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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妇人听了,像是醒来了,睁大眼睛问:“去京城?!”
四皇子点头说:“去京城,到大理寺状告太守之子,灭妻杀子。”这个地方的太守太可恨了,那时,对三皇子提一句,该是没问题吧?
那个妇人对四皇子行了个大礼:“若是恩公助我,我一定拼死去告状。”
四皇子对李耀成说:“我要笔墨和一幅白绢。”
李耀成是商人,随时带着笔墨,可是白绢匆忙之间难找。他见这位温和的公子竟然敢写状子,就觉得对方一定是手可通天的人,不能不巴结,一着急,解开外衣,把自己的内襟扯下了一片,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对那个妇人说:“你来讲讲吧。”
那个妇人整顿精神,开始说:“奴梁氏,自幼卖入岳州……”她边说,四皇子边组织词句,最后写成了一篇讼状。他将状子念了一遍,那个妇人点了头。
四皇子指着状子一角说:“你按个手印。”那个妇人抬手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按在了上面,四皇子倒抽了口凉气。
在证人之下,四皇子看李耀成,李耀成忙摇头:“不行不行,给钱可以,我可不能作证。”他扭头找了个仆人,说道:“你给当个证人吧,是那太守之子平妻虐待原配所生之子至死的事。”
那个仆人说:“那事呀!我知道呀,可谁敢作证呀!不是找死吗?”
李耀成一推他:“就写你的名字,真出事了,我肯定用钱保你出来。”
那个仆人勉强给了名字,四皇子再次用了“蒋路人”的名字。他把状子叠了递给那个梁氏,李耀成拿出了数张银票,还让人拿来了一包粮食给了梁氏。
梁氏接了,向四皇子和李耀成又深施了礼,李耀成说:“这位公子是好心,帮你写了状子。可是你若是能寻得谋生之途,或者能去岭南投奔你的旧主,不告也罢!”那个妇人摇头:“不告,我无法向夫人交代。”她转身走开,嘴里念叨着:“夫人,孩子没了……”
众人看着她走远了,四皇子忽然觉得根本没有把握,低声对李耀成说:“我是不是不该给她写状子?”
李耀成叹息道:“告又有什么用?百姓不与官斗。她一个下人,怎么能告太守之子?去告状就是去送死啊!可是万一,万一真的有死后的事,她也该对死去的人有个交代。”等于没说。
这次,连一向愿意出头的张允铮都没有说话,四皇子情绪低落了,他没想到自己写状子还写出错来了,张允铭催促着:“我们快走吧!”
李耀成再次告别,四皇子进了马车,张允铭张允铮上马,一行人启动。
四皇子本来也想骑马,可是张允铭坚决不让,他只能盯着窗外,聊解憋闷。
窗外的田野一片干枯,前面的马匹带起的尘埃飘入窗口,夏日的阳光不久就让车厢燥热不堪,四皇子开始出汗。可即使如此,四皇子还是希望归程能慢一些,他能晚点回皇陵。
替四皇子守着皇陵的月季除了要遭受些精神压力外,生活过得还是很舒适的。
每天早上他一睁眼,就有丁内侍为他打好了洗脸水,有时还会递上来手巾,让他在床上就擦把脸,醒醒神儿。
月季感慨地说:“小丁子呀,你可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呀!下辈子当个女的,我肯定娶你。”
知道月季拿好话当钱使,用来买自己的服务,丁内侍不说话,接过月季用完的毛巾,等月季起身,又给他递过来茶杯,月季再叹:“这样舒服的日子我日后会多么向往呀。小丁子,跟你的主子说说,日后跟着我们公子吧,我们两个在一起,你也好照顾我。”
丁内侍还是板着脸,又把刷牙用的柳条给了月季,月季第一百次的叹息:“小丁子呀,我会一直一直想念你的,你太好了,这可怎么办呀?我日后娶谁都没有跟你比呀!我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丁内侍默默地帮着月季洗漱完毕,月季就到了小院里,胡里八涂地打套拳,然后与丁内侍一起吃早饭,自然又哇啦哇啦地说了好多话,有些是对丁内侍的感谢加玩笑,有些是他自己的经历和见识。没办法,两个人闷在这里,他原来也是陪着张允铮长大的,知道被圈着的人就喜欢听外面的事情。丁内侍对他这么好,不说说话逗逗乐,还不憋死了?
两个人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如果不是要总担心会不会有宫里人来见四皇子,日子倒也愉快。有时丁内侍甚至有些负疚地意识到,他竟然不盼望四皇子赶快回来了。
平远侯终于等到了飞鸽传来的信息,虽然只一行字,他就放了心了:只要张允铭找到了张允铮,什么事就都好办了。他马上去见李氏,李氏近些日子天天在床上躺着,也不管什么账务生意了,如果儿子出了事,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张允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在床边陪着,李氏偶尔哭一两声,可也无法对张允锦说什么。张允锦见母亲这样,觉得天塌下一半来,李氏一哭,她也哭。李氏发愣,她就跟着发愣。
平远侯脚步迅速地进了卧室的门,开口就说:“没事了!”
李氏一下坐起来:“真的?”
平远侯点头说:“真的没事了,大郎找到他了。”
李氏又哭了,张允锦忙坐过去抱着李氏的胳膊,连声问:“娘,是怎么回事?大哥找谁去了?”她前一段时间不敢问,现在事情过去了,她才开了口。
李氏哭着:“那个孽障!那个逆子!他是不让我活呀!”
张允锦不解:“是大哥吗?”
李氏点头:“没一个好东西!让我操碎了心!……”
平远侯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和女人理喻,只能说:“这不都好了吗?你就别担心了。”
张允锦猜想着:“大哥去找谁了?是那个堂哥吗?”
李氏捂着脸哭:“他这是恨我了!借着机会报复,这么折腾我!……”
平远侯说:“怎么会?你别胡思乱想的,那个小子哪儿会有这种心?愣头愣脑的……”
李氏抬头说:“你让大郎一步不离地看住他!不许他一个人乱走了!把他带去南方,马上去南方!”
平远侯一个劲儿点头:“好好,我去说,你不想见见他们?”
李氏使劲摇头:“不想不想!他们不能接近京城!我庄子里的人来说了,我们那次去看大郎,过了两天,朝廷的人就到了!他们不能到这附近,你快去安排,让他们直接去南边……”
平远侯对着有些神经质的李氏只能一味服从:“好吧好吧,我让人告诉他们。”
李氏松了劲儿靠着床头,哼哼着:“我是不是前世做了孽了,要受这种罪……”
张允锦说:“那个小子不是好东西,娘,别理他!”
平远侯咳了一下,“你别太往心里去,他命硬着呢。”
李氏含着泪:“你帮着看看吧,找找人家,他一到二十二,就赶快让他成亲吧!这也就两年多了吧?先议亲,定亲,怎么也得两年,开始吧……”
平远侯为了平复李氏的心境,只能说:“好好,你好好休息,这下就别再担心了。”
张允锦不满地说:“娘还要给他找亲事?别费这个心了,他自己的娘怎么不张罗?”
李氏苦笑着:“我就……当他是我的儿吧,那孩子很可怜……”
张允锦说:“什么可怜?他那个样子,该让大哥打他一顿!”
平远侯摇头:“你大哥打不过他了。”
张允锦对自己的大哥一向是无比崇敬的,一时睁大眼说:“那你们为何还护着他?大哥都压不住他,他不成祸害了吗?把他赶出去吧!”
想到自己亲生的儿子被亲妹妹这么说,李氏哭起来:“我真作孽啊!”
平远侯皱着眉:“这个,锦儿啊,我们要心存仁爱,待人以和。他虽然脾气不好,人还是很好的。他的家人就只有我们了,我们要对他好,明白吗?”
张允锦完全相信这个张允铮是爹的私生子了,她看李氏,李氏流着泪对张允锦连连点头:“真的,他的家人就我们了,你要体谅他。”
张允锦也含泪了:“娘!您怎么这么命苦!”两个人对着大哭起来。
平远侯仰天长叹: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利好消息,怎么她们却哭个不停?实在无法理解,只好对张允锦说:“你好好地安慰下你娘,我去办事。”先离开会儿。
镇北侯府中,杨氏也正在犯情绪,对沈湘说:“我真的想去看看你妹妹,可老夫人就是拦着,说什么府里离不开我在一边看着,你大嫂现在全掌事了,我根本没什么事,正该出去走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