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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一片寂静,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正要起身撩开帘子瞧瞧,却见得车帘被人从外头掀开了,花在枝英俊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弯着腰探进半个身子,将我小心抱在了怀里,复又一转身,抱我下了马车。
整个玲珑城还沉浸在黑夜之中,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零星的几盏街灯照亮了小块地面,客栈前挂着一串灯笼,大门虚掩,似乎是知道有远行的客人会在夜半入住。
一个店小二似是听见了响动醒了,他肩上还挂着一根脏兮兮的毛巾,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立刻打起精神跑到我们面前殷勤地牵马。
“客官要几间房?”小二小心观察了一番,似乎觉察出我们这一行里花在枝算是个主事的。
“三间。”花在枝依旧抱着我,走到哪抱到哪,站在柜台前一脸的面无表情。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这是又在生什么闷气?
“好嘞,三间上房,客官楼上请。”店小二利落地安排好马匹和马车,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跑在前头上了楼。
花在枝跟在他身后,午颜、云坠、肖苛也立刻跟上,一行人上了老旧的二楼,店小二推开走廊左边的两间房,又推开右边的一间房,谄笑道:“就是这三间了,客官可还满意?”
“你们住另两间。”花在枝不假思索地抱着我走进了右手边的客房,待他将我放到床上,我立刻跳下床拔腿往外跑。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和花妖孽共处一室,看他那张人人欠他五百万的脸,天知道我会不会被他误杀啊!
谁知我刚跑到走廊,就看到方才还探出脑袋偷偷张望的另三人,一见到我立刻像见了鬼似的缩回脑袋,“砰、砰”两声关门声,我呆呆愣在了楼梯口,这三个没有义气的家伙!竟然就这么把我留在虎口了!
我一扭头看见楼下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店小二,立即热情地对他招手道:“小哥小哥,可还有旁的空房?”
那店小二回头向我看了一眼,马上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嘴里喊着:“姑娘,没有空房,绝对没有!”
我转过身,见花在枝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抱着双臂,眼里晶晶亮亮的。
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作出赖皮的样子,“大不了老娘今个就睡在走廊上!”
反正我本就不是淑女,在苍山那么多年了,我除了翻白眼、调皮捣蛋,旁的全都不会,我没什么好的,我就是我,一点都不稀罕和你花在枝结那良缘,做甚鸳鸯的。
花在枝看了我半晌,竟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我背抵在木栏杆上,警惕地看着他,这妖孽不会想什么王什么弓吧!
他蹲下身,扶住我的脸庞,趁我愣神之际俯下脑袋来在我脖颈的伤口上轻轻舔了一舌头。
我顿觉大事不妙,整个人从脖子开始蔓延一股酥麻之感,我不安地动了动,他依旧把头凑在我脖前,我这一动反倒撞上了他的嘴唇,背脊一僵,他趁势两手一捞,又把我搂在胸前,转身向客房走去。
直到房门在身后被关上并且上了锁,我才反应过来,花妖孽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啊!
第五回 夜访仙芜岛(一)
花在枝抱着我锁上了门,我傻愣愣看着他,心里头奇怪得紧,平日里他虽是死皮赖脸一些,却也从未做过强求之事的。今个怎么就这么反常呢?
他垂下眼皮看我一眼,嘴角忍俊,轻声在我耳边呢喃,“先别说话。”
我红了脸,任由他抱着转到了房间一侧的屏风前,那屏风后头立刻闪出两个人,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们,那男子一样着了件青衫,女孩悄悄对我吐了吐舌头,身上穿着的粉紫色罗裙与我方才在马车里换的相差无几。
我歪着脑袋看得不明所以,直到那男子开了口,把我吓了一跳。
“小红豆,乖乖听话。”与花在枝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谬的笑意。
“不要你管!”那少女开了口,我呆呆看着她,仿佛觉得自己的嗓子长在了别人身上。
花在枝不愿久留,对他们二人略点了点头便抱着我闪到了屏风后头,墙上有一道小门虚掩,那两人显然是通过这道门进的屋子。走下门后的狭窄楼梯,穿过一条冗长的走道,我依稀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
“他们是谁?”终于,我耐不住问了起来。
“影子。每一个影子都是从小培养,关键时刻便是我们的替身。”他看我一眼,昏暗的光线中我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得他声音依旧沉稳动听:“你的影子也是从小培养,自从收到了无痴大师的书信我就开始布局,你兴许不晓得,你比你想象得招人惦记多了。”
我一怔,哑口无言,只得选择沉默。
自从被迫二次投胎之后,我一直都想做个平凡人,唯一的奢望大概就是穿越回去,可偏偏倒霉鬼还老踩香蕉皮,做西莲王的女儿不是我所愿,一无是处也不是我所愿,偏偏这些先天后天联合起来,便成了我悲催的穿越生涯,面前这个貌似是我人生中唯一算得走运遇上的男人,他,真的可以让我相信么?
也许他只是想利用我,一个布了十几年的局,为了友人的临终依托似乎太过劳师动众了一些,对于花在枝来说我算什么呢?五年的师兄妹,真的能换来这个男人的一颗真心?我不信。
奇怪,那丝难受的感觉又从心口溢出来了,昏暗的走道里我忽然觉得苍凉。语晨,我好想回家。
“红豆,”他突然开了口,语气里少见的有了一丝犹豫,“你闯入火海可是因为放不下我?”
他问得很轻,却与寻常那厚着脸面笑嘻嘻诬陷我暗恋他的样子全然不同,我几乎要被他骗去,以为他真的动了旖旎心思。可是花在枝,我不敢相信他,东郁最强世家的少爷,俊逸卓绝,权倾朝野,若说是在我这么个姑娘这里丢了真心,才是天下最大的滑稽!
花在枝啊花在枝,若是要我合作,大可开口,何苦要骗情?
一如何问天与夜长何,大可以横刀一指,要我出卖我那素未谋面的西莲爹,怎样都好过骗我的感激和爱慕。他们难道都不知,我真正恼恨的,从来不是强迫,而是欺骗?
见我不答,花在枝也不再追问,又走了几步便踏出了暗道,眼前一派清明。
月光下,河水涟漪光驳,近旁桥下听着一支小舟,舟上划船的男子带着白色的斗笠,这一幕如此熟悉,我仿佛回到了流苏江畔,别离花海之中。
白斗船夫轻轻摇杆,小舟漾出一道波纹,轻轻盈盈停在我们面前。
花在枝将我小心放到软垫上坐好,紧跟着自己也跃上了船板。我一回头,只见凉凉的月色下,船尾拖拽着轻快的小小浪花,那座古朴的小桥已经离得越来越远,而客栈二楼的光辉也化作了一抹流离的光点,倏忽不见。
河道上只余下有力的一声声划杆,我眨了眨眼,问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回答花在枝,我是去火海救他的,我担心他,我不想他死。
若是以前,即使是凭空捏造我都会这么说,可偏偏这是事实,又偏偏我不想叫他知道,我放不下他。
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真是矛盾,即使自己欢喜他,却也不肯信他。
温热的手掌虚抚着我的脸庞,我愣了愣,才晓得他是在替我挡风,他叹一口气,沉沉道:“红豆,你只须记得你就是你,不用为了谁冒险,亦不用为了谁改变。”
他莫非在怪我入火场救他?所以在他心里我就应该乖乖站在火场外面看他遇险?
“嗯。”我低了头,看着袖口的一处线脚。
“小红豆,等找到了机括木匠,便随我回东郁去吧。”他说得温柔,轻轻挪动脚步,替我的身子挡住夜风。
我心里一惊,就仿佛好不容易端平的一碗水,被人推了一把散得到处都是。
“或者,你觉得我们应该先去一趟西莲寻求你族人同意?”他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脸色,邪魅不可一世的花妖孽,几时晓得看人脸色了?!
我惊讶得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好装傻充愣道:“要去西莲我自己可以去,你干嘛跟着?东郁我无亲无故,跑去做甚?”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俯下了身,吻住我。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握住了手腕,在这条洒满月光的小河上,他轻轻浅浅地吻我,像是呢喃,像是无奈。
“别再推开我。”
只有五个字,我的心,彻底乱了。
我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我和他在一起全为了利用,一旦调查出西莲王遇刺的真相我便离开,一次一次强迫自己看清楚,他和我在一起全是欺骗,为了得到西莲的宝藏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