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桌椅,竟发觉没有丝毫掉漆之处,细细闻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漆味。
“店家。这酒楼……开了多久了?”长安这一带,杜冉琴儿时曾常来,可十年之后她来长安才数个月,这附近她倒没怎么来过。
“哦,我家店是半年前开的。”中年人笑着弯眉答道。
半年前?这就更不对了。半年前差不多她刚来长安,那时候从兄杜如晦把珍馐阁交给她,她派苏慕卿将长安各个酒楼的状况以及潜在对手做过一番整理,并没听说在这地方还有这么一座气派的酒楼!
这店家看似老实,为何要有意瞒她何时开店?
杜冉琴一眯眼睛,猛地想到了些许头绪,便突然转脸笑着叫店家过来,问道:
“店家,你家可有拿手的素菜?我不喜欢吃肉喝酒,太过粗俗,我只要琉璃盘装着青葱绿菜,才肯下酒。”
“素的?绿菜?”这店家倒是发了愁,这个隆冬时节,哪来的那么多绿菜?这中年人忙转身朝伙房走去,像是去想办法给这贵客做“素菜”去了。
杜冉琴见他犹豫,便立刻给杜茴使了个颜色,让她跟着去打探打探。若这酒楼真的开了半年,不会不知道要贮藏绿菜以备隆冬时节和春寒之处各家贵族享用。可若这店真有蹊跷,就一定拿不出那绿菜。
杜茴接到杜冉琴的暗示,四下一看,见没人留心她这么个小女娃,便四处摸摸看看,溜达着跟到了伙房。只听方才那店家正和小二商量着:
“素菜、绿菜?这要到哪里找?”
“不行,就快去珍馐阁买来!”
“不成!她可是珍馐阁的主子!”
“啧……那可如何是好,若她不饮下那酒,我可如何交差?”
“这……也怪不得你,谁会想到她在和尚堆里吃了个把月的素,还要素菜?”
“这样,去吧冬日的瓤白菜端上来,这也算是有素了,看她吃不吃,若她还不吃,那就……强灌,也要给她灌进去!”
杜茴听到这儿,便眼睛一转,忙偷偷跑回杜冉琴身边,凑上前把方才二人的对话,一字不差传了过来。
杜冉琴神色一凛,忙侧脸对杜茴吩咐道:
“去法宏寺,叫玄英大师速来此相助。”
杜茴一点头,忙溜了出门!好在杜茴已经会骑马,从这地方到法宏寺打个来回不过两刻钟,应当赶得及帮上夫人的忙!
不一会儿,换成了那店小二来,端上了一盘瓤白菜,哈哈笑着道:
“这儿今日素菜备的不多,都让点了,剩下一盘白菜卷肉,不知道夫人要不要?”
杜冉琴笑着点了头,又四下张望了一番,接着蹿起眉头道:
“真是,那丫头又不知道到哪里去玩了!唉,菜都来了,她还不回来!”
说罢此话,她便朝这店小二歉然一笑,道:
“店家,我家小妹方才似是不太喜欢糖醋鱼,要不,麻烦你们再做些糕点?等她来了,我才好安心吃喝。”
“这——你要什么糕点?”
“嗯……配米酒的话,果然还是得要芙蓉龙须酥,有劳店家了!”
杜冉琴看得出店小二已然流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可这是缓兵之计,若是她所料不错,欲以酒害她之人,应当不愿此事声张,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既然如此,那她敢笃定,拖上这些许时候,这害她之人还是能忍的住的。
这芙蓉龙须酥得要将面点做成龙须丝状,再盘搓成荷花花瓣模样,中央配上绿豆沙和红豆团子,以做花心,最后包裹上荷叶,温火烘培,以珍馐阁特级大厨的手法来看,最快也要三刻钟,等着这道点心上来,她的救兵也就到了。
一刻多时候过去了,这龙须酥也差不多做成了形状,伙房里头,方才那店小二不停地催促这大厨快些,而刚刚那中年人也跑来看了五六趟。
“快了没?客人还等着用它配米酒呢!”店家又来催第七遍了。
“啧,这倒怪了!这龙须酥甜的很,配烈酒、清酒、烧酒都成,就是配带甜味的米酒不好吃,这米酒不仅会让这龙须酥黏在嘴里糊成一团,还不好下咽,且甜上加甜,会腻的!”这大厨是今日才请来的,被催了这么多遍,心情也有些不好,更是语气略显不善!
“糟了!她这是缓兵之计!那杜冉琴是珍馐阁的掌柜,怎会不知道这东西配在一起不对胃口!”
这店小二一惊,忙给店家使了个颜色,两人便一同冲了出去!
“你这诡计多端的贱蹄子,今日老子倒是中了你道,我看你还能等救兵等到什么时候!”
方才那一脸和善的中年人已然活脱脱变成了个索命阎罗,一眨眼就飞身来到杜冉琴跟前,伸手掐住了她喉咙,一捏她鼻子就逼的她不得不长大了嘴巴!
酒楼里头的宾客一见这架势,便慌忙四处逃窜走,偌大的堂内,只剩下了杜冉琴一个客人!
“给她倒!”
这人一声命下,方才那小二边上前端来那碗酒,就要往她嘴里灌!杜冉琴死命咬住嘴唇,秉着呼吸,宁可憋死也不肯张嘴,让这酒液哗啦啦倒了她一身!又趁着灌他之人倒酒的功夫,悄悄换了气,万分忐忑等着杜茴把李玄霸带来!
僵持了片刻,这年轻的瘦子看她竟然还能撑住,一下子急了,愣是要掰开她的嘴!就在这时候,“嘭”一声巨响传来,只见一披着褐色袈裟,手持法杖的高僧破窗而入,一甩法杖便将这小二打扮的男子敲昏了。
“杜冉琴!你竟然请的动法宏寺的高僧!”这中年男子顾不得其他,忙松开手,连连后退。
她这才重获自由,拼命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张脸涨的紫红,斗大的汗珠顺着发鬓流淌而下,一下子手脚也发了软,本想走一步,却一下子“哐啷”倒在了一边桌上!
李玄霸见她竟沦落成这副模样,眉头一竖,陡然怒气冲天,纵身一跃,一脚将那中年人踹翻,踩上他喉咙,额头青筋暴起,眼珠也发了红。
“咳、咳咳,你、你是出家人、岂能、岂能滥伤人性命!”
“玄霸!不要,你不能再给自己增添孽障了,我没事……”杜冉琴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自然知道玄霸是因杀兄之痛才剃发遁入空门,她岂能害他这时候再杀生?
“再说,他也不是主谋,想害我的人,还在暗处。”
李玄霸这才收敛了怒气,一转手杖,一举挥下,将此人打昏,这才飞身来到她身旁,将她摇摇晃晃的身子,稳稳接住了。
“你既然知道有人暗中害你,怎的还敢只身一人出寺?!”李玄霸瞧见她颤抖的模样,一股子闷气升上来,忍不住大吼了一嗓。
第一三八章 吉人天相
杜冉琴见李玄霸这怒气冲天的模样,忙擦擦额角的虚汗,扬起笑脸对他解释:
“呼……我心中、有数,这不是,知道有你在么,来日,我都带你一同出寺,这样可好?”
“他,师父他,竟然放心就这么把你放下?……”李玄霸喉咙一紧,愤然一拳捶到桌上,闷呼呼将她抱起,边走边埋怨。
这话让她眼神一黯,有些五味陈杂,不过一瞬,转念一想,房乔一向为政事奔波,周旋于各族势力,她本就不愿他为她分心,她自保本就觉得理所当然,再说房乔待她虽说并不柔情缱绻、甜言蜜语,可却不曾娶妾,更没让她受过半分委屈,她还有什么好抱怨?
想到这儿,她便疏了口气,浅浅回道:
“你知道的,他那人就是这样,心里头关心,嘴上也不会说,更何况大唐与突厥终有一战,他若能前去帮衬从兄,我大唐便多几分胜算,说不定能就上千兵卒的性命。那兵卒也是人,也都有妻儿在家中等候,我岂能,让他因我一人,而耽误了数千口百姓?”
说罢此话,杜冉琴便轻轻闭上了眼眸,现在她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觉浑身发冷,没什么力气同李玄霸争执了。
李玄霸见她竟沉沉昏睡了过去,便没再上马颠簸,只是手臂一紧,抱着怀中人踏上房檐,匆匆回了法宏寺拈花阁。拈花阁东厢里头,杜茴已经早早暖好了床铺,沏好了热茶等着玄英大师把夫人救回来,正焦急地在门口打转,四处张望,便见眼前一花,玄英大师已经穿过她,将杜冉琴放到了床上。
杜茴惊愕地眨了眨眼,又使劲儿揉了揉。忙回身往屋子里跑去,却见到床上的杜冉琴已经开始冒出斗大的汗珠,妆容已经花了,桃红胭脂也遮挡不住底下惨白的脸色,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