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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到里,时札面前便多出了一只有他半身体那么大的剥好的龙虾,抬头一看,相语正睁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闪动着的,是对被夸奖的期待。
时札勾唇,对着相语说了声谢谢,正苦恼要如何对眼前的庞然大物下口时,自己面前的龙虾已经消失了。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龙虾已经到了乌钩的手里,并且在乌钩状似熟练的刀功下……被切成了烂泥。
时札默默看着那摊烂泥,慢慢地收回视线,决定还是不要再去嘲笑此时已经窘迫到不行的乌钩了。
相语皱皱眉,瞥了一眼时札,见时札没有说什么,随即垂下眼睑,眼神晦涩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却是毫不停留地继续剥着下一只龙虾。
燕繁看眼前这一场无声的闹剧,颇有趣味地观察每一个人,一双惑人的凤眼微眯,遮挡住眼底闪动的光芒,红唇微扬。
只有乌钩涨红着脸,索性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支零破碎的龙虾给剁碎了,这才把眼前的盘子推到时札面前,抿着薄唇,双眼闪躲着,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时札。
时札瞅眼前的龙虾泥,心底暗想着,这顿饭吃得略心塞啊,他们三个的三角恋为什么一定要牵扯上他呢?
幸好慢慢的,时札就没空去搭理那三个人之间的暗涌了,他发现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了——法则之力。
不管是日之掌控者燕繁,还是能力比之燕繁更加优秀的夜之掌控者乌钩,他们两的能力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法则之力。
就像修□□里,人类想要获得不死就可以通过修炼或修成魔,或修成神,然而不管最后是成神还是成魔,都需要经过九天劫雷,九天劫雷既不是神定下的规则,也不是魔定下的规则,而是法则之下的衍生物。
法则决定了这个世界是如何发展的,也在冥冥中运转折一切,管理着一切,生生不息,永不停止。
而掌控着法则之力时札本不应该存的。
法则决定了世间的一切,所以法则必须是绝对无情,绝对公正的,一个没有人类情感的法则怎么能够被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所掌控?
时札曾经是做过创/世神的,即使是在一把乌钩剑中,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物种,给予生命,或者是创造出无生命的东西,比如房子,比如一盏灯。然而不管他如何随心所欲,他都被法则之力限制着,法则规定了他不能把自己造物的能力授予他人,法则规定了他不能把乌钩剑中的世界设定边缘,等等。
他的每一个看似随心所欲的行为都受着法则之力的制约,而现在,他被赋予了法则之力。
时札发现自己能力的过程很简单,燕繁想趁乌钩不注意,偷偷地把他带走,时札有些随意地阻止了燕繁却被无视了以后,有些火气上涨,认真地看着燕繁说了一句,住手。
原本只是想让燕繁住手的时札在燕繁停止不动的候,欣慰地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那说不定很脆弱的小心脏,然后惊讶地发现燕繁脸上竟然带着遮挡不住的惊恐。
和看似冷峻实则憨厚单纯的乌钩不同,燕繁是那种一向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从不在面上表达出他不想让别知道的情绪的人,实则从来没看见过燕繁那种惊恐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直到时札看着燕繁的神情不对,以及他僵硬的四肢时,问了句怎么了,燕繁才慢慢地收回手,冲着明明才手掌大,只能站桌子上,还必须燕繁低头去看的时札看了许久,才一字一顿地问道:“时札,你居然是法则吗?”
燕繁和乌钩是创/世主,谁也无法控制压迫们,能样做的,只有法则。
而时札,这时候才陡然发现,自己身体里那一种异样的能量,竟然就是神奇的法则的力。
时札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苍老的叹息声,只是不知,那个人,究竟是在叹息着什么。
郁郁葱葱的森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木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洒进来,把原本显得有些简陋的小木屋装饰得如梦似幻。
时札站在门外一脸迷茫,总觉得,这地方,他来过。
这时候,小木屋里跑出了一个少年,少年长得很好看,时札说不出他哪里好看,但就是觉得看着他就浑身舒服,少年周身洋溢的温柔让时札感觉很轻松。
少年是认识时札的,即使他脸上没又了奇异的花纹,即使他和当初时札看见的气场完全不同,但是时札就是知道,他就是他。
少年出了门,一转身就看到了时札,旋即脸上的笑意更深,冲上来拉住时札的手,细腻带着灼热的温度的手心蹭着时札的,让时札不自觉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少年看着时札,眼底是全盘的信任以及依赖。
“时札……”少年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独有的黏腻。
时札呆望着他,脑子里空空的,一瞬间什么都听不清,只是看少年的嘴唇张张合合,笑意盈盈,头忽然就痛了起来。
我认识他的,至少曾经,我应该是认识他的。
时札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第73章
时札根本不知道他之前看到的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
若是幻境,偏偏少年温热滑腻的触感还在手心停留;可若是真实——时札环顾了一下周围,刚刚还在眼前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树林间的小木屋如今已不知在何时随着少年的消失而消散,徒留时札鼻尖还隐隐流连的药香……
若是真实的,时札身为法则,又如何会毫无察觉?
“时札……”
身后隐约传来乌钩的呼声,时札握握手,甩开脑海中的疑惑,转身向着声音的来源而去,步伐踩在地上,沉稳又不急不缓,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他身后,一个少年倏地现出身形,竟是时札刚刚见到的面色温柔的少年!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有着奇异诡谲的纹路,带着暗纹,像是惑人沉迷的恶魔,含着暗讽的笑意,眼中闪动的,却只有幽幽冷光。
少年看着时札的背影良久,许久才收回目光,垂眸,缓缓握手,像是想到什么,眼中异光闪动,喉中似有似无地吐出一声讥笑,“呵……”
时札略有察觉,回身时,却是一片空荡,竟是什么都没有瞧见。纳闷地皱眉,随即无奈摇头,自己真是想知道那少年的身份想疯魔了呢,否则怎么总是产生幻觉?
***
乌钩着急找时札不是没来由的,时札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乌钩已经喘着粗气道:“时札,相语不见了!”
乌钩本与燕繁两人继续笑闹着完善人间的生灵,相语照着时札所说的,就在一边守着看,时不时地提一些建议。
三人难得和睦地呆在一起,燕繁忽然提出让相语找时札过来看看这些生灵造得怎么样,相语也没反对,起身去寻时札。
乌钩与燕繁等了半日,不料相语还未回转,燕繁有些不耐,做了个手法想用隔空传音来问问相语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却惊讶地发现怎么也定位不到相语!
抱着侥幸的心思让乌钩也试了一次,结局还是一样,两人这才有些茫然,慌慌张张地来寻时札。
时札身负法则之力,没有时札的允许,其他人根本无法通过传音术来寻时札,即使这个其他人是乌钩和燕繁,是以才有了乌钩来寻时札一事。
“什么叫做相语消失了?”时札皱眉看着乌钩。
乌钩通知了燕繁时札的所在地后,答道:“相语不在天府了,我们无法在天府感应到相语的气息。”
“什么时候的事?”时札想了想又问。
“就在刚刚,我们一反应过来就来寻你了。”乌钩还有些气喘,相语的失踪让他失措,又因为感应不到时札的气息,乌钩是一点点找过来的。
这时候燕繁已然循着乌钩的气息找了过来,却不似乌钩的微微气喘,燕繁显得怡然自得,毫无张皇之色。
时札看了眼燕繁,只是点点头,也没问什么。
燕繁这人虽看似风流,实则内心凉薄,与其说他是担忧相语,倒不如说他是对身负法则之力的时札有些忌讳,有些担心时札的迁怒罢了。
时札正疑惑着,忽而灵光一闪,“乌钩,你试试在人间搜寻一下相语的气息,天府没什么生灵,相语应该不是被什么东西害了。”怕是她自己偷偷下了人间。思及此,时札眼中寒光一闪。
乌钩对时札的猜测有些愣神,一时间没有反应,倒是燕繁,在听了时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