚步越来越沉,心也越来越沉。
他知道现在的她是怎么回事。他知道现在的她为什么会这样。本来一切都不会如此,即使家境贫寒,她也不至于这样。因为有人一直在帮她,有人一直在给她钱。她用不着每天赶着出去打那些粗重的累活,不用为着妈妈看病的开销发愁。她家里已经没有男人了,可是她还不至于要那么苦。
本来在他们认识之前……本来在他决定这样做之前……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记得那时到她家帮她补习,她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翻开她的草稿本,上面竟密密麻麻全是他的名字。他在讲题时,她有时会发呆地看着他。他假装生气让她重复一遍刚才的题目,她羞红了脸低下去,手指搅成一团……他突然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这样做……
他从来没有想过给她以后,从来没有想过会给她什么梦……可是她都想到了。她甚至连说也不敢说。只是怯怯地跟着,不曾提过在那之后的遭受。
他的眼睛竟然有些发烫,像是有沙子吹进去。
她细细的呼吸声、抽泣声,在他的心上拉锯。
他只是对她笑,伸手给她,她就不顾一切就朝着他奔过来。他转身,不会给她一个怀抱,她依然义无反顾。
他想要的都达到了,可以给她钱,却会将她撕得更加粉碎。
完全没有办法呢……怎么会和当时想得不一样呢……
“傻瓜……”他小声说。
声音太小,甚至可以被她的吸气声所掩盖。
似乎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背着她不停走下去。让这条路更长更长,他背着她走更久更久,直到她的眼泪都流干,直道她呼吸也平稳,直到趴在他背上静静地睡着……直到那个时候才可以吧……
怎么打秦志杰的电话,都是没有人接。
尚小柔将头埋进抱熊的脖子里,狠劲地换住它胖胖的腰身。
郑佩最看不惯她没有神气得样子,坐着用脚踢她:“快起来,你的‘主动出击’我已经快用尽了,脸皮都不要地主动了。下面要怎么办?”
尚小柔病恹恹地抬起头:“下面要松一松,你都烦了他那么多天了,是时候消失一下来了”
“我要怎么消失?现在我烦不到他我就会吐血而亡的!”
小柔想了想,说:“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
郑佩挑起来喊:“什么!你要坏我名声!”
“你有什么鬼名声还坏的?要让他知道,你不是非他不可的。不是都说太容易得到的男人就不会珍惜吗?那你就让他知道一下,没有你得世界,是多么的安静。”
“……安静?”
“啊……冷清。”
郑佩看她的眼神半信半疑:“他不会觉得少了我这个包袱,他就可以松口气,更加认真地去攻克那个萧芯苑了吧?”
“这倒很难说,所以你要外松里不松……”尚小柔说起来头头是道。
“什么意思?”
“就是约他喝个小茶,吃个小酒的,自然一点,随意一点。即使不对他发动攻击,也不能让人家忘了你吧。要让他知道,你现在跟他相处是多么轻松自然,丝毫不花力气。他心里没准就郁闷啦,想着自己的魅力怎么那么浅,就时不时惦记起你了。”
听她说得绘声绘色的,郑佩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回事,自己躺回床上认真琢磨起来。
手机一下子震起来,尚小柔激动地一跃而起,拿起来看。
是没有存名字的号码。她盯了两秒,觉得眼熟,嘴里跟着念了一下。
接起来,依旧是万分熟悉的声音:“尚小柔。”
她的眼睛瞪得浑圆,不知道尚威怎么有了自己的新号码。她不说话,想要让他以为是打错了挂掉。他继续说:“这个号码是上次介绍你工作的陈小姐给的,不会错的。你说话吧。”
她没办法,随意地“嗯”了一声。
“我要见你,我现在在我们上次见面的地方等你。”
“尚董事长,你行行好,没有人跟你一样有空。”她冷冷地说。
电话那头发出一声笑:“我知道你得课表,也是陈小姐以前帮你排班是拿到的你得课表。你不想来,那我就来你学校找你。”
她一下子就笑出来,觉得自己太傻。
见到尚威,她把头撇开,拉开椅子坐下去。只顾自己喝茶,连招呼也不打。
尚威用手叩了叩桌子:“你读的书就是这样教你的?”
她慢条斯理地又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杯子说:“我读的书从来都是这样教我的。”
一句话,已经将他堵得不轻。尚威摇头:“小柔,我们两父女一定要这样讲话?”
“尚董事长,可别这样说。”她冷笑起来,“我不记得有个这么有头有脸的爸。”
他叹口气:“你真地不打算再回去?你要一辈子在外面流浪?”
“这是流浪吗?何以见得。我开心自由得很,有地方住,又有书读,哪里值得尚董事长你费心的。”
“你不要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小柔,我好好的跟你说。我老了,我的事业以后终归是要交到你和你弟弟手里……”
“哪里来的弟弟?”她眼睛一下子锐利起来,“你就看准了那个女生生儿子?不是儿子你杀了她?”
尚威摇头:“小柔,你是尚家的人,我就全部跟你说吧。夕毕得孩子毕竟是幺子,离他长大成才,至少还要二十年。爸爸今年就五十了。可能是因为早年打拼事业太尽心,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二十年的时间,我只怕自己会等不到。”
“不至于吧,儿子都生得出来,还会等不到?”她无所谓地嘲讽,但听他的话,心里还是不舒服。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闯出今天这片江山谈何容易。现在外面多少人盯着我们尚家这块肥肉,董事局多少人巴望着要来取代我们尚家的位置,坐享渔人之利。我尚威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江山不可以这样拱手给外人。我用心打拼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棺材可以大点吗?我何尝不是想要子女生活得更加优越。你想想,你小时候,爸爸对你难道不好?即使那时做了对不起你妈的事,听说你半夜发烧,我连夜赶回来带你去医院。你生病不肯住院,我请医生和看护回来。你不能去学校,我请你的小朋友回来给你过生日。你妈去世的时候,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都不肯出来。为了跟夕毕结婚,我好好地跟你说了好几次。我不是置你妈不顾,那时夕毕闹得很凶,她之前已经堕过胎,也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不能亏待她。你们处得不好,我亏待了你,我知道。可是我想着以后有机会可以补偿你。上次出事,是你实在做得太混帐太过分。夕毕怀了孕,她那次没了孩子,要多久才能有这一胎。她甚至可能会永远不能生育……所以我才对你发了火……我知道你恨爸爸,可是你因为恨爸爸,连以前的那些事,也要一并忘记吗?”
“早就忘记了。”她给自己倒茶,手却微微发抖。怎么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多少个晚上她都想起来过。眼泪哪次不是硬忍着回去。难道她真的不在乎父女亲情?她喝了口热茶,慢慢说:“你想让我回去给你接班?帮你守你的公司你的钱?过二十几年,再把所有东西给你儿子是吧?呵,尚董事长的生意头脑真实厉害……”
“小柔!”尚威的声音几近无奈,“你不要这样想……你们姐弟……姐妹分这些我得财产,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你现在或许还想不通,还在怪我,没有关系。我给你时间。这次风尚转来这里,就是为了可以给你也是给我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我想的,始终是可以跟你一起回去。这几年夕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