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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也不希望看着爷冻着阿。”
胤禛不语,蓦然他往她身边坐了坐后,拉开了斗篷罩在她的身上。从容但觉暖风袭来,软软的狐毛拂过她的脸颊,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胤禛已道:“自个拿着。”从容木楞地扯住斗篷一角,胤禛满意道:“好在这斗篷大,装得下你这只皮猴子。”皮猴子?从容斜眼看向胤禛,他毫无所觉,抬头看着星空,明净的脸上满是虔诚。
从容的心软了软,再怎么样他都还是个孩子,她和个小屁孩计较个什么劲?从容暗暗叹了口气,身子往胤禛这里靠了靠,小孩子年纪小,热量倒是满足的,也不知是她身上的棉衣质量太差,还是他身上的皮裘质量太好。
胤禛仰望许久,道:“做元宵的事儿是不是福喜同你说的?”
“是,”从容沉吟片刻,又添了句,“福公公也是看爷整日闷闷不乐的,所以……”
“我知道,”胤禛侧首看她道,“他是为我好,你呢,你是为了钥匙吧?”
从容的脸烫烫的,垂眸低声道:“四爷想你的皇额娘,奴才也想自己的家人,求……求四爷成全。”说到“成全”二字,从容的眸光定在胤禛脸上,他的眼睛如繁星般明亮,可他的话语却如这夜风,刺痛骨髓,“你的家人夜夜入你梦乡,你又何须再回去?”顿了顿,他的眸光亦定在从容苍白如纸的脸上,
“我保你一命,你得还我一生一世。”
15共被
从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永和宫,她倒头就睡,连看都没有看胤禛一眼。胤禛紧抿双唇,虽然没有出言怪责,可脸上却是不太好看,等睡下时他冷冷道:“你做什么都没用,还是省点力气的好。”从容没有答话,她闭紧了双眼,泪水却仍像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浸透了方枕。
夜半梦回,胤禛的耳畔传来极低的几声啜泣,他霎时清醒,黑暗中只见从容脸上晶莹闪烁。他低低唤了声,“小瞎子。”她没有理他,他稍稍抬起身,方看清从容身上的薄毯也不知哪儿去了,大半个身子给露在外头,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哭泣,她带露的睫毛微颤,连带着单薄的身子也在瑟瑟发抖。
胤禛叹了口气,他从未见过这样差的睡相,小时候奶娘或是皇额娘陪伴着入睡时,她们都是安稳合目,被子盖得一丝不苟,哪像她,不是踢被子就是踢人,要不就是说着梦话把手横到了他的脸上……胤禛重重呼出一口气,翻个身有心不理她,任由她自己冻醒,可等了等,胤禛终究按耐不住,稍稍坐起后就想将那条毯子给她盖上。
谁知这次从容玩了花活,毯子给她压在了身下,要想拉出来就非得把她弄醒不可。胤禛推了推她,她毫无反应;再推一推,她又蜷成了一只虾米。胤禛无奈地摇摇头,躺下时他将自己的被褥扯开来盖在了她的身上,像是感觉到了温暖,从容往他这里蹭了蹭,胤禛伸长手臂将被褥合紧后,从容已像只取暖的猫儿似的贴在了他的身边。
胤禛怔仲许久,那只想要推开从容的手臂最终落在了她的腰间,从容完全不知胤禛此刻心情,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他怀中。这一夜,她这个一心想要回家的人,和他这个不知家为何物的人都感到,紫禁城的夜晚,似乎不再那么寒冷……
从容醒转时,胤禛也刚好张开双眸,四目相对,一个是坦然自若,一个是惊慌失措,“你……你……”从容垂眸看看自己的衣物,一骨碌翻身爬起退开到床角,“你偷袭我!”
胤禛给了她一个偷袭又如何的表情,从容窘迫道:“你上课时先生没教你么,男女授受不亲。”
胤禛撇了撇嘴角,“你是女子么?”
“你!我当然是!”从容挺起胸膛。
“你是我的奴才,是个当差的太监,授受不亲?”胤禛轻嗤了一声,“笑话!”
从容又羞又气又憋,心跳得如同擂起战鼓一般,胤禛也不理她,如往常般掀开被窝道:“更衣。”从容纹丝未动,抓紧衣角的手因用力而显出几道青筋。
胤禛冷冷看她一眼,“你聋了不成?”
从容的牙关咬得咯吱吱作响,她一把拉开床帐,起身握拳就往外走,胤禛道:“你想去哪儿?”“出去!”从容气呼呼地直往外冲,就在她的指尖触上门帘的那一瞬,胤禛忽然道:“你要是出去了,别说回家,就连命都保不住。”
从容陡地顿住了脚步,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凭她自己,怎么能出得了紫禁城的重重宫门?即使出得去,她的东西都在他手上,她也回不了家……从容踟蹰良久,回头时胤禛已站在床边示意她更衣。一步步走近后,从容咬紧了下唇,低头刚要去取衣物,胤禛蓦地伸出手来,一摊掌心道:“给你。”
从容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纸包的桂花糖。“就剩这点了,”胤禛硬是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的手中,“乖乖的,听话。”从容看看手中糖果,又看看一脸认真的胤禛,哭不是、笑不是、悲不是、喜更不是。她心里不知何味,面上神情也是古怪至极,那次胤祥也是拿糖来哄她,难道这法子根本就是四魔王教的?
从容白天虽然顺从了一回,到了晚上她却拿着薄毯窝在了墙角。胤禛进来时,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又不听话了。”
“奴才就是要听话、守规矩,所以还是待在奴才该待的地方好。”
“奴才听话是要听主子的话,不是让你自说自话,”胤禛的眼光扫过从容的脸,“你皮痒了是不是?”
从容闷声闷气道:“不是。”
“不是就过来。”
从容慢吞吞抱起自个的薄毯回到床边时,胤禛一声没吭。等从容伺候他躺好,自己又挨着床沿躺下时,他乍然出声,“不是让你过来么?”
从容又往床边挪了挪,“奴才不能再逾规了。”
“你已经逾规了。”
“这是四爷让奴才逾规的。”
胤禛看着随时会摔下床的从容,一脸玩味,“这话说出去,谁信?”
从容死不认命,“自然有人信的。”
“好,那就来试试。”说着话,胤禛也不待从容反应,立马提高声音道:“香羽。”
从容一惊,香羽已在外应声道:“四爷?”
“去请额娘过来,就说我这儿有一奇事,让她过来看看,该如何处……”
还没等胤禛说完,从容已一下钻进了他的被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玩不过这个小魔王,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胤禛嘴角一弯,满意地看着从容道:“香羽,不用了,你去睡罢。”香羽稀里糊涂地答应一声,待重归安静后,胤禛从后搂住从容道:“抱着你好像暖和些。”
他这里还不够暖和么?她又不是人形热水袋!从容绷紧了身子,尽量同胤禛扯开距离,“四爷要是嫌冷的话,奴才可以去多添些炭火?多拿床被子?要不奴才去找个美貌丫头来给爷暖被?”
“闭嘴!”
从容闭上了嘴,可仍是睡不着觉,耳畔呼吸绵长悠深,她偷偷地拿开胤禛的手,掀开被褥一角刚要溜号,身后人已更用力地抱住她,身子也是贴得更紧。从容逃不掉,心里的那把火却是熊熊燃烧,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除夕,宫中大宴。
永和宫中的主子们自是不在,连带伺候的太监宫女也几乎倾巢而出,即使是留下的,也都自寻乐子去了。从容好不容易将尽忠职守、留下看屋的香羽哄去同小叶子看焰火,自己则留在胤禛房中翻箱倒柜。从前没有搜到的犄角旮旯,或是上锁的箱柜,她都一一将它们打开查看。穿越的日子不好过,从容没一天不想回去,这几日做人抱枕之事更是加深加速了她的这种想法,就算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尝试到底!
搜到搜无可搜时,从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张雕花床上,她曾经在电视上、书上见识过各种各样藏东西的好地方,比如说花瓶里、抽屉的隔板下面、或者是床垫里……古人没有床垫,她当初也将床褥细细翻查过了,惟一遗漏的,就是床底下,也许……也许胤禛将钥匙封在了床板底下?
从容抱着侥幸心理,拿着烛盏就钻入了床底,没有,什么都没有!虽然胤禛的床底下比想象中脏一点,可别说是钥匙,就连片纸片她也没摸着。从容灰心丧气,对着积尘运气很久才一点点往外挪,先是脚、再是身、当她堪堪露出脸时,已有人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往外拉道:“你属老鼠的么,跑到床底下过年?”
从容咧嘴直嚷疼,捂着耳朵对着胤禛酝酿许久才道:“奴才看床底下脏,进去打扫打扫。”
“打扫?”胤禛的目光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上,“用什么扫?你的袍子?”
“对……对阿,明日就能换新袍子了,奴才的袍子就当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