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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庭院中灌木郁郁葱葱,夏花争奇斗妍,一股清流从假山之上倾斜而下,飞溅的水珠在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丽的光彩,滴落在花木从中,化为一粒粒圆润的珍珠,耀目夺光。
一直向着前走,出了游廊,便可拾级而上。
苏暮卿这才发现安侯府是依山而建,她已然不知不觉地来到后山的小径中。
绿儿望着眼前这条为树荫遮盖地阴森森地小径,不由毛骨悚然:“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苏暮卿轻颔首,转身欲回。
却闻得紫儿低呼:“小姐,前头有人。”
苏暮卿柳眉微蹙,斜了眼紫儿,淡淡道:“视而不见。”倒不是这小山上的景色不吸引她。只是借着前世的记忆,她晓得安侯府有一个禁地,而禁地便是在这后院的小山之中。若是去了,惹上了不好的障,那可真就是作孽。毕竟安侯府也是个望族,怎希望外人瞧着去家丑?
言罢,便闻一道笑语传来:“表妹是对大表哥视而不见?”
苏暮卿轻愣,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清澈的眸子回望着从小径上走来的安如弘,浅笑道:“暮卿见过大表哥。”
安如弘笑着点头,道:“表妹还没有回答,是对大表哥视而不见?”
暗沉的光芒在苏暮卿的眼里闪过,稍纵即逝。她摇摇头,回道:“暮卿道的视而不见并非说的是大表哥,而是这山上美景,美丽的东西里往往是会含着毒药。”
安如弘眸中掠过一丝诧异,低笑:“那表妹也应该是一剂毒药。”
苏暮卿双眉轻轻蹙起,目光中多了份审视,却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安如弘的眼里。
安如弘暗叹一声,心思一转,道:“表妹,这山上的景色不错。难得来这一趟,可莫要错过了。”
闻言,苏暮卿便知不好推却,若是说多了,倒是让旁人以为她真瞧着了什么,到时候麻烦可就要接踵而来。
她温婉一笑:“还请大表哥带路。”
走了数步,一条陡峭的小径向着山顶而上。
苏暮卿同安如弘缓步向上,才到半山腰,两丫头就累得气喘吁吁,直呼太累。
反而是苏暮卿脸不红脚不抖,轻而易举。这让安如弘有些刮目相看,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脚程倒是堪比男人。
“表妹,累不,要不就歇息会儿?”
苏暮卿扫了眼身后的两人,淡淡道:“不必。”这两丫头体力不行,这于她们来说,是极其不妙的事情。
安如弘顿生一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感觉,当然这念头升起之时,他暗嘲了番自己,他温雅地开口道:“真没想到表妹体力如此之好,就连我这个习武之人也不得不佩服。”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苏暮卿背脊一僵,她不过是在落松院里走得趟数多了,这体力自然而然也跟着好了。没想到还是让人误会了:“大表哥,暮卿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丫头,怎么可以和你相比。”
安如弘略有宠溺地温柔笑道:“你一女孩子何须如此,这些活儿就让丫头和男人去干就好。你就安心着长大,嫁人,相夫教子。”
安心?她怎还能安心!世俗的纷纷扰扰,即便是她不想去找,它们依旧还会找上来。若是她还要像前世那样忘记一切,那真是天大的不孝。
只是,她现在能够怎么答?只能道:“嗯。三年孝之后,是该要嫁人了。不然爹爹与娘亲在天也难安。”
安如弘见其神色黯然,连连岔开话题:“暮卿,今早可是去见了祖父母?”
苏暮卿敛下神色,摇摇头:“没有,姥姥姥爷正与客人商谈着事儿,我便不好打扰她们。这不,出来之后,一路游逛就走到这儿。”
安如弘点点头:“祖父母的院子出来,打一直往前,的确是到了这儿。”
苏暮卿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便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山顶。
夏日的清晨,山顶之上还带着些许清凉,与清风相伴之时,拂在身上甚是舒爽。
苏暮卿凭栏而望,瞬时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远处的青山,人来人往的街道,尽收入眼底。
她收回视线,俯瞰着安侯府,只见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她痴痴地望着如此景色,顿生一种此生若是在这山上安家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只是……
苏暮卿在未能报仇之前,永远都停歇不下来去真正地与美景相融,再美的景色,再好的人,也挽不住她复仇的脚步。
安如弘无法瞥见她眼眸中的神色,只以为她是让这美景吸引,平静地问道:“这景色如何?是不是觉得刚才若是铁着心不上来便是将错过一段美丽的风景?”
“嗯。”苏暮卿轻应了声,但神绪并不在他的话上。
安如弘以为她沉浸在美景之中,也就不作打扰,坐于凉亭内休憩。但视线却是不曾从她身上挪开。
他见过暮卿两次,一次是姑母姑父带着她来安侯府,那时候不过三尺高的小孩儿,却是一副清高的模样,谁人都不入眼里,唯有的兴趣便是窝在祖父的书房之中看书习画。
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只随着年纪长大,却不想这习惯依旧不曾改变,多次听着大家说起她,都道是个才女,且是双耳不闻窗外事。
如若姑母姑父皆在,如此也没什么不可。
只是,却不想他们二人英年早逝……这才有了他第二次见暮卿。
他带着哀悼之念前去苏府,本以为她会是伤心欲绝,却不想整个人分外地淡漠,仿佛姑父姑母之死断然与她无关。
这样的性子,让人不禁担忧。本欲交代的话语,他也只能吞了下去,写在纸张之上,让紫儿丫头注意着点,提防着让人欺负了暮卿。
苏府的事儿时不时地传来,听得人心慌慌,祖父母好几次派人去接了她来安侯府,却不想人都不曾见到。也不知是苏府的人故意为之,还是暮卿真不想见他们。
紧接着又闻得暮卿落江,当真是把祖父母的心肝都给吓碎,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只不过她变得不一样了。
这让祖父母姑且打算缓一缓去接她的事儿,却不想她竟亲自书写了信儿过来……
短短几个月,模样不曾改变,性子倒是与以往很是不相同。
苏暮卿觉察到身后打量的目光,落落大方地转过身子,微微一笑:“大表哥,谢谢你。”她知道自己的变化定是瞒不过他,早在她从紫儿那儿拿到他留下的信件之时,她便是猜得他在苏府中安插了人,要不然每次她有事儿,没过多久便是有安侯府的人上门前来接她?
安如弘轻愣,淡语:“表妹,可是觉得这风景是毒药?”
苏暮卿但笑不语,清澈的眸子含着一丝狡黠。她离开栏杆莲步移至凉亭内,安坐于安如弘的对面。
半响,苏暮卿抬首对上安如弘的视线,俏皮一笑:“是。这风景就是毒药,让我都不想回去。”
安如弘剑眉微微蹙起,沉声道:“表妹,你不打算在这儿住下来?”
苏暮卿一怔,她并没有想过要在这安侯府住下,毕竟这儿并非姓苏,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欢喜她这个外姓人常住,短住片刻或许还客客气气,常住惹得一身闲言碎语,那寄人篱下的感觉便是更加不好。
“不了,这趟来,也就是瞧瞧大家的身体可是好,而且在苏府时怪想姥姥的。”她移开视线,望着远处的墨山,她深知久住易烦的道理。反倒是小住三五日,能让疼爱她的人为她的事儿上心。
安如弘不知其心中想法,道:“若是苏府无事,还是多陪陪祖父母。”
苏暮卿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姥姥姥爷是在她成亲那年方才去世,而祖母却是在两个月后,纵使祖母心中最看重的是苏府的名声,但其对她真心还算不错,她怎忍心不回去陪她最后一程?
安如弘见此,就也不多说,免得她多想。眼前的暮卿多像一只惊弓之鸟,他若稍稍多说,反而加重她的心神疲惫。
突然,一直坐在石凳上休憩地绿儿嚷了出声:“那不是二少夫人吗?”话刚一出口,便是让紫儿捂住嘴巴。
苏暮卿柳眉立刻蹙起,眸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看向安如弘。
安如弘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而后低声道:“你领着她们二人先去那边的栏杆外藏身片刻,切莫出声。”
苏暮卿虽有不解却也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