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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坠微微一愣,面红耳赤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流鱼扑哧笑出声来,一双媚眼微微弯着,红唇翘起一个诱人的弧度,说道:“妹妹若是觉得气不过,几个姐姐便替你喂门主喝一碗巴豆汤,你看如何?”
这时,帘外花在枝好整以暇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递了进来:“流鱼姑娘欢喜捉弄人,上次的任务,可不就是将猎物活活累死在茅厕里的么?只是雇主早已吩咐了留下活口,为此白貔貅损失了一大笔赔偿金,按理,应是算在姐姐头上才对。”
流鱼眼珠一转,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拉住我的手道:“好妹妹,巴豆这东西好生危险,不过么,门主却是比巴豆更危险一些的。我小小一个风尘女子,可经不起他这般威胁。”
我看着眼前的艳丽女子,眨了眨眼,“流鱼姐姐在苏渠将我倒吊在梁上整整一夜,该不会也是‘试探’的一部分吧?你并不是真正的花娘,对不对?”
流鱼的可怜相立时破了功,讪讪笑了一笑,说道:“全然是午颜那心狠手辣的毒妇计划好的,姐姐其实心里啊,心疼妹妹得紧呢!”
我叹了一口气,以前只依稀从江湖流言中知道东郁有个暗组织专干些杀人劫货的勾当,其手段狠辣行踪飘渺,惯以白色貔貅图案为戳记,却是从未将花在枝这个妖孽与这般猩冷的组织联系在一起过。现在看来,即使我猜错,白貔貅门众也绝不是些从商为良的善类。
午颜剜了流鱼一眼,老实不客气地拍掉她拉着我的手,“你这‘小小风尘女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头人么?莫不是忘了上次比武,是谁输得只剩了件肚兜与中裤?”
流鱼赶紧摆出一脸媚笑,抱住午颜的手臂道:“午颜姐姐宅心仁厚,最是体贴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姐姐莫要生气,大不了,西莲那件差事派我去就是了。”
午颜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神色却是软了几分,“那差事简单得很,雇主也只出了区区几百两,轮不到派你出去。”
区区几百两!我没听错吧,想起自己为了“区区几百两”被花妖孽当粗使丫头一般呼前喝后的情景,不由涕泪纵横起来,真是催人泪下的“区区几百两”!
流鱼笑得意兴阑珊,撇了撇嘴道:“我见那雇主的小厮穿得一身上等料子,还以为是桩好买卖,谁知居然只托了个这么小的生意上门?莫不是,还有别情?”
午颜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而仔细检查了我伤口的包扎后对我说道:“红豆妹妹好生在床榻上养着,我另外留几个细心的丫头给你。在枝前几日提及的玲珑城一事已有了些眉目,待明天我再来与你详细道来。时候不早了,若是热闹瞧够了,便都回去歇息吧。”最后一句是对纱帘外头眼风嗖嗖的几个劲装女子说的。
在一片莺声娇笑中,一屋子的人瞬时走了个精光,好似火急火燎要寻个僻静地儿好生讨论讨论今个的“观光”成果一般。
纱帘已经被人撩起挂好,我用眼角偷偷看了花在枝一眼,见他似乎已经睡着,便也干脆转过身背朝着他,睁大眼睛琢磨了起来。
起先我只是以为花在枝联合了他人,诓骗我,将我带到流音古城再行杀害威胁之事,现下看来,应是这妖孽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引了自家姐姐对我的连连试探。那么,我这伤己又伤人的两刀,应已叫他们放了心,料定我只是个天真执拗的小姑娘,故而今日才会在我面前毫无避忌谈起门中之事。白貔貅虽有上梁不正下梁歪之嫌,却也是独步江湖的隐秘组织,断然不会在外人面前透露分毫底细,很显然,我已经被当做了“自己人”。如此看来,接近花在枝这一步棋,我是走对了。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博取他人的信任,但是我会。
因为临下山前偷听来的一段话,我断定白貔貅与当年的西莲王遇刺有莫大的联系。如若没有当年的灭门惨案,我本应是天下尽知的西莲王之女,我的娘亲也本应与她所爱之人终成眷属,不必再受等待与思念的煎熬,可是这一切,都在我周岁生辰的那一天被彻底改变。因而我下了苍山后,头一件要事便是打听白貔貅的消息,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现有白貔貅的人偷偷跟踪我。心知他们定是为了当年西莲王留给我们母女的那张藏宝图而来,我便顺势留下了线索,果不其然,在适灵城被我等来了一个花在枝。
不知该说我运气好,还是不好,花在枝正是我要找的白貔貅门主。而午颜布置的试探,无非关乎智慧与武功,这两者我全然都不出众,比不得我那失散了的同胞姐姐小鱼儿半分,自然叫他们放心得很。虽然我没有小鱼儿过目不忘的本事,却在这十几年中勤勉学习,早就把当日落在我手中的半幅推敲得□不离十,现下只需找到小鱼儿,得到另外半幅的内容,这幅销声匿迹了的藏宝图便能在我脑海中完整拼凑而成。
至于花在枝其人,倒也怨不得我骗他。若不是他也存了刻意接近我的心思,堂堂白貔貅门主又怎么会为了区区酬金抛头露面参加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大会?我无非是顺了他的心意,让他接近罢了。说来也奇怪,想要控制我,只需使个施恩的法子即可,他偏偏要装作对我情根深种的样子,却又是为得哪般?如果想用美男计欺骗我的感情,那便也太过卑鄙了一些。
想起他带着我施展轻功的翩翩风雅,他瞥向我时眼中闪过星芒一般的光彩,他在黑暗中炙热的亲吻,我不禁热了面庞,心下立刻作了打算,尽快套出白貔貅与西莲王遇刺一事的关系,尽快,离开花在枝。
身后忽然响起衣物的摩擦声,悉悉索索,我愣了一愣,没有动。
“嘶!”
花在枝压低了的抽气声,在安静的房内毫无疑问地落进了我的耳朵。
终于,我缓缓转过身,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花在枝正在套一件中衣,衣服兜在胸前,他有伤在身勉强弯起手臂将衣服从胸口往下一拉,盖住了精壮的腰腹。
似乎发觉我在看他,邪魅的笑意立刻浮现在他嘴角,“红豆在偷看为夫更衣么?”
见我不答,他仍是故意逗我:“怎么?可是见了为夫的美色,砰然心动,小鹿乱撞,忐忑不安……”
“花在枝,”我深深吸了口气,打断他道:“你可知道,‘月下迟来君不再’的下一句?”
他猛地扭头来打量我的脸色,我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从来都是好整以暇,从来都是邪魅撩/人,却不曾,如此慌乱过。
“呵呵,没想到被你发现得这样快。”他忽地笑了起来,犹如松了一口气般畅快地说道:“本还打算带你回了东郁再告诉你的,小十三。”
第一回 苍山古道不识君
十岁那年的早春,本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却是在那一日,忽地春暖花开。
我打开山门,手里一柄长长的扫帚,身上穿一件嫩绿的裙衫,抬头瞧着天色微微眯了眯眼,山间清新的空气畅快舒爽,我站在山门前几乎要沉醉了,心想这般暖人的天气,真是再好不过。
直到一只小手在我眼前一挥,我才扭过头去,瞪眼道:“一大早,不去练功,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如花一张娃娃脸挂着讨好的笑容,身上穿一套灰扑扑的练功服,个子还刚到我的肩头,他举起双手一摊,两只鸡蛋便这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眼珠一转,嘴角忍不住勾起,“如花,你又去后园偷鸡蛋!倒不怕师父打断你的腿!”
“三师兄说,山下的漂亮姑娘皆以熟鸡蛋热脸,才有柔滑的皮肤,师姐平日待我不薄,偷几个鸡蛋被师父发现又如何,无非是罚跪一个时辰的事!”如花扬起笑眯眯的小脸,说得一脸得色。
我干脆把扫帚靠在门边,与他两人已屁股坐在门前石阶上。鸡蛋已经被煮熟,还热乎乎的,我敲开一个,仔细剥了壳递到他面前。
如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连摆手道:“不不,师姐你吃,儒华,儒华不爱吃鸡蛋。”
小师弟本是孤儿,被师父从山门前捡到,取名儒华,我却常常不肯好好叫他名字,总是故意叫他,如花。反正小师弟没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只当做是我对他的昵称。
我故意沉了脸,说:“我一个人吃不了两个,你想师姐胖得跟三师兄一样么!”
如花讪讪接过鸡蛋,撅嘴道:“那明个我偷一个鸡蛋就是了。”
我笑着剥开另一只鸡蛋,晨光下翘着手指一片一片掰下蛋壳,“你在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