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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个性情,既然别人愿意深沉着,静夭也没打算深究,现在手里没有人脉,她只要能做事的人,至于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且看他们有胆子做不做得出来。
静夭拿出京都的路线图,铺在桌上,那一块用红笔圈着的,正是人称左相的钟府,也就是王府表小姐钟海蓉的家,静夭轻声叙述,一环扣一环的布置,让素来不服人的关风海心中大震。
如果说之前的田扼风是将门虎子,排兵布阵十分精当,那么,这眼前的一介女子,简直就是布阵奇才。事情虽小,可是那纵观全局的眼光,对时机把握的精准,一计接一计犹如信手拈来,又组合的那么天衣无缝,而再看一向系怒形于色的关湘,此时竟没有什么波澜,可见这样的精巧的计谋对于眼前女子来说屡见不鲜。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关湘私底下如此的推崇这个世子妃!
静夭一番布置,并不知道在关风海的心里起了怎样的波澜,只让他们拿着图纸,速速回去准备。
帘子一阵晃动又重新合上,两个黑衣人早没有了踪影。静夭松松的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看见墙上的长剑,一声低叹,也不知商甯安此次出行是否顺利,但愿那二十五轻骑毫无用处!
商甯安去往北疆几千里,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心里不畅快,等着越远离京师,未知的危险也就越多,二十五轻骑是静夭给商甯安留下的一支暗中救援,只能救援逃命,抵抗大批敌人是指望不上的,因而,静夭宁愿商甯安安全抵达,那二十五轻骑起不到作用。
第二日静夭刚起来,景王便派人递口信,旁敲侧击的静夭看得明白,意思是让她奉景王的意愿回娘家探亲,向连氏一家表示他景王殿下对连家的重视与看好,要说为什么景王这么亲近连家,还不是为了那张传说中的名单。
静夭听完心中好笑,果然天意弄人,那张名单可是在你儿子的脑中存着呢!
等静夭的马车停在连府大门口,算着时间,那边钟海蓉钟姑娘的生辰宴也要开始了。
静夭猜得没错,钟海蓉昨日在夺曦院吃了亏,本来心里还有些郁郁,只是早上一想到今日是自己的大日子,也就欢欢喜喜的打扮起来。
姑娘家的生辰宴会与旁的不同,这是决不能大肆操办的,请的人也格外有讲究,首先第一个就是没有长辈,请的全是平辈的闺中好友,而且,还必须是门第差不多的,且像钟海蓉嫡女身份的,请的也必是嫡女。当然,皇家的商东阳算是一个例外,就算是王府的庶女,谁敢低看?
照旧第一个来的是王府的商东阳,紧接着各个王公贵族,重臣卿相的女儿都接二连三的来了,于是,一会儿花厅里就坐满了各色绮艳少女。
钟海蓉正聊得高兴,忽有下人禀说景王世子妃的礼品到了,说是一件稀罕物,必要当面呈交钟姑娘。
钟海蓉听完冷冷一笑,边上的商东阳抬起头,对着钟海蓉娇憨道:“表姐您看,我嫂嫂就是与旁人不同些。”
钟海蓉撩了她一眼,捂着嘴笑道:“这也不怪表嫂,谁让我见识浅薄,没见过好东西呢!”这是在说静夭眼皮子浅了。
这两人一问一答貌似平凡,底下的贵女们虽是照常的喝茶聊天,却是各自听的一字不漏,都说钟海蓉与商东阳都与九原王妃也就是景王世子妃不合,这么一听,可不是不合,恐怕是很不合呢!
钟海蓉和各位贵女告罪,拉着商东阳一起去前厅去看那所谓的世子妃送来的礼品。
两人到了前厅,果有两个小侍女端正的站在那里,为首的那个手里托着一个红色四方锦盒,一见钟海蓉与商东阳过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弓着身子把锦盒托出去,道:“世子妃说,今日是表姑娘生辰大喜,特送来一份稀罕礼物,请表姑娘亲自验收。”
钟海蓉无法,只得亲自去开那锦盒,谁知手指刚刚触上那锦盒,后面那个小侍女的脸色一白,可劲儿的给她打眼色,明显是不让她碰的意思。
钟海蓉忙缩了手,疑问的看向商东阳,商东阳对着小侍女打量,拉着钟海蓉站得远远的,凑在她耳边说道:“那小丫头可能是母亲的人。”
姨母的人?难道这锦盒里的东西有诈不成?钟海蓉还没有说话,那先前给她打眼色的小侍女脸色更加苍白,一副有话说不得的样子。而托着锦盒的侍女则又恭敬道:“请表姑娘验收!”
钟海蓉心中疑惑更盛,觉得这里面必定有诈,强自镇定,正打量着怎样制服前头的这个丫头,孰料那个一直使眼色的丫头猛的一把推向托着锦盒的丫头,说来也巧,这一推正把前头的丫头推到桌案前,撞到了桌腿上,小丫头晕倒的人事不省,锦盒也翻滚着落在旁侧,从里面滚出一颗七彩琉璃球,正滚到商东阳脚边。
商东阳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闭上了眼睛,对着钟海蓉喊道:“快些闭眼,这是个妖物!”
钟海蓉心中一吓,万事不想的闭上了眼睛,那个推人的小丫头叫道:“钟姑娘,这珠子还不当紧,您快看您的手上。”
钟海蓉先前正在害怕,这时经人一说,才发觉整个右手食指中指上一阵一阵的刺痛,惊恐之下还是睁开了眼睛,一看,差点要晕死过去,食指中指上滴溜溜的起着一片白泡子,个个黄豆一般大,里面似是充斥着油脂,一眼望去,纤纤玉指不见了,肿的好似两根擀面杖,钟海蓉只觉得恶心,一声尖叫,连旁侧的商东阳也睁开了眼睛,然后,第二声尖叫。两人的贴身丫鬟也是一阵抽气声。
两声尖叫传出,早有丫头仆妇往里面冲,钟海蓉还算理智,害怕毁了形象传将出去,连忙喝止,将手指掩在袖子里。
那个一直白着脸的小丫头再次看着钟海蓉急急说道:“钟姑娘,这毒原本是在盒子上的,奴才给您使眼色您竟是没看见——”
“先不要说这些,快说,我这手指还有治没有?”
小丫头慌忙道:“有有有,这毒,这毒——”小丫头似是遇到难言之隐,吞吞吐吐的两次也没有说出话来。
钟海蓉疼的直冒火,因为紧挨着的第三只手指已经开始肿了起来。
“快说,快说,这毒怎么了?”
小丫头下了决心一样道:“这毒本是王妃下给世子妃的,只是世子妃识破了,这才拿来害钟姑娘。”
钟海蓉先是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静夭,转而一想,既是姨妈下的毒,那一定有解药了,于是又燃起了希望,小丫头似是看出了钟海蓉所想,忙道:“这毒蔓延极快,奇痛无比,过不了半个时辰就要到身上了,幸好王妃那里有解药,姑娘若是不嫌弃,坐我们来时的马车赶快去王府求解药吧!”
☆、第81章
静夭刚和兰姨娘说了会儿话;睦元堂里乱糟糟的反了天;静夭只坐在兰姨娘屋里不出去,她可不想管这些挨不着的闲事儿。
兰姨娘正跟务哥儿做虎头靴;小小的圆圆的一个;瞪着眼睛两边各摁上一缕黑线须子;鞋头就是一个虎虎的大脑袋;特别可爱。
兰姨娘就着窗边的光亮穿针引线;静夭手里把玩着一只刚做好的,娘儿两个一处坐着;也不言语,倒是和谐的很。
如果前头的喧闹声儿小些就更好了;静夭如是想。
大概又默了半刻钟;兰姨娘将一缕胡须子往鞋面上缝时,正赶上前边一声大喊,兰姨娘的手一颤,歪了。
兰姨娘恨恨的摔了手里的小靴子,眉峰蹙着,气恼道:“你听听,偌大的连府,就不说让人一刻安生。”
静夭抬头瞅着兰姨娘孩子气的样子,扬唇笑了,自打上次静夭好生劝诫了兰姨娘,不让她去揽着前头的差事,兰姨娘听是听了,可是如今听着前面吵闹,总觉得她自己是外边人似的。兰姨娘好热闹,这点静夭是知道的。如今见她借这个赌气,不觉得有些好笑。
“娘只管好生养着,他们吵闹自由他们闹去,总之是牵涉不到娘,这连府里不管富贵几何,还是要给娘留面子的。”
兰姨娘嗔怒的剜了静夭一眼,收拾着手里的针头线脑,嚷嚷道:“好了,好了,反正也做不成活儿了,闹闹闹,老爷困着的时候闹,现下老爷富贵了,还是闹,也不看看今天你回娘家来了,越来越不像话了。”
静夭笑着摇摇头,若是自己不来,还真不闹了呢,他们不就是想趁着静夭回来给断一断吗?算了,她忙着呢,不愿管这样的闲事儿。
若说睦元堂在闹什么,简单得很,如今连焕仲也封了侯,大房和四房就这样一个院子住着,四房的原打算要沾些光,例如连焕临的官位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