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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普洱。”
“还一味爱青么?”
“爷近来也很属意玄色。”
从容对答如流,琳蕙从镜中看她道:“小瞎子,你倒都清楚。”
从容手上一滞,复又慢慢梳理道:“奴才跟着爷的时间长了,就都记得了。”
“那么……”琳蕙看着镜中紧蹙眉头的自己,付度着道:“那么你可知爷在外面,是否有一个叫容容的女子?”
从容手一抖,脸上就有些变色,琳蕙回头,从容急忙低头继续为她梳理,“奴才不知。”
“是么?”琳蕙看她刚才神情,就认定她是知的,“我不是个粘酸吃醋的,爷若真喜欢她,不如就娶她进门,在外藏着掖着,也不是长久之事。”从容呐呐无言,琳蕙又道:“有也好,没也好,总之我是为了爷好。爷成天不见影,我就先对你说了,到时候爷爱听便听,不听我也无法了。”
从容走后,琳蕙仍是一下一下梳理着长发。容容……容容……究竟那个容容是什么人,能令他一直想着念着,连梦里都是那样甜蜜安心的微笑?琳蕙放下了梳子,她总觉得她曾在哪里听见过一个相似的名,可是,一时又总是想不起来……
胤禛从胤禩那儿归来时,天上正下着淅沥小雨。小邓子为他打伞,小年子为他打着灯笼,一路送至书房后,福喜过来将他迎了进去。胤禛拂一拂肩头的雨滴,向他们道:“你们都下去罢,我今晚就在书房了。”
小邓子何小年子答应着离去,福喜却没有走,“傻丫头让福晋给叫进去了。”胤禛一愕,福喜又道:“再不回来的话,爷还是进去看看吧。再有,侧福晋的丫头过来说,侧福晋着了风,这会儿卧病在床,想请爷过去看看呢。”
胤禛一抿唇角,“请过大夫没?”
“请过了,说没什么大碍,不过心事重,得好生修养才是。”
胤禛眉头结紧,忽然抬脚就往外走,福喜道:“爷这是往哪儿去?”
“我先去婉馨那儿看看,再去把她给接回来。”
李婉馨如今是住在西边的小院里,因胤禛长久不来,那些丫鬟仆妇一入夜便失了精神,不是打牌赌酒,就是早早入睡,故此也没几个人在她跟前服侍。此刻她独自躺在床上,听着夜雨打在窗下的芭蕉上,心下越发觉得夜冷寂静。
婉馨翻来覆去半日,又将鹊儿叫进来道:“我吩咐你去说的话,你都说了吗?”
“说了,都说了,”鹊儿连连点头,“福公公说等四爷一回来,就会告诉四爷的。”
“那么爷怎么还不来呢?”
鹊儿看一眼窗外,道:“兴许是爷今儿回来晚了,不耐烦再动弹;又或是看雨下得密,想着明日再过来?”
婉馨轻嗤一声,冷笑道:“怎么会?咱们这位爷平日最重面上的情份,若是知道我病了,一定就会过来,日后传出去,也都道他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鹊儿因是婉馨从娘家带来的人,说话时也就不是那么顾忌,这时听见她的话,便也感慨道:“这外面看着都好,就是说不出去的苦。小姐,我看你得想想法子了,总不能就这样过下去。”婉馨转过眸光,面上浮起难以掩去的忧愁,“想什么法子呢?从前能见到的时候,他都是油盐不进,何况是现在见不到的时候呢?”
夜雨更疾,鹊儿去将那扇半启的窗户轻轻掩上,“小姐,要不我去将秦嬷嬷请来?她是小姐的奶娘,最是疼爱小姐,主意又多,到时说与她听了,请她参详参详也好。”婉馨眉心一动,她怎么从没想到过她呢?有些话,对爹娘难以启齿,可对她这位奶娘,却是能无话不说的。婉馨颔首,刚要吩咐鹊儿明早就去接时,外面就有人道:“主子,四爷来了。”
婉馨赶忙拢一拢鬓发,又让鹊儿拿着镜子照了照,堪堪躺好时,胤禛已从外走入,“身子可好些了?”
婉馨吸了吸鼻,眸中泛起莹莹泪光,“总是这样了,不劳爷挂心。”
胤禛站在床边,看她有些灰白的脸色道:“大夫既然说你没什么大病,你就该放下些心事,看开些,作什么又说这样的话?”
“大夫只看得出妾身身上的病,又看不出妾身心里的病,妾身的病,妾身心里最清楚。”
婉馨说话时有些赌气,胤禛看着,却觉得她比往日真实些,故也耐心安慰道:“心事重了,就会带累身子,你不看开些,身上的病又怎会好的起来?”婉馨沉默,胤禛坐在鹊儿搬来的椅上道:“怎么不说话?嫌我说的不对?”婉馨和顺了眉眼,“爷说的对,是妾身说错话了,求爷责罚。”胤禛淡淡一笑,“罚你什么,罚你快些好吧。”
婉馨看他笑,心里不知怎么的也有些高兴起来,于是答应着道:“妾身有一位奶娘,是看着妾身长大的,如今听说她要随从亲子南下,妾身舍不得,外加近来身子不好,就想留下她过来伺候,不知爷答不答应?”
胤禛未上心,只道:“既是你奶娘,你留下便是,何必再来问我?”
婉馨婉转道:“四爷是一家之主,妾身自然是要问过四爷的。”
“这样的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只别忘了同琳蕙说一声就是。”
说完,胤禛站起身,婉馨知他要走,心下发急道:“爷,听雨声,外面下得正紧呢,还是再坐一坐,等雨势小一些再走吧。”
胤禛走到窗边,看一看道:“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先走了。”
婉馨气苦,挣扎着坐起身道:“爷……咳咳……妾身……”
也不知是坐起太急还是什么,婉馨咳嗽连连,一张俏脸霎时转成了酡红。胤禛一边扶住她,一边接过鹊儿递来的水,喂她几口道:“有什么要紧事,这样急?”婉馨刚想说话,张嘴又是一阵急咳,鹊儿为她抚着背脊顺气道:“小姐,爷还没走呢,你慢慢说。”
婉馨以帕掩口,好一会儿才迎向胤禛的目光,“爷……今日……”
“今日什么?”
胤禛不明所以,婉馨黯淡了神色,越发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反倒是边上的鹊儿道:“四爷,今日是小姐的生辰,小姐都等了一天了。”
婉馨嗔怪地看了鹊儿一眼,胤禛低头算一算日子,这才想起今日的确是婉馨的生辰。往年他都会嘱咐福喜预先备下点东西送过来,今年忙乱,外加从容病情好转,在子嗣大事上未免更用心些,这事就这么给抛到脑后了。
“前些时有人送来一匹蜀锦,我想着送与你正好,偏一忙又给忘了,待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婉馨听说,眸光先是一亮,接着又垂下眼睫摇头道:“妾身不求蜀锦,妾身只想……只想四爷多待一会,陪妾身说说话,好么?”
婉馨望向胤禛的眼中有一层水色,唇色暗淡,腮上又是不自然的潮红。胤禛看她娇弱可怜,正犹豫着明日是不是抽空再来看看她时,外面又有人道:“四爷,福公公有事求见。”
胤禛步到外间,福喜躬身行了礼,上前轻轻道:“爷不用再去福晋那边了,小瞎子已经回来了。”
胤禛心头一松,“没什么罢?”
“没什么,说是福晋问了她几句话,接着就让她回来了。”
胤禛点头,“你先回去,让她早些睡下,再让人把那匹蜀锦给送进来。”
福喜答应着又问,“爷这会儿不回么?”
“我再听人说几句,等等就回。”
胤禛进去时,婉馨正用帕子抹泪,见了他来,方才转悲为喜道:“四爷。”
胤禛皱一皱眉,“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妾身还以为爷走了……”婉馨声音渐低,胤禛为她掖一掖被道:
“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又开了口,我怎好一走了之?”说着他仍坐回那把椅上道,“你说罢,我都听着呢。”
胤禛原是想听她说几句就走的,可婉馨已打了一日的腹稿,怎会轻易放他出门?她东拉西扯了许久后,又娓娓说道:“……前些时妾身的三妹诞下麟儿,看了的人都说白白胖胖,十分讨人喜欢,上个月三妹抱来给妾身看了,果然虎头虎脑的,又不怕生,还对着妾身笑哩。妾身上回送他一个长命金锁,这几日想着总是喜欢,还想再送几样好的。四爷,你说妾身是再送他一个赤金盘螭璎珞圈好,还是送他个……四爷?”
胤禛本就喝了酒,此时听婉馨絮絮说些儿女之事,眼前就现出从容的醉人梨涡来。他和从容的孩子,一定会比那个孩子更可爱,更讨人喜欢,皇阿玛一定也会喜欢的,到时候……胤禛弯起了唇角……
婉馨又轻唤了几声,听胤禛呼吸渐沉便挥退了鹊儿。她慢慢坐起,看着胤禛舒展的眉头、低垂的眼睫、弯弯的唇角,心里万分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要说不喜欢,为什么送她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