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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OK。不打扰大忙人工作。改天我找你,好久没煲电话粥了。”韩晓识趣地同我预约一线传情。
“再说吧,我现在回家就想倒床休息。”纤手翻过一页资料,无力感立刻涌上来。
电话里传来叮嘱:“再累也要记得吃东西,当心你的胃抗议。”不愧为密友,说的话和叶晨差不离。
我语调轻快:“安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叶晨侍侯着,养得比白雪公主还白雪公主。倒是你要当心身体,红着鼻头去给人做翻译就丢脸了。”
“你少咒我,你忙你的,拜。”
助人精神稍有放松的电话就这样挂断,电信局昂贵的手机费,花得值。
索菲特大酒店,凡尔赛厅。
超五星级的宴会大厅正中一排齐整的长桌接靠,白色的镂花台布上按序摆放着各式糕点以及水果拼盘。四盏巨大明亮的水晶吊灯造就金碧辉煌的场面。
这就是齐大少所说“星翰”的舞会了,钟阿姨不愧为本城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商务PARTY办得气派不凡。
所谓商务PARTY既是企业拉票手段也是业内名流聚会场所。成功的企业都会保持较高的举办活动频率,一则显示财力二则扩大人脉。这种舞会,前半段是商务交流时间,最后才是留给大家的舞会时间。而这类的场面,我是习惯成了自然,工作兼娱乐何乐不为?
意不在玩乐,我一袭简便无袖长裙,干练利落,头上象征性地盘了发应景。饶是我如此不招摇,会上仍不乏商界名流前来寒暄。原因无它,我今晚的男伴是“中天”的二太子殿下——杨锐均。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当均二少出现在行政部前台说接我参加PARTY时,不光让行政部众人疑惑,我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均二少是上司,铁定不能开罪,来酒店的路上,我一路在揣度:大少命我出席是为拉拢叶晨和“星翰”的人,二少搅和什么?论才智能力,他都比大少高出一长截,何须捧他老哥的场?
入了会场,冷眼旁观,我慢慢悟出他的用意。一言敝之:反其道而为。
杨锐均带着我同几位高官及“中天”伙伴企业人员交谈,又主动同“中天”的“敌人们”攀谈,在不破坏已有人脉的前提下,主动挽回部分敌对竞争的关系,虽不易,却值得肯定,权力之争笼络人心是必要之举。相较起来,齐大少显得失策——把宝押在我身上!
觉得有些饿了,我趁着均二少与省政府官员哈啦的时候道失陪,走向坐在角落边沙发上的钟寒。
接过她手里的橙汁,我倾杯一口喝尽,问着她:“怎么柏浩柏瀚没来?”
钟寒轻晃着酒杯道:“他们在香港开会,“星翰”的子公司下个月要在那边上市。”
“哦。”我点头,叶晨也在忙“晨飞”基金的事情,现在是导入期。
我打量钟寒精致的五官,高雅端庄带点复古味道的长裙,不由心生赞叹开起玩笑:“钟寒啊,你可真是天使脸庞魔鬼身材。”
她立刻斜睨我犀利地问:“这话是赞我还是贬我呢?要知道天使也有多种面目,魔鬼也有多种身材。”
我呵呵一笑,没有人生来就是沧桑睿智的,钟寒身世神秘坎坷,造就现在的她。如果没有大二那年她的自杀未遂事件,没人会相信冷静聪慧如她也有过激的一面。这又是一个解不开的故事,人人都有自己的天空,即使我们再要好也插不上手,只能给予她关怀和支持。
“你好象有话要对我说?”我放下杯子,挑捡糕点填肚。
“呵。”她绽出一抹笑,“也没什么。刚才看到你身边的王子换人了,觉得好玩。”
“好玩什么?他是为名,我是为利。”我自嘲,咬了一口水果蛋糕,果味很纯,好吃。
“是吗?我以为你们杨总对你有所图谋,信不信?”钟寒果断地下结论,在她侧头的一刻,晶亮的耳钉反射点点灯光如紫色星光闪烁,为其凭添几分神秘和魅惑。
“不信!这种人利益放第一位,他忙着和他老哥斗法,没时间、没精力更没功夫来招惹我。”我轻笑,没放上心。回忆刚才过来同均二少打招呼的长腿美女,那可比林茜美艳多了:“你以为我魅力无边啊,人家放着送上门的美女不要,来受我折磨?”
“你不是魅力无边,你是魔力无边。林非,你不担心叶晨心里不痛快吗?”钟寒意有所指。
“乱讲,又不是小说,哪里来那么多飞醋可吃?倒是你,别害柏浩柏瀚兄弟相残。”
我边说边吃下今晚第三块蛋糕。如果均二少图拉我一票,那可以商榷,如果居心不良,想我同某人一样中他的美男计,就是痴心妄想。
“事事无绝对,总之你小心。”
钟寒语重心长地提醒,随后放低声音:“至于我嘛,总会解决的,你们不用担心。”
“钟寒,你们都觉得叶晨好吗?”我放下盘子重新拿了杯果汁,第一次正经问出我想问的问题。
“怎么问我?这该问你自己才对。”钟寒失笑,漂亮的眼眸锁住我:“别为自己设置太多的屏障,不要因噎废食。”
我哑然,揣度着“因噎废食”四字,反复拷问自己是否真设置了障碍?对于爱情,我一直站在高处,不是怕去爱,只怕陷入无望的感情后带着情伤麻木度日。这算障碍吗?这是这个时代不少人自然的通病。
钟寒看我茫然,给我时间思考,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林非,你不要因为我的事困住自己。那是我咎由自取,罚而无怨。”
我抬起眼,迎向她清亮的眸,真诚和关怀全蕴涵在那一双眼里,友谊的暖流自心上淌过。知己的“可贵”,在于“难能”。我不否认那件事对我影响极大,钟寒不惜自揭伤疤劝戒我,令我无限感激。
想告诉她与她的故事无关,我和叶晨之间的问题不光是在我这边,他那边我不能去碰。嘴唇翕动,终究没有出口,只是报以感激的微笑。回过头来看到均二少在找我,我无奈地对钟寒示意再见。
“去忙吧,工作要紧。下周恒宇的生日见。”
钟寒举起高脚杯与我手里的杯子轻碰,算是送我离开。
由酒店出来,理所当然均二少送我。
黑色的奥迪A8飞奔,各色霓虹自车窗外急速掠过,绚丽后只留下一片夜色朦胧。
禁闭的车厢空气有些凝窒,我按键将车窗摇下一半,初春的夜风骤然涌进,狂乱地扑向我的脸,我反觉畅快,靠在椅背上闭眼全然承受。
“林非,你同‘星翰’的钟寒很熟?刚见你们聊得很愉快。”均二少的声音飘过来。
闭眼答话相当不礼貌,所以我睁开眼来:“哦,她是我同学。”
我轻描淡写,自觉没义务向他汇报我的私事。
“原来如此。对了,舞会感觉还好吧?会不会太累?”
“没有,就是脚有点酸。”有些负气地答。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觉着脚腕一阵酸疼,能不疼吗?原本就站了许久,谁料均二少后半段时间一直拉我跳舞,总共六曲,我们跳了四曲,剩下两支曲子一是我躲去了洗手间,一是同“星翰”的翁总跳的。虽然在场男士居多,可等他邀舞的女人也不少,这么看得起我真是令我吃不消。但愿明天公司不要流传奇奇怪怪的新闻才好。
忍疼稍稍挪动脚跟,我吸口气安慰自己:不打紧,道上混的,哪个没几条疤?
“我还以为你不会抱怨呢,这样的你比较真实。”他阴谋得逞而笑。
我诧异地扭头看他。
“以后不要戴着面具对我可以吗?林非,我注意你很久了,或者你可以考虑改变我们的关系。”深沉狭长的眼透过后视镜冲我放电。
啧,想不到被钟寒言中!这类眼光我见太多了,他想改变什么样的关系?假如继续装做什么都不明白未免矫情。只是我有些纳闷,难道他不知道我和叶晨的关系么?他老哥没告诉他?
“杨总,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就不错。你是相当优秀的上司,我是积极本分的下属,不是很好吗?”
“林非,是为那天在电梯里的事吧?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均二少带着一惯的倨傲神情:“让林茜离开公司。”
KAO,他以为他是谁?我哪里有美国时间去介意他的事?别说我没有兴趣管,就是有兴趣,照他换女人如同换衣服的速度,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转头向窗外掩盖自己的面色不悦,我一字一句清楚地说:“不不,我相信你会是很好的朋友。”才怪!
“只能做朋友么?”
“现在我和我男友的关系不错,杨总你不大了解。”明人不说暗话,对他的暗示我果断拒绝,竖起叶晨这个盾牌。
均二少突然笑了,看来相当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