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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迟回到帐中,站在地图前面,整个中都城的布局映入眼帘,他突然明白秦军的企图,“来人!”
“属下在!”
闵迟道,“请肃将军!”
“嗨!”
门外士卒退开。不消片刻,一名身长八尺的魁梧大汉大步走入帐内,“将军!”
闵迟颌首,“秦军在北面护城河有所动作,相信你已经知晓,你现在立刻去布防。一旦秦军渡河立即射杀。”
肃曈道:“若是秦军只靠护城河不近前,箭簇虽能及,但准头和力度大打折扣,怕是也伤不着几个人……不知可否开城门杀出去?”
闵迟沉吟片刻,“待其他几个方向消息传来再议。”
“嗨!那属下先去布置了。”肃曈领命离开。
闵迟满身疲惫的在地图前缓缓坐下,此刻,他深深的感到力不从心,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委以重任,他却在巴蜀铩羽而归,致使日后再没有真正得到魏惠王的信任。然而魏惠王既不重用他亦不放他,将他困死在大梁,筹谋多年,好不容易一举杀了魏惠王,扶持一个自己看好的君王即位,结果呢……
闵迟何尝不知自己这一次行事太急促,可他已经在大梁蹉跎七年,人生能有几个七年?杜氏刚刚遭受灭门之祸,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有另外一支暗线未散,闵迟却知晓,若不尽早趁乱利用,怕是会机会失不再来!他被魏王监视,根本没有机会培养势力,一旦错过时机,届时又是独自一人被动等待。
而他所遇到的这些磨难都与一个人有关。
闵迟常常在想,如果这辈子不曾遇见宋初一,他过的会更顺遂一些。宋初一起初对他莫名流露出的恨意,他想来想去得到一个毛骨悚然的结果――假设他梦见的那个画面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那么很有可能宋初一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存在于世上!
当然也有可能宋初一亦与他同样,能梦到一些画面,闵迟之所以否定这个猜测,是因为若非亲身经历过,无法解释初见时她眼中那种发自内心的恨,他很难想象宋初一那么理智的人会单凭梦境去恨一个人。
“报――”帐外军报声由远及近。
闵迟使劲揉搓几下脸颊,打起精神。
军令司马入帐,拱手禀道,“将军,八个方向传来消息,南面、东南、西南发现秦军,其余方向没有。”
闵迟起身看了一眼地图,推算秦军大概会从何处下手,“派斥候从密道出城,查看护城河支流沿途是否有秦军。”
他用手在地图上点了几个地方,“着重观察这几处!”
“嗨!”
中都曾是春秋时一个小国的都城,城内设有密道通往城外。不过密道低矮狭窄,加上年久失修,十分难行,无法容太多人通过,魏军占领之后便把它充作暗使往来的道路。
这条密道实际上只通到城外,还没有过护城河。一个暗使过河自然不能落桥,只能靠泅渡。
第356章 破釜沉舟计
闵迟虽亦派遣密使往晋鄙处求援,但并未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援兵上。
不能坐以待毙!
闵迟目光冷然,立即传众将开始布置应对甚至反击。
此一战若不是人生的转折,便是性命的终结,闵迟很清楚自己现在处境,只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弃城而逃这种事。
无所不用其极也是为了将事情办好,纵然在这个方面,他当真算不上什么君子,可是有些东西必须坚守,否则他就沦为完完全全趋利的无耻之徒。
若是断送了前路,留着性命做何用?
“报――”军令司马疾步入帐,“将军,城北秦军已经过河,大约有五六千人,箭矢无法射杀,肃将军请示是否可以开城门杀出去。”
闵迟道,“继续放箭,不得出城。”
军令司马愣了一下,“嗨!”
秦军不再有效射杀范围之内,放箭也是白白浪费,军令如山,虽无人阻挠,但有人质疑道,“我军被困在城内,辎重不能补给,闵将军如此使用箭矢是否不妥?”
“若是毫不抵抗,不是明白告诉秦军,我们另有图谋?”闵迟反问。
众人了然,收拢心神认真听他继续布置。
天色渐晓,中都城北的护城河内侧的落满羽箭。河堤已经被掘开一道八九丈长的口子,河水从那处漫出来缓缓向中都城流去。
目前溢出的水量还不多,若下游之流全部堵上,两天功夫护城河水位就会全面上涨,不过距离能够淹中都还差的远,于是秦军开始把附近翠湖支流的水道全部引到护城河。
两条支流,加上一条主水道,河水迅速决堤,流向中都城。
干燥的土夯城墙一遇到水便迅速吸收,很快北面和东西两面城墙都已经湿了半截。水流汇聚到下游,南边城墙亦难幸免。
一切似乎在宋初一的掌握之内。
“不对。”宋初一笃定道,“闵迟定然有别的打算,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司马错看着地图,道,“他们如今只能出城将南边的河堤掘开,水淹我们中军大营,护城河附近我都派人监视。一旦魏军有异动,便立即调兵迎战,以保护城南河堤……除此之外,他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这是一局死棋。十日内做不出反攻必败无疑。
一座被围死的孤城,连唯一的生门都被堵上,除了拼死守城等待援兵,就是杀出城拼死顽抗。
“我总觉得中军大帐最好要移个位置。”宋初一道。
这里地势低,其上又有湖泊、河流,并不是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东面背后五十里外就是晋鄙大军,北面背后靠水,西面汾水纵贯。又有许多条支流把平地划分的支离破碎,都比城南更不适合扎营。
司马错也是斟酌再三,才选择了扎营之处,“移向何处?”
宋初一摇摇头,“只是我的感觉罢了,大将军莫怪。”
行军之中谈感觉,听起来十分无稽。但司马错懂得她的意思,“国尉之言也有道理,这盘棋,魏军困死,但我方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大军向后撤退是一个极好的方法,然而退个一二里作用并不大,反而容易动摇军心,退的远了对汾水桥的控制就不那么有把握。那里是唯一的退路,不容有任何闪失。
“上游水量不够冲散我军,原上多生草木,亦不至于道路泥泞难行。”司马错见她似是忧心过甚,便道,“再过几日便可疏通河道。攻城在即,国尉需守神定心。”
“是,多谢将军提点。”宋初一垂首道。
司马错点头,“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好,那我就告退了。”宋初一道。
从大帐中出来,宋初一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缓缓呼出的雾花卷曲着散开。
她仰头望着墨色苍穹,忽觉得一粒粒冰凉落到面上,她伸手摸到脸上的东西,不禁怔了怔。
似乎是雪粒!
宋初一站了一会儿,眼看着渐渐密起来,窸窸窣窣的落在草丛里,她马上转身匆匆返回幕府。
司马错正拢着眉头站在大帐前望着雪幕,显见心情极差。
宋初一猛的停下脚步,口鼻处的雾气急促散出,“下雪了。”
“唉!”司马错叹了口气,“计划怕是得做变更。”
如果气温骤然下降,那么秦军煞费苦心往中都城墙里浸入的水将会结成冰,使得城墙比之前更坚固几倍!
按照十年内中都的天气来推算,距离中都附近酷寒还有至少大半个月的时间……这是上天与他们作对啊!
正静默间,陆续又有几名将军赶来。
“进来再说吧。”司马错转身入帐。
其余人跟着鱼贯而入。
几人按照官职高地分别在地图前站定。司马错历经大小战无数,自是临危不乱,“众位莫慌,只是下了场雪,还不至于结成厚冰层,只不过我们要做好两面准备,万一时不与我,也要镇定、灵活应变。”
“嗨!”众将齐齐应声。
话是这么说,但一夜之间,司马错与宋初一都是辗转难眠,几番下榻去看外面情形,直到天亮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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