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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忘听他这么说,更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沈如鉴对林忘刚刚的话上了心,一直反复问到底谁害他,他这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完全忘了刚才跟林忘的喊闹。
林忘咳了一声:“这事我和你说,你不要和别人说,因事关重大,若你嘴巴不严,到时可会给你们沈家、顾家带来什么灾祸。”
沈如鉴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这会其实并没察觉林忘说的会是什么重大事,相反,眸子里有藏不住的兴奋。
林忘见他这样,又打了退堂鼓,真不想跟他说了,沈如鉴跟小狗似的又催促了几遍,他才说:“沈步帅虽被贬,却没立刻外放,而你说老皇帝身体不大好,我怀疑老皇帝是想先将你父亲贬了,等新皇登基,重新委以重任,这样就能获得你父亲的忠心,否则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贬你父亲?而且你父亲也说了是因为小事。”
沈如鉴听了,却不信,狐疑地看着林忘。
林忘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忽然想起射雕里的一个剧情,于是道:“假如,你看上一个人,非常非常喜欢他,非他不娶,你会如何做?”
沈如鉴想也不想就道:“当然是让母亲去向他家提亲了!”
林忘捏了捏额头,发现这个例子对沈如鉴来说可能不太适合,在他观念里,似乎没有两情相悦这个词,于是也不引导他了,继续道:“假如你看上一个人,可对方不喜欢你,你想让他喜欢怎么办?”
沈如鉴刚要说话,林忘怕他打岔,快速接口:“你看这有个法子,比如你先偷偷的给那人家下点绊子,让他家陷入困难之中,这时你闪亮登场,危急时刻帮了这一家,这样那家人视你如恩人一般,你不就正好赢得了那人的芳心?”
林忘讲完,沈如鉴眼睛里亮晶晶的,林忘以为对方听懂他的比喻,殊不知沈如鉴的脑海里一直反复播放着“闪亮登场”四个字,隔了会,他摇头晃脑赞叹:“果然好法子。”
林忘一噎,他此时可不知日后沈如鉴真会用这法子去追人。
沈如鉴见林忘瞪他,连忙回神,再将他话琢磨一遍,在对比他之前说的,似乎懂了,脸上顿时洋溢着喜悦之情,因为这代表日后他父亲仍能恢复官职。
“诶,不对,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跟谁害我有什么关系?”
“你看,老皇帝的做法,虽高明,但并不是无迹可寻,定有人也看出了其中内涵,若你一直老老实实的,等等新皇登基,你父亲自然恢复原职,你说若这期间你犯了事呢?”
沈如鉴咕咚吞了口口水。
“那么等日后新皇登基,就不是以恢复沈步帅原职来获得你父亲忠心了,而是以饶你不死来获得沈家人的忠心,你说若你买试题被抓到,老皇帝可会轻易放过你?”
沈如鉴这会已出了一脑袋的汗,张张嘴,几次开口想说什么,他被沈夫人保护的很好,从没接触过这种事情,一时真有些被吓到了,林忘见他脸色苍白,才意识到他纨绔的表象下,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所以今年乡试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这一两年老老实实呆着。”
沈如鉴毕竟年纪不大,经林忘一说,真有些怕了,顿时熄了买试题的念头。
“你也不小了,我话里的利害关系你也清楚,不要跟别人说,至于要卖你试题那人,也许并不是故意要害你,你也不要跟他翻脸,反正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以后别接触就是了。”
沈如鉴点点头,这时看起来意外的乖顺,林忘心中其实还是担心他说出去,又嘱咐一遍,方让他出去。
门开开那一刻,小昭和小华哥儿几乎是迫不及待冲了进来,紧张兮兮地看着林忘,其实也不怪他们这样紧张,自古大宅门中这种阴私之事最多,沈如鉴刚说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俩人实际上在屋中谈了将近半个时辰。
沈如鉴走后,林忘坐在椅子上沉吟有一会,小昭和小华哥儿安安静静守在一旁。然后林忘忽然猛地起身,直奔书房,来到案前,他让小华哥儿替他研墨,他捏着笔,想了半天,因实在不放心古代通信系统,于是只在纸上写“沈如鉴欲乡试,向我借钱,拒绝了”几个字。
拿起信纸吹了吹,待墨迹全干,装进信封里,封上蜡,他冲小华哥儿说:“去请苏官家来。”
93顾子青回来
跟沈如鉴说完那些话;林忘就后悔了,他实在不相信沈如鉴这个人;不说他会故意将林忘的话跟别人说;就怕他那不靠谱的性子,无意间说漏了;又怕他那棉花般的耳朵;再次让人忽悠了。
林忘给顾子青的信送出去了,可古代通信不比现代,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半个多月,若这期间沈如鉴惹了祸怎么办?
顾子青走之前曾说过,若林忘万一遇见了什么问题;可以请人去铺子里将杨检由叫来;顾子青在虞城有两个最贴心的心腹;一个是李沐,另一个就是杨检由了。
林忘实在怕出岔子,这就让管家将杨检由请来。
杨检由正是第一次给林忘送一百两银子那人,总是板着一张脸,不怒而威,看着跟坏人似的。杨检由对林忘第一印象就不好,始终也没有所改观,因他是二爷看中的人,杨检由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平时也不接触,这次他没想到林忘会主动请他去府上。
杨检由问了个礼,然后就不说话了。
林忘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其实这种不言不语的人,更能让人信赖。
因上次和沈如鉴说话,就是俩人单独相处的,已经让小华哥儿和小昭紧张兮兮,这次说什么林忘也不可能单独和杨检由说话,他拿捏了一下说辞,就道:“沈如鉴来虞城了,你知道吗?”
杨检由不想他会提沈如鉴,眼中快速闪过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
沈如鉴来的时候,嚷嚷着要钱,府上不少人都知道,所以林忘也没隐瞒:“沈如鉴想从我这借五百两银子,我没借给他,我怕他在外面惹祸,或是想别的法子凑银子,这几日,你能暗中盯着沈如鉴吗?”
林忘没借给沈如鉴银子,杨检由到不奇怪,甚至有点赞赏他顾全大局,而不是盲目讨好沈如鉴,五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林忘若想拿出来借沈如鉴,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毕竟二爷此时不在虞城,真出了什么岔子,没人能给沈如鉴兜着。
杨检由理解林忘的担心,遂点了点头:“我会去安排的。”
林忘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特别留意下他最近和谁接触。”
这个要求,杨检由就有些奇怪了,但是对上林忘,杨检由也就没问。
安排好杨检由盯着沈如鉴,林忘总算有些微的安心。
又过了十多天,总算收到了顾子青的回信,林忘迫不及待拆了蜡封,里面也就短短几个字:已准备返程,叫杨检由盯着如鉴。
林忘拿着信,这会是真松了口气,顾子青回来,就让他解决这其中的事,也省的林忘不明所以瞎操心。
在顾子青给林忘回信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准备动身返程,所以信送到林忘手上没出十天,顾子青风尘仆仆也赶了回来。
顾子青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给沈如鉴叫到跟前来打一顿,虽然林忘当时在信中只写了几个字,但几乎算是看着沈如鉴长大的顾子青,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要钱想干什么。
林忘早已通知了大家顾子青要回来,所以众人虽心中奇怪,但都早已准备好了。
厨下备了接风宴,小华哥儿伺候顾子青去净房洗濯,顾子青出来后,挥退了所有人,和林忘关在房里说话。
林忘信上写的不清不楚,顾子青虽猜到了,但到底没听林忘亲口说出,于是一上来问就问:“如鉴要钱是为何事?”
虽俩人关在房中,可林忘说话还是忍不住放轻声音:“他说能买来乡试试题,找我借五百两银子。”
顾子青重重哼了一声,咕哝道:“他可真不给人省心。”
然后,顾子青又问:“可让检由去盯着他?你没给他钱,怕他会想别的办法。”
林忘点点头:“已经让杨检由去盯着他了。”
至于是在顾子青回信之前,林忘就让杨检由这么做了这件事,林忘没说,他觉得没必要,说出来像是邀功一般,顾子青日后也肯定会知道。
“那他这几日可安分?”
要说沈如鉴在听完林忘的话后,真不再想着乡试的事,可要说安分还真谈不上,整日和狐朋狗友游玩,他这次出门身上没带钱,但有的是人招待他,前几天还听说沈如鉴当街调戏了个卖水果的小哥儿,林忘不知他这样算不算安分。
顾子青见林忘顿住,挑了挑眉:“怎么?他还不安分?”
“倒也还好,至少不再想着乡试了。”
顾子青之所以这么匆匆赶回来,就怕沈如鉴还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