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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胤礽答应了一声,那人拉开垂帘,示意从容进去。从容踩着厚厚的毛毯,一路低着头进去道:“奴才给太子爷请安。”胤礽正歪在炕上摆弄一串珠串,见从容站在灯下,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不由轻笑道:“夏从容,听说老四那儿都叫你小瞎子,我看我也叫你小瞎子罢。”
从容点头。胤礽道:“小瞎子,你今年几岁了?”
从容全没料到胤礽第一句是问这个,呆了呆才道:“奴才,十……十八了。”
“两年前进的宫?”
“是。”
“我看内务府的记档上,你是苏州人氏?”
“呃……是。”
胤礽放下珠串,似不经意地道:“可听你说话,不太像是苏州人哪。”
从容一个激灵,哪个傻瓜帮她写的苏州人?分明是给人找茬。“奴才……奴才生在苏州,后来随父母常居杭州一带,所以说话并没有苏州那边的口音。”
“哦?”胤礽眸中幽深,“杭州一带亦属富饶之地,你不在那儿安居乐业,怎么会想到北上入宫的?”
“这个……”从容心思急转,“父亲好赌,不仅败光了家产,还欠下不少的赌债,奴才没什么本事,走投无路之下,就想到入宫当差。”
“可怜……”胤礽眸光一闪,忽又问道,“你十六岁进宫,之前可有娶妻生子?”
这个问题让从容很无语,她摇了摇头,胤礽叹息着道:“可惜,可惜。”可惜什么?可惜她夏家从此断了香火么?从容垂眸看地,胤礽的眼光在她身上打着转,“小瞎子,今儿你好像不太说话,是不是不乐意来我毓庆宫?”
从容本就觉得这屋中异常暖和,现在再加上胤礽的不断盘问,她已是一头热汗,“奴才能来毓庆宫是奴才的福份,奴才怎会不乐意?”
“我看你不是很精神。”
“奴才……奴才大约是累了。”
“是不是还有些热了?”
“有点,有点。”
“你一头的汗,要不要脱帽擦一擦?”
从容紧张万分,“奴才不敢。”
“此间就我和你二人,无妨。”
从容汗意更甚,“奴才不敢坏了宫中的规矩。”
胤礽已然坐起,慢慢踱步到她跟前,“若是我命你脱帽呢?”
从容定了定神,强自镇定道:“主子有命,奴才不敢不从,不过奴才打小就是癞痢头,若是脱帽,恐怕污了主子的眼。”
从容说完,便在心里打着边鼓等候发落,没想到过了许久,胤礽却是一声轻笑,“瘌痢头?”
“是啊,奴才用了很多法子都没能根治,只好常年戴帽,免得带累别人。”说着从容作势欲解系带,“太子爷若一定要奴才脱帽,奴才只好……”
“免了,”胤礽摆摆手,意味深长道:“你既然不想让人看到,我又何必一定要看?”
从容垂头恭谨道:“多谢太子爷。”
胤礽微微颔首,坐回炕上道:“上回我给你的玉笛,你回去后可曾吹过?”
从容才刚松了口气,听见这话又吊起精神道:“没,还没有。”
胤礽道:“这也是,听说你日夜跟着老四当差,着实辛苦。这回既然来了,若想学,我这就可以教你。”
从容期期艾艾道:“太子爷给奴才的东西,奴才自然珍而重之,这回想着要来帮忙,仍旧拿它放在永和宫里,并没带来。”
“无妨,明儿你回去取一趟就是。”
“这个……这个纵使奴才取来,”从容绞尽脑汁道:“太子爷的事务本就繁多,再要教奴才这个笨学生,恐怕会太过劳累的。”
胤礽听她一味推阻,心中不悦,脸上却还是带笑,“我也不是非要当你的老师,只不过有些想念那个老朋友,想借此看看它而已。”
从容知道无法再拒,只得坦白道:“奴才上回不小心摔坏了太子爷的老朋友,请太子爷恕罪!”
胤礽做了个起的手势,“既说是给了你,坏了便坏了,何罪之有?”
从容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无怪罪之意后才稍稍放心,“是奴才不好,太过大意了。”
“是么?”胤礽闲闲一笑,“可我却听说,是有人一气之下才将它摔了的。”
从容脸色一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想到紫禁城的墙也这么容易漏风,“这事的确是奴才的错,是因奴才言语冒状而起,不与他人相干。”胤礽凝目看了从容许久,他原以为从容挨了打,定会对胤禛有所不满,谁想并不是这么回事,看来,他对她,还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从容就这么在毓庆宫里留了下来,不知是不是胤礽吩咐过什么,白日给她的活计已换成了些零碎散活,并不吃力;晚上给她住的也是单间,甚是清静。从容虽然觉出胤礽对她的身份起疑,可她想着也不过那么几日,只要其间别给他拿住什么确切的把柄就行,因此除了尽量避开胤礽外,从容做活时也是小心谨慎,不太兜搭别人,有什么事也只与得意儿说上两句。
从容在掰着手指算回去的日子,永和宫里,亦有一人同她一样在算着日子。好不容易等到胤礽成婚那天,胤禛穿戴整齐,一到时辰就带着福喜前去观礼。看着胤禛在前急行的步子,福喜在心里叫苦不迭,这小爷平时就走得快,这回,都赶上小跑了!
35听门
毓庆宫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胤禛见过康熙以及众位妃嫔后,又与众位兄弟见了礼,正退至一边,拿眼四处搜寻时,不知是谁扯了扯他的衣摆,他低头一看,却是胤祥。胤祥仰着小脸道:“四哥,你在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
“我去问过啦,小白在后头呢,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胤禛被他一下点中心事,神色间颇不自然,“有什么好看的?等过会儿开了席,皇阿玛若是看不见你,就该派人到处找你了。”
胤祥想想也是,“那等看新娘子的时候,我们再过去?”
“嗯。”胤禛点了点头。
席间杯盏交错,穿着喜服的胤礽容光焕发,在殿内不断穿梭敬酒,到得胤禛这一桌时,他仰脖喝下一杯酒,又为胤禛和三阿哥胤祉斟了一杯酒道:“今儿是我的喜事,等到明年可就有两桩喜事,一桩是三弟的,一桩就是四弟的了。来,我做哥哥的今日就先敬你们一杯。”
胤禛不好推辞,与胤祉一齐喝完后,胤礽因笑道:“四弟喝得好痛快,是不是急等着娶妻了?”席上众人一片哄笑,胤禛红了红脸,“二哥今日大喜,有些得意忘形了。”胤礽笑看他道:“得意是真,忘形可是不敢。皇阿玛的教诲、宫中的规矩,我这可都记在心上呢。”
胤礽将最后一句说得极重,胤禛对上他的眼,亦极为郑重道:“二哥说的是,我也不敢忘。”胤礽一笑,拍一拍他的肩头后翩然转到了另一席。胤禛坐下后又喝了一口酒,眉头却是皱拢,语出必有因,胤礽的那句话究竟是出于何因呢?难道是……
酒过三巡,胤禛借口头上发晕,独自到了殿外行走。此刻,毓庆宫中既有淡雅芬芳点缀丛中,也有大红喜布缠绕枝头,再加上红烛映衬,端的是一派喜气洋洋。胤禛在一棵红布裹绕的玉兰花树前驻足片刻后,兴步就往后殿走去。
后殿依然喜布漫天,只不过少了前殿的喧哗,显得安静了许多。这时候喜房内安静无声,周围也没什么人。胤禛站在廊下,就看见从容着一身红站在门口,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她不说话的时候就爱发呆,胤禛一撇嘴角,正想走近从容时,另一头忽然冒出个人影,先他冲了过去,“小瞎子。”胤禛顿住了脚步,胤禟一脸兴奋地跑到从容身前道:“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从容先还有些恍惚,待看清楚是他后,忙跟着旁边的太监石碌一起行礼道:“请九爷安。”胤禟随意一摆手,拉过从容走开几步道:“事儿成了。”
从容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事儿成了?”
胤禟白了她一眼,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偷酒的事儿。”
从容想起前话,侧首看他道:“九爷就不怕娘娘知道后生气责罚?”
“怕什么?到时候我用泥把它封住,再在底上凿个洞,就说是老鼠弄的。”
从容抿唇一笑,“果然是老鼠弄的,还是两只小老鼠。”
胤禟勾起嘴角,“你来不来?来就算你一只。”
从容觉得自己不当这只老鼠不行,遂低声道:“来,奴才自然得来。”
胤禟笑得更为欢畅,“我已经同八哥、老十都说好了,等你一回永和宫,咱们就找一日喝个痛快。”
从容点着头,忽又想起道:“要不要叫上四爷和十三爷?”
胤禟想了想,“老十三岁数小,不能喝;四哥么……”
他沉吟未语,从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