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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绷着冷脸坐回榻上,静听着摇尾乞怜的女人将故事从武宗朝时讲起。
紧巴在萧泽腿上的崔琅真。刻意将粘腻而又低柔的声音放得缓慢。
透骨暗香,攀腿缘臂,一点一点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悄悄地渗血入息……
温柔乡是英雄冢!骄傲自信的男人总是看不起女人,所以也总是容易在以为已压制对手雌伏的时候轰然倒下,即便将要被拆骨食髓,残渣不剩,还依旧浑然不觉。
崔大家坐在榻头低头看着正闭目枕在她大腿上的萧泽,玉指轻梳过男人黑发。对着指尖触到带香的微微薄汗温柔一笑。
她笑着将鼻尖凑近了萧泽的脸颊,捏着嗓子道:“世子爷!妾身是真心仰慕想侍奉您的,只是年岁已大不堪征伐。所以还是给您寻了年轻的孩子来。您放心,都是干干净净的官家千金。”
这会儿,虽则崔大家觉萧泽已媚毒深中。但还是依足了尊卑,防着万一,也为了给萧泽留下个他纳降之后还是主动操控全局的印象。
“不用了……唤侍卫来,我要回去!”,萧泽伸手压了压有些酸涨的额角,哑声相应。
“世子爷,今晚不肯留下?”,老妇心中微惊,脸上谗笑,一手搭腕,另一只手不甚老实地翻伸进了萧泽的衣襟。
崔环真晓得萧泽来天香苑必是含着解毒丹,就象萧泽在公府中偶用娄巧英等天香女时也会事先防着。
但小太监吕守配下的丹药,她透过萧泽身边人,手里得到过几粒,自觉药剂解媚毒的效力并不强。
已教过弟子无数的老女人手上功夫了得,只伸入衣襟的几下抚弄,就让萧泽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起伏的胸膛哼哧哼哧地拉着风箱。
他双目透赤,狠狠地擒住了崔大家的手腕,剜了她一眼,沉默会儿,哑声道:“随意找个女人来就好!”
“随意?世子爷!妾身怎么好让您随意呢?”
崔大家故作惊慌失措地收回手,轻声笑道:“从前妾也以为景王世子继承了乃父风流本性,怜香惜玉。但您到了洛京纳了两房贵妾又用了几个身边人,妾才晓得所传有误。您其实挑剔得紧,半点不肯随意
公府里的美人儿容貌性情各有所长,但都不得您欢心,相待平淡,有些个近一年中也不过伺候过您一次。云州旧人好似也没有谁得了您的专宠。”
“女人不都一样吗?”,萧泽冷冷哼了一声,尽显不屑。
“不一样!世子爷,天香苑如今已属你所有。妾自会尽心为您供了您最想要的女人。”
“我想要的?你能知道我想要什么人!”,萧泽脸上讽意更浓,强撑着从内往外发烫的身子想要站起身来。
妇人低头笑了笑,一只手搭在榻边的银绳上轻轻一拽,金铃脆响,一队美人儿应声鱼贯而入,转身成排,轻移莲步缓缓地向榻边行来。
萧泽随意地浮光掠影往俪人行列瞥过一眼,嘴角一哂。
但不过一瞬,他立即又转回眼眸,将视线牢牢地粘在了一袭粉裙之上。
虽则众女皆美。一应的身姿婀娜,行止风流,容貌妍丽。但是,萧泽从初见之始起,好象眼中只看到了左起第三位穿粉的那一个。
留仙髻挽停秀颈,不用晃眼的钗环只扣暗簪,覆丝带,米珠碎撒鸦羽。远观打扮清丽的南国佳人越行越近,却是将对美女认定的标准从南走至了北。
身量高挑,细腰纤但丰胸更挺。芙蓉面白里透红。长眉黛。杏眼亮。见萧泽看她,润莹丹唇立时露齿而笑,强烈反差出了艳丽妩媚。
“世子果然慧眼如炬。”,崔大家掩唇一笑。招手将年轻女人唤坐到了榻边,“爷,何不细细品鉴?”
萧泽的大手在崔大家怂恿之前已掐上了身边美女稍尖的下巴,眼中微露不满。
崔大家眼中滑过了然,低声叹道:“妾一直为如何投您所好奉上可心人头疼呢!直到弄清您曾滞在后军三月的旧事,又打听到您重金收了迟斋主人的一幅仕女图珍藏书斋,前日巧英再说了你嘱她做的秘事,妾才约摸着猜到您心里想要的女人究竟是谁。”
“我想要谁?”,萧泽嘴中喃喃自语。赤红的双目却似只能看见到正被他的大手作势欲掐秀颈的娇柔女子,而对周遭一切似而不见。
“妾身曼云,还请世子怜惜!”,已然吓得半死的少女在崔大家瞪来的薄怒眼神下颤声相应,瑟瑟得如同被大雨透浇的小鹌鹑。
“我想要她?!”。萧泽似癫似狂地桀桀笑出声,愣神定睛盯着掌下的女人,似若在欣赏着她的惧意。
“大哥!”,一脸惊恐的少女被崔大家狠掐了一下,喊出了老妇人贴耳又教的一句。
掐着女人玉颈的双手猛地松开,又更突然地向下分扯。
帛裂衣翻,女人的哑泣声渐转靡靡……
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榻上酣战淋漓,崔大家才缓缓抬步走出了轩室站在廊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从世子萧泽身边几个女人那儿传来的信报尽显着久旱未雨的闺怨,而现在的室内却是云浓雨稠,一发不可收拾。
固然药有所用,但关键还是在人!
迟斋主人的那幅仕女图据说是在永德十五年身故时,因乱流出的闺中戏作,画中人用着他妻子杜氏作着范子,但在更年轻的人眼中看着应当更象是萧泓的妻子周曼云。
而萧泽吩咐了娄巧英做的秘事,更透了离间小夫妻的不怀好意。
能引了二虎相争的女人才是好饵!而不管套住了那只萧家幼虎都应当可以引来当爹的老公虎来个大义灭亲,虎毒食子了!
崔琅真现下对还没正式谋面的周曼云极感了兴趣。
黎明的微光渐透过窗,仿佛浸香揉蜜的天香苑也渐渐地从夜色中醒了过来。
通宵放纵在温香软玉中的男人也醒来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几个惊骇失魂的侍女连滚带爬地翻过轩室门槛,一边寻着主人,一边泣声呼救。
“怎么了!”
本就在一院之内守着的崔大家闻讯立即赶来了。她手扶门槛,踏进室内,立时掏帕子紧紧地掩住了口鼻。
室内靡靡气息混杂不堪,但最呛鼻的是新鲜的血腥。
“下巴太尖,眼小了些,一身肌肤手感更是差劲得让人大倒胃口……发现睡错的人并不如意,所以索性杀了!”
已整好装束的萧泽昂然立在室内,见有人来,轻挑起眉梢,笑着伸手拍了拍崔大家的肩头。
老妇人的肩上立见了五指血红。
萧泽身后环伺着十数个暗卫侍从。主人昨晚谈事将他们遣开,接着办事就更不好出来,但大清早一有所唤却还是现身得及时。
现在正插在榻上女子胸口上的利剑,还就是萧泽从个暗卫腰侧摘下来。
“看来世子只想要真的了?”,崔大家倒是镇定,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甩手而去的萧泽,双目尽藏探究。
“是!真的!金琅真,多谢你昨晚的招待让本世子更笃定了真想要什么。”,萧泽侧脸咧嘴一笑,头上金冠斜斜歪着,尽显着坦诚无伪。
崔琅真抿唇笑道:“世子所求可是在乱……在玩火!”
“知道!可我就要!”,萧泽凑到了崔大家鼻尖前,轻佻地单指支了老妇的下巴,笑道:“以后别再拿假货蒙我了。我记得真的那个的味道……”
难道?崔大家的瞳孔诧异地微微敛紧。
“世上最尊贵的地方不也就是最肮脏的所在?只要我想要的,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无论是谁!”,从崔琅真颌下收回的手指更嚣张地指了指天。
潇洒前行的萧泽,似乎已浑不在意地把将为天子的父亲也没放在眼里。
“世子!”,崔琅真呆了一下,接着再呼,再撵,喘着微气扯住了萧泽的衣袖,“妾还请世子给个机会,让妾身得以帮您如愿!”
“好!他事不论,就把这事当了你的投名状吧!安排好了,让娄巧英跟我讲。”
夏花如荼,不过只开了一夜,就凄艳凋零,转充凶手的恩客毫不留恋地挥袖离去。
一口红漆棺木停在了轩室门口,详细验过棺中女尸的崔琅真嘴角冷笑,道:“萧家父子辣手摧花的秉性一脉相承,真是无情至极。”
“师父,要如何通知刑部楚员外郎呢?”,胡教习叉手立着,恭敬求问着怎样拿捏通知棺中人生父的分寸。
“据实告,就说是未来的太子先硬上又虐杀之。”,崔琅真说得云淡风清,眼底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