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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臻见她目光总在严恪身上流连,知她是因严恪是外人,家事不愿传扬,说话有所顾忌,便道:“若是阿宁的事情,祖母但说无妨。世子知晓此事,也正是为相帮而来。”
汪氏又看了严恪一眼,这如实才道:“就是在刚才,京兆尹派人来报,说得人报信,有歹人劫持了宁儿,在西郊一处荒宅落脚。你父亲正要带人前去,我也正想通知你,你便回来了。”
汪氏的消息着实出乎展臻和严恪的预料。
报信之人是什么人?
若是局外人?如何得知展宁的身份?
如果是那伙歹人,何以他们有备而来,成功劫了人,却这么快就透露展宁的下落?
他们这么做,是在图谋什么?
展臻和严恪脑子里一瞬间都有无数的猜想冒出来,但两人最终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好的想法。
“阿宁被劫的时候,林辉白和瑛儿也在场,我与世子是从他们处得的消息。”震惊过后,展臻简单回了汪氏的话。他因汪氏询问的目光又瞥向那名黑衣人,心里头突然灵光闪现,将对方往前一提,“这人便是与林辉白动手被抓住的,只是阿宁也被他们劫走。既然京兆尹传了消息来,那我与父亲即刻便带人前去西郊,至于这个歹人,眼下暂且将他关在柴房,让人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触,一切等我与父亲回来之后再处置!”
展臻这几句话说得略大声,他说话之时,视线状似无意地往展欣脸上一瞟。
果不其然,见展欣脸上露了一丝慌乱,他再转头看严恪,严恪抿了唇,与他微微点了点头。
展臻回来之时,展云翔已点好了人,准备前去西郊,只是因他回来得巧,这才暂时阻了脚步。
展宁那方十万火急,眼下他这般提议,本就在情理之中,汪氏没多想,一面让人带了那假扮的“歹人”锁在柴房,一面让展臻父子赶紧前去。
展臻动身之前,却与汪氏借一步瞧瞧交代了两句,汪氏听了,脸色猛地一阵变幻,但最终还是点了头,“你速去瞧你妹妹,府中的动静我会留意。”
却说展宁因踩破了幕后之人的身份,暂且免了被侮辱的祸事。
那几个黑衣人之前刻意报了官,眼下计划好的戏唱不下去,也不敢在原地久呆,速速将那名醉汉带下去处置之后,便将展宁从地上拽了起来,要将展宁转移到别处。
展宁先前扭了脚,刚才与那醉汉一番拉扯,脚上疼得更厉害不说,身上衣衫也被扯破,益发遮不住妙曼身形。
这般模样落在几个男人眼里,就算是皇城司的阉人,她也觉得难堪至极。
被拽起身之时,她白着脸道:“你们好歹解了我手腕上的绳索,让我整理下衣衫。我这般模样被你们带着,万一让人撞见,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何不彼此求个好?”
展宁的请求本在情由之中,奈何为首那人只冷冷一笑,“展小姐的花样太多,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就这么绑着吧。一切等咱们禀明主上,听主上吩咐再说。”
对方语气决然,绝无转圜之意。
他一声喝令,那几个黑衣人手下动作极快,不过眨眼功夫,又将展宁眼睛蒙住,丢上来时的马车,将她转移往别处。
马车行得极快,展宁蜷着身子缩在马车之中,被颠来撞去,一身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撞青了多少地方。
但比起身上的疼痛,让她更加难过的,是接下来可能遭遇的东西。
她虽然躲过了刚才那一劫,不至于被个下三滥的醉汉污/辱,又被京兆府的人撞破,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可她就这么直接地喝破魏海是幕后之人,稍有不慎,对方恐怕就会将她灭口。
林辉白与瑛儿逃脱,这会必然已经将信传给了展臻,他们能不能及时找到她的下落?
从被劫开始,展宁脑子里各种想法和念头就没有停止转过,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奈何眼下这般境况,脑子里冒出无数办法,却没有一个能让她逃脱的。
马车颠簸,她的心却颠簸得更加厉害。
一面想着若是魏海肯见她,该如何与之谈判,魏海这人在意的是什么?前世她与对方几乎没有接触,尚且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死穴。
一面又听着车外动静,从原本的寂静转为喧闹,马嘶声人语声不断,但却辨不出究竟是在何处。
正在展宁一筹莫展之际,她听车外有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一对人马正在逼近。而马蹄声中,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好几天的人羞愧滚回来更新了
卡文好忧伤~~~~(>_<)~~~~
☆、第九十五章
展宁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恰恰是北漠心玉公主。
她自从恢复女儿身;行动便不若当日假扮展臻时自由;与这位公主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如今在这种状况下骤然听见对方的声音,展宁心里忍不住涌起了一丝希望。
这位心玉公主是个彪悍的主;听外面的动静,她身边似乎带了不少人;自己若是能想办法引起这位公主的注意,便有机会逃脱。
可她要怎么才能向对方求助?
手脚被绑住;无法动弹;眼睛被蒙住,不能视物;嘴巴更被堵住;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破碎音节。平日再简单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都艰难无比。
马车颠簸;沉沉的车帘晃动间;属于车外的亮光便透了几分进来。
展宁不肯认命;她眯起眼,透过蒙眼的黑布,循着那断断续续闪现的亮光,就靠着身子的蠕动,一点一点朝外滚去。
但令人懊恼的是,她费力朝车外蠕动的一小段距离,经不住马车的一阵摇晃颠簸。
她所有的努力,轻易就被颠了回去。
自己所乘的马车和车外心玉公主的速度都很快,眼看就要错身而过,展宁着急得几乎要将唇瓣咬破。
然而,就在她以为最后一丝希望就要消失的时候,马车却似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猛烈地一阵颠簸后,突兀地停了下来。
展宁的后背重重撞到了车壁上,她疼得闷哼一声,眼前也禁不住一阵阵发黑。
不过等痛意消散一些,她听着车外的声响,一颗心却不可抑止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驾车的,险些撞了人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的人动作快,这两个小孩子就没命了!”
心玉公主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
听那动静,似乎是展宁所乘这辆马车行得过快,险些撞了路上行人,被心玉公主所带的人救下。
展宁默默祈祷,驾车之人能与心玉公主起冲突。
奈何事与愿违,驾车之人见心玉公主神态倨傲,又人多势众,再想一个女子,带着这些人手打马过街,身份必定非比寻常,他没必要多生是非。
展宁听着他态度恭顺地与心玉公主赔礼道歉,又给自己险些撞到那小孩子的家里赔了银两。几方安抚下来,小孩子的家长没有追究,心玉公主也没有再苛责。
生怕两方就此别过,展宁一咬牙,抬起被绑住的双脚,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蹬向了车壁。
咚的一声闷响,车身也微微摇晃了一下。
驾车之人听着车内动静,脸色立马就变了,心玉公主奇怪地望向马车,“这是怎么回事?”
瞧心玉公主的注意力被引了过去,驾车之人生怕对方发现展宁的存在,忙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家主人身体不太好,性情也有些急,这是在催我离开。”
“险些撞了人,不下车瞧瞧,还这副德性,活该身子不好。”
心玉公主闻言,面带不豫冷冷刺了一句。那驾车之人却接连与她赔不是。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心玉公主再多的不满,对着这一团棉花,也不得不没了影。
她抬手一挥,正准备重新翻身上马,带了手下的人离去,却不想马车内又是咚咚的一阵声响传来。且这一次,这声响比上次还来得大,接连三声,就像应心玉公主那句话,在表示自己的不满一样。
心玉公主这下脸色有些难看了,她一把挥开挡在面前的驾车之人,冷声道:“我倒要瞧瞧,你们梁朝是什么人这么张横!”
心玉公主说着就要去打帘子,驾车那人如何肯让她动手?
忙与另外一名同伴一起,要拦心玉公主,“我家主人年纪小,一贯身子不好,脾气才有些怪,还请小姐见谅,别与他见怪,我这就带他回府去。”
展宁这会在车内,犹如落水之人抓紧了浮木,即便腿上已经没了半分力气,仍然咬着牙又踹了几下车壁。
心玉公主的个性,从来经不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