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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澈坐在马上一直没有动作,就连看到齐景熏死去那一刻也只是眸底微微闪了闪,他的眼深弥且黑邃,看着地上的尸体,齐澈脑海里还回旋着刚刚他的话。
他说,“齐澈,我没有败给你,也没有败给天,只是我想不到,我是败给了……”还没有说完他便倒下去了,后面的字始终是卡在他的喉咙,伴随着他一起堕入阎罗。
齐澈眸光一转,若有所思的迎上了城墙之上,她还是身姿傲然的站着,风吹得她的身形更显消瘦,她只向这里瞥了一眼,便退身于黑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齐澈正想追,却是守城的一名将士拦住了他。
“七皇子,这里……”他已有所指的看向那群群龙无首的士兵,现在他们可是真真实实的成了叛军。
看着那群手持铁盾的银甲士兵没有先前的气焰与杀气,各个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不是该继续打下去。主帅都死了,再怎样的争夺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归降于本殿,本殿自会奏请圣上不会责难于你们,你们意下如何?”
场下静的几乎能听到各自人的心跳声,“咣当”一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块铁盾掷落在地,一声下,仿佛如蝴蝶谷效应般的,瞬即便有许许多多的投掷声响起。
齐景熏率领的这支军队全部归降。
“这里交予你。然后抬着太子的尸首到前方战场言明情况,就说太子殁”言罢,驾马进城,那个皇宫,他现在必须赶快赶到那里。
闻言一怔,随即拱手一鞠,“诺。”
抬头处,不见其影,只闻得马蹄践踏之音渐渐远去……
齐国的皇宫,今夜似乎特别凄清静幽,夜幕中的乌云慢慢拨开了一些,隐隐的疏漏出点点月华。
齐澈来不及换下身上的铠甲,走过廊道,越过桥道,高悬的灯笼透过薄纱析出光影,昏暗的灯火映向莫大的宫苑。
齐帝寝宫。
“常德啊,你说是朕的哪个儿子与朕最像?”
龙榻上,齐帝身着明黄绸质里衣躺于其上,他的话说的有些吃力,但是嘴角却始终上扬着,看着有些诡异。
第九十九章 尘埃落定
“皇上?”许常德静侍在侧听得齐帝的询问一颤抬头,床上的帝王如今已经是风霜残烛,心里一恻,混沌的双眸有些
水光在闪动。
“你也不知道吧,”齐帝沉声一笑,语气有些莫名,“朕也不知道,朕的这么多儿子各个心思不寻常啊,但朕最看好
的便是太子与老七,虽是已经立了太子,可是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在犹豫,如果老七是太子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
齐帝眸光一芒,喘了口气,自顾道:“朕有意提拔老七的意思想必景熏也是有数的吧,不然他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朕将势力分散给他们二人,让他们自己去争,你猜怎样?他们果真争个一死方休。”
许常德脸色微变,朝病榻上的已然风烛残年语气却突然变得有些愉悦的帝王寻眸视去,他突然有一个感觉,侍候这个
君王这么多年,他原来以为他是了解他的,可是他刚刚的话让许常德觉得他自己一点也没有走进过这个帝王的心里。
他不懂了,面前的帝王让他觉得陌生。
齐帝幽幽瞥了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心腹,眼神有一瞬的犀利,那抹利光叫许常德头皮发麻。
“常德啊,你说老七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老奴愚昧,不敢妄加评论。”欠身垂首恭声回答,齐帝飘忽的语气让他的额头已渗出了薄薄密汗。
“是么?”他微微沉吟,“那今天的药怎么不给朕送来了呢,莫不是毒粉用完了?怎么不去向老七再讨一些来呢?”
心里一窒,脚下一软扑通跪在地,“皇上,老奴…”
“你的样子好像很吃惊?罢了,吃谁的毒药不是药呢,你扶我起来。”对地上不住磕头的许常德摆摆手,齐帝显得不
很在意,相对于许常德的震惊他显得镇定很多,好像对这件事早就了然于心。
许常德连滚带爬起身,颤巍巍的将瘦的皮包骨的齐帝扶起让他靠在床栏上,后面垫起一个软垫。做好后复又跪下不住
的磕头。
齐帝也随了他去,当做没看见,却是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处急急走来的齐澈。
齐澈一回宫便直接向齐帝的寝宫赶去,一进门便见许常德跪在一旁拼命的磕头,鲜血从他磕破的额头汩汩流下,纵横
在枯树枝般的脸上,而他浑然不觉。
反观他的父皇,一脸的淡定,他那枯瘦的身体和满头的白发,有一瞬灼了他的眼,但也只是一瞬而已。看着他笑着凝
视着自己,眼里没有震惊,只是了然。好像就只为等待他的到来,不,应该说是等待踏进这里的胜者。
蹙紧了眉,齐澈半眯着眼睛,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将逆贼拿下,叛军归降,而太子,已经
去了。”
他盯着齐帝的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想从齐帝的眼中窥出点点的异样,可惜,齐澈失望了。齐帝像是早就猜到了这样
的结果,他的反应平静的叫人心生惧意。
齐澈嘴角一绷,审视地盯了他一眼,眼神却很快一暗,眸光突然深了下去,“父皇好像并不吃惊?”
“呵呵,老七,”齐帝一声沉笑,声音带着病重的沙哑,“你与景熏是朕精心调教的,今日的一切朕早已料到,无论
是你们谁来,都在朕的意料之中。”
“父皇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感到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由心间弥散开去。
“一切还得从朕知道你一直是韬光养晦开始,本来太子已立,若无意外景熏便是日后的君王。可惜啊,老七你也是个
有野心的人,你有意将自己的才华与谋略透露给朕,又造成是朕自己发现的错觉,呵呵,这招不得不谓之高。
不过既然你意如此,朕便装作无知又如何,慢慢的,看着你与景熏之间的明争暗斗,你的能力叫朕欣喜,如果没有景
熏,你绝对是帝王的最佳之选。
是的,看见你羽翼渐丰,那勃勃野心绝对是一个帝王必备的条件,而你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一个君主的规范靠拢。朕的
天平开始慢慢倾斜了,朕想立你为太子,可是废黜太子一事非同小可,所以朕就想了一个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在不废太子的同时壮大我的势力,形成与太子旗鼓相当的局面,等待我们眼里已经容不下对方的存在
时,放手让我们自相残杀,优胜劣汰,你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选出你的继承人。”
听着齐帝那近乎狂热的语气,齐澈只觉心里荒凉一片,眸中猩红,紧紧握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接上他的话。
“你不在乎死的是谁?”
“哼,有舍方有得,”齐帝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似是很奇怪齐澈这般提问,“如果不是你们之间的厮杀,怎能选出
优质的继承人?又怎能将齐国继续壮大?若不是想着能让你们更无顾忌的放手一搏,朕又何苦在你们刻意下毒的时候
装作不知?还是你跟他都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
齐澈闻言一惊,“你知道?”
“如何不知?你跟太子对朕可都是不放心呐,太子给朕下药,你也给朕施毒,”目光又幽幽转向那跪着的人,语气肯
定,“许常德是你的人吧。”
齐帝历眸倏地一散,又换上了诡异的欣赏,“连朕的心腹都能为你所用,善于利用,是为为帝之道,老七,朕对你可
着实佩服的紧呢!”随即陷入无边的喃喃自语中,“哈哈,有了这样的继承人,朕也无愧于列祖列宗了,齐国壮大有
望啊。”
齐澈盯着那个已然陷入疯狂的老人,手中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深弥的黑眸中透出一抹讥讽的悲伤。
原来,齐景熏,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手中布下的棋,他早已预设了结局,可笑的是他们连身为棋子的自觉都没有
,像个白痴一般在他的掌控下做着一切,以为瞒天过海,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都是可笑的独角戏,自导自演。
连他自己,这个设局者,也很配合的串场一番。最后,戏演完了,主角出现了,他再站出来宣布:戏,结束了。
齐景熏败了,败给了他的母妃,他胜了,却也是败了,败给了他的父皇。而他的父皇呢,胜了吗?不,没有,他也败
了,败给了他自己,败给了生命,他已时日无多。所有的人都是失败了,这场赌局里,没有赢家,全输了,输得彻底
,输得干脆。
转身走出,在身后癫狂笑声戛然而止后,他微微一顿,终是踏出。
里面的帝王,疯了,死了……
皇帝算计自己的儿子,儿子毒害自己的父皇,母亲手刃亲子,兄弟互相残杀……呵呵,这皇宫,倒真的是没有一块净
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