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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兜着,你怕什么,让开!”
得意儿连连摇头,“奴才不能让。”
胤祥上前一把推开了他,翻身上马就要走。得意儿也豁出去了,扑上去抓紧马笼头就道:“爷就算要走,也不差这么点工夫,况且这天也就要黑了,爷又没赶过夜路,要是……”
胤祥没功夫听他的罗罗嗦嗦,“你放不放手?不放手小心鞭子。”
得意儿头回听说要打,白着脸道:“爷要打就打,奴才不敢放,也不能放!”
胤祥虽说素性宽仁,可这时候又急又躁,一甩鞭子就欲挥上。得意儿一横心、一闭眼,准备生受那即将到来的皮肉之痛时,胤祥却“啪”地一声甩在了马股上。马儿吃痛,甩开四蹄就要急奔,得意儿拼死拉住,手上勒出了道道血痕。
胤祥道:“你再不放手,鞭子可真就上来了。”
“不放!不放!爷打死奴才再放!”
得意儿也起了拗劲,主仆正相持时,胤禛已赶到拦在了马前,“胤祥,下来!”
得意儿回头见是他,一颗心总算安稳落地,“四爷。”
胤禛点点头,向马上胤祥道:“你有打奴才的工夫,还不如跟着我去皇阿玛那儿禀明缘由,皇阿玛念着你一片孝心,自然会放你回去的。”
胤祥不肯下马,“皇阿玛只肯白日着紧赶路,不肯让我一个人先回去。四哥,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等你们回了宫,我自会去向皇阿玛请罪。”
胤禛冷然,“你以为单凭请罪就能了结此事?你这么自作主张,将皇阿玛至于何地?将你的额娘至于何地?你这样回去,不是尽孝,尽是给她催命!”
胤祥年少,并没有深想过此层,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回去,为他的额娘端茶倒水、说笑逗趣,以解他额娘病中的苦痛,“四哥……”
“你若还叫我一声四哥,就快些下来,我和你一同过去向皇阿玛表明缘由,若皇阿玛答应,我陪你一起回去。”
胤祥仍是有些犹豫,从容上前,与得意儿一同抓住马笼头道:“十三爷,听四爷的话吧,先去求了皇上,若皇上听说四爷陪你一起回去,一定会答应的。”
胤祥垂眸看她,“会么,小白?”
“会的,”从容重重点头,“孝心可嘉,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胤禛带着胤祥去见康熙,说明情况后,康熙微蹙眉头,“你们两人一起回去?”
胤禛道:“儿臣想此地离京城也不过三、四日的脚程,若儿臣与十三弟快马加鞭,估摸着一日半就能回宫,到时候十三弟能一尽孝心,皇阿玛也能更加安心。”
康熙沉吟未语,胤祥心下焦急,抬头张嘴就要说话,胤禛一按他的手,向他摇了摇头,“儿臣会带几个老实可靠的奴才跟着,决不会泄露风声出去。”
康熙看一看胤祥憋得通红的脸,心里也知母子连心,他的着急亦是他的一颗纯孝之心,“好,朕就破例答应一次。”
康熙话音刚落,胤祥就跪下叩首道:“谢皇阿玛!”康熙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急成这样?“朕只答应你一次,下次再要抢马闹事,按规矩办。”胤禛心中一凛,康熙的消息实在灵通,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事儿竟已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胤祥一心只想着卧病的章佳氏,这时听见也没往心里去,答应一声便躬身告退。
胤禛跟着退出时,康熙叫住他道:“朕会派一队侍卫跟从保护,你们自己也要小心为上。”
“是,儿臣知道。”
康熙颔首,凝目看着他们出去。兄弟情深,自是他愿意见到的;胤祥年少莽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有胤禛此次的沉稳应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他这个曾经喜怒不定的儿子,是定了性……
除了必要的吃饭喝水外,胤禛与胤祥几乎昼夜不歇,只费了一日一夜的工夫就进了京城地界。到紫禁城门口时,正是火烧云的时辰,门口的守军正想关闭城门,就见几骑如云而来,扬起大片风沙尘土。
风尘之中,就听当先那人道:“四哥,我先进去了。”
“嗯。”
胤祥甩蹬下马,抬脚就要往里疾奔,刚奔出一步,身后却是“扑通”一声响。他回头,就见从容坐倒在地,脸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帽沿下滚滚滑落。
“小白,你怎么了?”
61情深
“小白;你怎么了?”胤祥说着就要往回走;胤禛身形本已前倾,此时听见便是一滞;过来一摆手道:“你快回去;这儿有我料理。”胤祥又看了从容一眼;从容强忍痛楚道:“十三爷;奴才没事;你快进去罢。”胤祥没着急走,向堪堪勒马止步的如意儿和得意儿道:“你们留下照应小白,我自个进去。”
得意儿和如意儿一路架着从容往里走,正商量着一个继续跟着胤禛;一个送从容回她的太监居所时;一直在前闷头行走的胤禛突然道:“送她去我书房。”
得意儿怔了怔;“四爷,小瞎子这脚怕是有几日不能伺候了,还是让如意儿跟您回去伺候吧。”
胤禛回头瞥了他一眼,得意儿一哆嗦,低头就跟着胤禛走,边走还边对从容悄声道:“小瞎子,我可帮不了你了,十三爷心软,四爷心硬,你只能瘸着腿照应四爷喽。”
从容心里有些好笑,可脚上实在疼痛,咬着牙关也说不出话来。等如意儿、得意儿走了,胤禛将她抱到榻上,挽起裤腿一看,脚腕上的青紫并不明显,只是高高突起一块,乍眼一瞧,还以为是骨头长歪了地方。
胤禛用手触了触,从容紧咬下唇,“轻点,疼!”胤禛去取了药,边为她揉按边道:“忍着点,散开了就好了。”从容也说不出话,哼了半响,直到胤禛收了手,她才出一口长气道:“疼死了。”
胤禛抹净了手,坐在她边上道:“以后再不能听你的话了,还说自己业已出师,连下个马都下不好。”
从容吐了吐舌,“我是出师了,就是一晚上没睡,下马的时候迷迷怔怔的,还以为你在我身后,会扶我呢。”
胤禛捏了捏她的鼻,又抱她入怀道:“幸好没什么事,不然可怎么办才好。”
从容心动,仰面看他道:“那时候,我真怕你过来抱我。”
“要不是胤祥那一嗓子,我真就过来了。”
“自己也这么沉不住气,”从容莞尔,“还说胤祥?”
胤禛未语,嘴边浮出一抹自嘲的微笑,事到临头,总压不住性子,看来皇阿玛给他的“戒急用忍”四字,他还得多练练。
胤禛一边想着,一边问从容道:“饿不饿?”
从容摇头,“不饿,就是困。”
“那就先躺下睡会儿,等我回来了再一起吃。”
胤禛说着像抱孩子似地抱着从容躺下,从容勾着他的脖子道:“你去哪儿?”
“胤祥那边,我要过去看看。”
“噢……”从容松开手,胤禛在她额头吻一吻道:“好好睡,我回来叫你。”
从容挨着枕头便即入梦,等胤禛叫醒她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容容,吃饭了。”
从容答应着,坐起身道:“娘娘怎么样了?”
胤禛蹙眉摇了摇头,“面色虽差,精神看着却还好,不过……听太医说着却是不好。”
从容亦知章佳氏寿数不长,此时听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十三爷知道么?”
“不知道,他还等着他额娘的病好了,就邀上我们一起去看他切西瓜玩呢。”
“那你准备告诉他么?”
胤禛抱起她,小心不碰到她崴伤了的脚,“再让他高兴几天吧。”
胤禛和从容的这一顿饭吃得愁绪满腹,晚上就寝时,胤禛比往常抱得更紧,似乎生怕从容就此消失不见,“容容,不要有事,不要离开我。”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孩子般无助的眼神令从容想起他曾经的失去,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明白失去所带来的痛苦,才会更加害怕失去。从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发,一直看进他的眼底,“不会,我不会有事,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庶妃章佳氏的病时好时坏,缠缠绵绵一年后终告不治,于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逝。康熙于闰七月初二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这是皇帝给章佳氏的最后一份荣宠,从容听见后,却只为她感到几分凄凉。死前不能得到的封号,死后得了又有什么用?如果可以选择,她想敏妃宁愿用这代表荣华的封号,去换取陪伴爱儿成长的机会,即使少了这宫中人人争夺的虚名,即使一辈子淹没在这红墙绿柳中,又如何?
发丧过后,胤祥闭门,终日不出,就连学也不去上了。康熙念他年幼丧母,也不责罚,只每日抽空去看他一会,可胤祥却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