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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应和着,有人说道:“殿下还是进屋再说。”
沈汶终于没忍住,闭眼在意识里弹了一下太子右腿的阳陵穴,太子一条腿一软,就往地上跪去,旁边的人刚要扶,沈汶又触了太子另一边膝盖的委中穴。
太子先觉得一个膝盖突然发麻,重心自然转到了另一边,接着觉得那边膝盖后边一酸,酸麻感向小腿扩散,就是有人拉着,还是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膝盖撞地,如同下跪,衣袖“刺啦”一声,在接缝处被扯开了一条口子。
众人先是一惊,可接着笑着说:“殿下醉了!”七手八脚地扶太子起来,一个说:“还是去休息吧!”
太子焦躁地嚷嚷着:“不行!去……去书房!不然我……睡不着……”
几个人扶着他进了院子。
沈汶遥看着太子跪倒,心说,这算是给你醒醒酒。从今后,你多做多错,罪有所惩!你的从众和庇护都会随着你被连根除去,即使你的父亲,尊为皇帝,也同样无法幸免。你一定要继续这已经开始了的灭亡之旅,千万别让我失望。
想到这些,沈汶长呼了一口气,才转身又奔到了高墙处。刚上墙,一个早伏在墙上的身影小声说:“你……真来了!你……等……”
沈汶身体一停,她听这个声音微有些耳熟,就更不敢开口,头也不回跳下墙跑了,墙上的人不满地“哎”了一声。
都快跑到侯府时,沈汶才隐隐觉得那个声音有点像张允铭的。这个人明显是在那里等着她的,可对方肯定也不是太子的人,大约是个好奇心极强的家伙。沈汶知道对方绝对追不上自己,而且对方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她不想伤害对方,只好一再无视,否则返头去追究对方,更容易暴露自己。
太子醉醺醺地坐在书房里,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如果每天不在这里坐坐,与幕僚谈谈话,说说杂事,他就觉得这一天过得不踏实。无论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婚礼也好,册封大典也好,最后,他还是要到书房,同这些心腹之人交谈几句。
太子方才摔到了地上,心中很觉不吉:屈膝跪地,是臣服,象征失主之位;袖子在肩膀处撕裂,象征羽翼被损。加上膝盖摔得生疼,他一下子情绪低落,方才的笑容满面,就变成了闷闷不乐。
见太子不快的样子,一个幕僚忙说:“殿下可是为了方才那一跤烦恼?殿下不必疑虑,大鹏展翅之前,都要下蹲一下,才能直冲九霄。殿下是大鹏,自然要先抑后扬,日后必有大作为的。袖子撕开,表示旧去新来,说明殿下肯定是要广招幕僚属下,丰实助力。”
太子这才舒了眉头,点头道:“很有道理。”又问道:“最近,镇北侯府可有什么动静?那个……”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个人回答:“我们的人已经被镇北侯买入了府中,是那个二小姐要了她,就像当初要了那个苏婉娘一样。她一听什么身世凄凉,就心软收了人,可见苏婉娘那次绝对是巧合了。我们的人说这个二小姐在府中被兄姊们嫌弃,责备她不懂事,她就知道哭哭啼啼。在院子里,凡事都是听苏婉娘的,她自己的乳母都在苏婉娘的管制之下,算是当初白养了她,完全是个白痴。”
太子冷笑,幕僚接着说:“镇北侯还是像以前那样,张口闭口地就让孩子们好好习武读书,也没和京中武官联络,去找他的人,他多推辞不见。他的夫人这些天就开始收拾行装了,从来不与其他家的亲眷走动。”
太子点头:“他老实些,就少些麻烦。”
众人一齐表示赞同,虽然他们也拿不准太子能给镇北侯什么麻烦。
大典次日,老道士在树林里盘腿坐在一个树桩上。他举手反复掐算着,不远处,垂髫小童在林间来回跑跳着。老道士不高兴地对小孩子皱眉:“昨日晚上就是因你发烧,我没能去看天象,现在就是算出来了,也不敢相信。”
那个孩童根本没听见,继续自己玩着。老道叹息:“当初算你是通灵之人,可晓古今,收养了你到现在,我也没看出来!”
那个孩童跑过来,笑着说:“师傅,你看,这个甲虫!”
老道专注地看孩童的眼睛:“你感觉到什么了吗?新封太子龙气淡薄,命程模糊,国运混乱?这其中有逆天之力隐现……”
孩童惊讶:“这个甲虫有这么多用处?”
老道挥手:“去玩吧去玩吧!我再算算……”
同样的早晨,京城的天空也晴朗无云,三皇子进了陈贵妃的殿门,陈贵妃一如既往地柔美地笑着,说话又轻又慢:“皇儿来了?近来可好?“
三皇子几步上前,行礼后对陈贵妃说:“今日太阳好,孩儿陪母亲去花园走走?”
陈贵妃一笑点头,三皇子马上虚扶了陈贵妃的一边胳膊,搀着陈贵妃慢慢地走出大门。他引着陈贵妃在秋后寥落的花丛间走着,离着那些宫人和太监远些了,才脸上带笑可口气里带着焦灼地低声问:“母妃,上次的条子您看了,您说让我先回去,您要想想,您有什么主意了?准备怎么办?”
看着日渐凋零的树枝,陈贵妃微叹,轻声说:“其实,就是我去了也没什么,我真是烦透了……”她脸上的淡笑未改,可声音显得疲惫不堪,语气冷淡。
三皇子吓了一跳,停步看陈贵妃,在他的眼里,母亲娇美的容颜总是带着暖如春风的笑容,话语里常带着温情热意,可现在,陈贵妃眼中似乎毫无生机,还不到三十岁的女子,却像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陈贵妃还是看着远方,梦语般道:“十七年了,这一天天,没完没了的……我真倦了……”
三皇子突然想哭,好像自己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双手拉住了陈贵妃的胳膊说:“娘亲!您在说什么呀?!您出了什么事,我和妹妹怎么办?!”他平时都称陈贵妃为“母妃”,可现在急了,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叫了一声“娘亲”。
陈贵妃慢慢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又是那个笑意柔暖的女子,她抬手轻拍了下三皇子的手背,点头说:“是呀,我还有你和你妹妹,自然是不能走,至少,不能没把你们安排好就走的道理。”
三皇子听着总觉的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怎么劝说,那边一个宫人往近前走来,三皇子只好强笑着问:“母妃喜欢什么?儿子最近常到外边去,给娘带回来。”
陈贵妃笑了一下,小声说:“我小的时候,总想着去游山玩水,春天看看人们说的百里桃花开的样子,夏天泛舟千倾湖上,秋月下在山里竹林里吹箫,冬雪亭里煮个茶什么的。这些,我长了这么大,都还没干过……”
三皇子眼睛里真的有眼泪了,带了丝哽咽说:“母妃,日后孩儿若是有了封地,就求父皇让孩儿带了母妃出了这里,让母妃去封地好好玩玩。”
陈贵妃微笑着点头,轻声说:“好,为娘就等着你给我安排了。”
三皇子告别了陈贵妃出来,心中感觉沉沉的。到最后,陈贵妃也没有告诉他,她会如何防备别人将对她的毒杀。也许,陈贵妃根本不知道怎么防?或者无法防?想到此,三皇子出了一身冷汗,恨不能马上就去找父皇要封地。可他今年十五岁,大哥十八岁才被册封为太子,他也至少要等到十八岁才可能封王封地。陈贵妃能等过这三年吗?
三皇子憋得难受,很想去找沈毅他们打一架。可镇北侯还没有离京,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去镇北侯府,只闷闷地回了自己的宫殿。想找谷公公练练手,可谷公公也不在,就到了殿后的空场将几路拳法反复踢打,直到浑身大汗。
谷公公正与皇上在一起。
三皇子在万花楼接到了纸条的次日,他就把这事告诉了皇帝。可这么长时间,太子的册封大典都过了,皇上也没对此事有过任何指示。今天突然把他叫了来,谷公公以为皇上要告诉他怎么保护陈贵妃。
皇上对谷公公说:“你离开朕也好久了,该回来了。”
谷公公心中一惊,但已经低身道:“就听陛下吩咐,奴婢今日就搬过来。”皇帝这是要放弃陈贵妃了。
皇帝一笑:“你倒是忠心。也不用这么急,你心里明白就是,年底回来吧,这事不用弄得人人皆知。”
谷公公又低身:“都听陛下的。”
皇帝叹了口气:“陈妃的确善解人意,可朕也算对得起她。”
他做了个手势,谷公公躬身告退。
谷公公没问任何问题,因为他自认为对皇帝颇有了解:皇帝将大皇子册封为太子,成为日后协助自己治理国事的人。有些小事,就遂了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