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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怪你父亲?”
“孙儿不敢。”
老太太听了叹道:“你是不敢,但也是怨的,其实你也莫要怪他,一则你娘临死前便交代你爹爹,让他务必送你去外祖家呆到及笄时才回来;另则,你父亲正当壮年,不可不续玄,不管继母是谁,难保她会真心待你;三来,那会儿你年龄小,身子也不好,实在经不起半点折腾,偏偏我又不能时时看顾你,若一旦有个疏忽,我和你爹爹都受不起这个打击。你外祖母一家都是个好的,把你送去,我们都放心。而今看来,这个决定是再好不过的。”
听了祖母这一番话,弄玉不禁眼睛湿润了。
这几年,父亲除了每月一封的书信,以及每年两次的探望,并没有尽到什么责任,所以她心里不是不怨的,灵魂虽是半路而来,但灵与肉已长到了一起,哪里分得开?如今听祖母道出了他们的无奈,也就渐渐放下了怨恨。
老太太知她听进去了,便语重心长的道:“你记住一句话,吃亏并不都是祸,有时候是福。需知福祸相依!福祸相依!”
次日用了早饭,弄玉便坐着老太太的轿子回屋。
弄萧楼在老太太院子的东面。
院子清幽怡人。
正面两三间房舍,中间正堂,左右各是书房和寝室,两头最末是耳房。
屋内床椅桌凳、玉器字画,虽不算豪华,倒也清雅大方。
刚坐定,便有老太太使人给周氏送了酒来,周氏放好酒,忙跟着谢恩去了。
少顷,又有袁夫人的奶妈赵嬷嬷领着七八丫头前来,见着弄玉便笑说:“这便是我们家的三姑娘了吧,昨晚我们太太还跟我说三姑娘长得真真好看,跟个仙女似的,我先前还不信呢,如今见了真人,才晓得太太并无夸大!”
弄玉客气几句,迎她进屋,吩咐团团奉茶。
赵嬷嬷忙推迟了,说道:“姑娘刚回来,我也不耽搁你的时间,便长话短说,自姑娘去了杭州,太您院里的仆人都另做了安排,今儿您回府,太太拨给您六个洒扫丫头,另又添两名二等丫头专理屋中琐事……至于团团圆圆,太太说按一等丫头的月银算,稍后丁大家的会把此月银子送来,包括姑娘您的月银在内。”
弄玉微笑颔首。
太太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安插心腹,使出雷霆手段于府里调兵遣将,把仆人们或撵或买,管事们或升或贬……
思及此,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处事必多两分谨慎戒心,以免落人口实。
于是口里道了谢,递眼色与圆圆。
圆圆和她朝夕相处,早就会意,立马从里屋包了四五两银子递到赵嬷嬷手里,笑道:“嬷嬷别嫌弃,拿着买酒喝吧!”
“这如何使得?”赵嬷嬷接了过来,口里偏还客气的说:“要是别个知道,还以为我这老家伙不要脸,专来讹姑娘银子呢?”
圆圆见她这幅样子,心里不由嗤笑,嘴里却说道:“你不说我们不说哪个知道?嬷嬷要是不收,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口的隐私(修)
赵嬷嬷前脚刚走,周氏后脚便回来见了,见院里多了几个丫头婆子,圆圆正点着名,便进屋问弄玉道:“那几人就是太太安排的粗使丫头?”
弄玉一面弯腰收拾箱笼里的行李,一面说是,周氏听了道:“这些行礼让团团俩丫头收拾,姑娘跟我出去瞧瞧丫头们,免得人家不识主子。”
弄玉便跟着出屋,站在台阶上,圆圆忙把名册交给周氏,周氏接过来,让她进屋去,然后扫了一眼名册,粗粗认识了几个洒扫丫头,依着惯例,赏了各人见面礼,众人退下不提。
弄玉站在旁边,看着下首那两个二等丫头,左边较矮之人,身材纤小,有一双樱桃红唇的,叫小红,右边高高瘦瘦的小姑娘,长得甚为普通,扎进人堆也不认识的,是小兰。两人都是袁夫人院家里的丫头,进府不满四年。能被派到这里,估计也十分得袁夫人的信任,弄玉可不相信,那袁夫人不会让两人做耳报神?因而自然的筑起了一道防心,但她也并不担心,屋里有团团圆圆伺候,更何况还有嬷嬷坐镇,也不怕两人翻起浪来,若能收归己用,倒也锦上添花,若不能,也无关紧要。看着周氏多赏了两人一朵珠花,便回屋收拾行礼。
说来这俩丫头都有一门不错的手艺,小红泡得一手好茶,小兰做得一手好针线,在袁夫人院里时,虽是吃二等的月例,但都十分得重用。如今弄玉一回来,两人都被拨到了弄萧楼来当差,先时两人都很愿意,毕竟太太屋里一等丫头的名额已经满了,且春风春雨又很得太太信任,两人想要升迁,一时并不大可能实现,便都想着,许到了弄玉处,凭着是太太屋里调过来的人,说不得能做个一等。可哪里想到,竟凭空钻出个团团圆圆来,两人一下子都有些懵了。
但她们哪里知道,这正是袁夫人的高明之处呢!
两人到这里来时,暗地里都被赵嬷嬷一番嘱咐,须得不时汇报三姑娘屋里的一言一行,若是做得好,自有好处拿,两人先时都没当一回事,但如今,却都一面整理行李,一面想着这事。
且说弄玉,和周氏三人收拾带回的箱笼,因几口大箱里装的都是这几年用的旧物,大件小件,字画衣服,什么都有,只先拿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其它再慢慢收拾。
但尽管如此,待弄好时,几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团团圆圆瘫坐凳上,个个四仰八叉,一点形象都没有,而弄玉正拿帕子拭汗,周氏打起精神,出屋沏了一壶茶来,弄玉吃了一杯,实在困乏了,便进里屋睡午觉,团团在里守着,圆圆放下帐帘出来,没坐多久,那丁大家的便送了月银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位一中年女子,举手投足颇似位大家太太,原来是李夫人的陪房来福家的,管着主子们的四季衣裳,今儿过来是为姑娘量身做几套春装。
周氏沏茶上来招待。圆圆记得弄玉的尺寸,便向来福家的报了,来福家的记住了,笑道:“姑娘这腰,细得我简直没法说,真真羡慕死人了!”
丁大家的笑道:“你也不想想姑娘是什么人,那可是老太太嫡嫡亲亲的孙女!”来福家的听了,竟嗤笑一声。丁大家的因着昨日之事,心里有鬼,便把月钱交给周氏离开了。
周氏便挨着她坐下,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瞧着好像有些不对头?”
来福家的冷笑道:“周妹妹倒是一如既往的眼尖,你几年没在府里,哪里知道,主子得道,那跟前曾经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便也猖狂起来,三天两头让人请客也就算了,你不知她私下搞的那些个严刑峻法,有人若惹她不高兴了,二话不说扣月钱。开头还有丫头气不过,找三太太评理,那三太太也是个光打雷不下雨的主儿,纵得这贱人越发的大了胆,竟拿丫头们的月银放印子钱。有一回被大奶奶抓住了把柄,便一状告到老太太那里,她才急了,若不是三太太替她圆谎,让人说不出破绽来,她早被撵出府了!”
周氏知道她说的是丁大家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来福家的自言自语说道:“说来还是大奶奶管家时日子好些,可偏偏那么精明能干的人,却犯个糊里糊涂的错来,挪用了公帐上两千两银子,被个小丫头告发到老太太处去,老太太便撤了她的权,让三太太管家。”说到这里,把身子凑过去,低声道:“你道那告密的小丫头是谁?这人竟是大奶奶屋里的昙花,大奶奶在太太屋里见到她,见她做事灵巧,便要了过来,拿之当心腹,哪里晓得此人却是个间呢!”
“姐姐不是开玩笑?”周氏有些不敢相信,那昙花她也认识,曾在太太屋里伺候过一段时间,后来太太去世后,便分派到了袁夫人屋里。
“哎呀,我可不是吹牛!”来福家的一脸急色:“那可是丁大家的亲口说的,有次我们一起吃酒,她酒后吐真言,便把这事儿说了,当时我也吓了一大跳呢。那昙花瞧着老实,其实嘴巴厉害得很,明明自己做了坏事,却要倒打一耙,诬赖到别人头上了,偏偏大奶奶嫉恶如仇,两人都不容下,三太太就借机把昙花要了回去。”
周氏惊讶极了,来福家的得意道:“不敢相信吧?这院里‘明里一张笑,暗里一把刀’的人多了去了!”说到这里,向她附耳道:“就说这位三太太,表面一副菩萨样,私底下却不好说呢!比如,去年三爷与花楼里的一个花楼女子好上了,硬要抬进府来,三太太拗他不过,只得答应了,可那女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