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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今晚若闯阵成功,我要见你家师姐。”
柳飞、柳飞飞。她们是同一个人。
每一次,柳飞飞都在夜里出来换阵法,他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并未认出她就是昔日在长安城偶遇的人。
柳飞飞道:“等你成功再说!”
吴王调整好心绪,无论如何,今晚他一定要见素妍。
在江南遍寻不着。是因她根本不是江南人氏,人近在眼前,闯阵这么久。他竟没有认出她来。
他被自己这个重大的发现,惊得再也无法平静。行走在阵法中,他几乎越来越知晓这些阵法的变换,万本不离其宗,只要掌握了其间的规律。并不算难。
两刻钟后,又传来一阵铜铃声。
素妍看着棋盘上摆下的阵法。黑、白、泥三种棋子,柳飞飞拿着笔,正在按着摆放的法子标注描绘阵法图示。
“我去!”
柳飞飞道:“师姐,这次的阵法好像和往常不同。”
“没按过往的规律,第一个三道机关是顺,第二个三道是前三道的倒;第三个三道机关是重复第一个三道机关的最后一个数为起始数,往后延两个数,第四个是第三个的倒……”
“这样会不会很难寻找规律?”
“如果他是布阵和破阵的高手,这个规律就不会太难,最迟闯过十二道机关就会寻出规律。”
柳飞飞记熟于心,随素妍出院,再次换阵,两个忙了半个时辰才好。
吴王立在阵法,投石问路,虚实之间,很难找寻规律。
一刻钟、两刻钟……
一个时辰后,墙上的铜铃依然未响。
柳飞飞道:“师姐,这回他找不出规律了。这么久都没进展。”
素妍的心也微微一凝,“今晚之后,我不想他再来。师妹,早些睡,无论他是破亦或不能破,我都不想与他纠缠了。”
“师姐是因为我吗?这十多天着实是烦透了他。”
“我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让你连睡都睡不好。”素妍拉着柳飞飞的手,“瞧瞧,这才一个多月,怎么手又糙了这么多。”
“师姐,我得教丫头们练枪法,不过现在长枪十六式式,他们都学得很好。现在每个丫头都会认四百多个字了,就是写得歪歪扭扭不成个样子。”
“你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多练练就好。等她们会认一千二百个字,就不用教了,会识最常用的字,她们将来出去,也没人骗得了她们。”
师姐妹又说了一阵话,柳飞飞回了自己房间。
初秋跟在后面,很是殷勤地要给柳飞飞脱鞋,柳飞飞将脚移开:“你想说什么?”
初秋傻笑两声,“柳小姐,我们几个里,就我和白芫学得最好,是不是过几日大小姐就要让白芫做大丫头了?”
柳飞飞挑了挑眉,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来。
“这些日子,白芫没少帮我干活,我也不好意思不帮忙问问。”
“等等吧!寻了机会,我问问师姐的意思,估计到时候要让你们几个比武,学得好,不等于比武的时候就能获胜。”
正文 147 重逢
柳飞飞洗了足,褪去外袍,躺在榻上,侧耳聆听,依旧没有铜铃声响。
唉,也许是她高估了他的破阵能力。
睡吧!再这样折腾下去,她也别想好好儿睡觉了。
她阖上双眼,想着刚才初秋说的话,得月阁的丫头现在会认字,也会武功,这令整个右相府的丫头们很羡慕,师姐大方,上次卖画,每个二等丫头赏了二两银子,连青嬷嬷都说,赏得太多。大丫头每人五两,青嬷嬷得了二十两。当着众人的面,素妍给了柳飞飞二十两,实则背了众人,又给了柳飞飞二百两银票。
柳飞飞过往帮素妍保管银子,却从未自己有这么多银子,心里觉得很踏实。
上回李碧菡来府里,送了两匹漂亮的霞锦,她和沈诗宁每人都了件霞锦缎的夏裙,而素妍自己了只做了一套,又让小三奶奶何氏和大少奶奶张双双每人各做一身,剩下一块料子,素妍说要留给边城的展颜小姐。
今晚,柳飞飞听青嬷嬷说,素妍在祠堂时和五奶奶、五爷拌嘴了,彼此都气得不轻。看来这个师姐并不是对人人都很好,越发与五爷夫妇合不来。
长夜漫漫,皎洁的月亮挂在树梢,满天的繁星,星星点点,如宝石,似眼睛,点缀在夜空仿若棋子。
吴王一边闯阵,一边暗自总结经验,他知道每过五道机关,她们就会出来变换阵法。
今夜,他只闯四道,便瞧出了端倪。然后避开,使出轻功,直接落到第三组处,再走一程,又用同样的法子避免。这亦是素妍坐等许久,听不见铃声的缘故。
他,似一个过客,又似一个欣赏风景的人,欣赏着他的阵法,也窥视着阵法的奇妙,赏罢之后品尝着这种欣赏过程里的快乐。
他成功地走到了院门口,院门并未上闩,也许是她对自己的阵法太过自信,亦或是相信右相府的把卫森严。
他极轻极轻地推开院门。人入了院子,抬头看着阁楼,她的闺阁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昏暗非常。有三间正屋,分上下两层,一楼正中是花厅,左侧是休憩的小屋,楼梯口设在右屋。
就这样进去?
即便他已经猜到是她。可没有亲眼证实,他还是不放心。
一番犹豫后,他壮着胆子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几乎是轻车熟路地进了她的闺阁,轻纱静垂,他轻轻地走到榻前。隔着纱帘,看到了她甜美的睡容。
是她!真的是她!
他不由勾唇笑了,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两月来。魂梦相系,早该相见,却错至今日。
她是他心心系挂的苏小姐,就如同他在她的面前亦只用了化名。
看得久了,他的目光缓缓移开。停落在墙上挂着的丹青上,那是近来名动皇城的附庸山人所作的《峰峦》。给一种惊艳、被雷劈中的感觉,仿佛那一刹,有股电流迅速传遍全身。
还以为,朱大先生当称天下第一才子,原来还另有其人。
比照着朱武的《西湖月色》,《峰峦》更胜一筹,胜在那令人震惊的意境。
而她,偏偏将这二人的画作挂在一处,另一边是人物画《醉酒图》,上面用传神而夸张地手法描绘了五个神态各异的酒醉之人,画中有个少女,坐在古琴前,依昔有种熟悉的感觉。
如果这画里的人是她,她弹得最好的不是琵琶,而是琴。
他曾听人说过,她幼时的琴,着实太过吓人,后来朱武先生建议她换种乐器,这才改为琵琶。
就在他看得入迷时,榻上传来一声低呼:“谁?”素妍已经坐起,目光直直地听着那抹男子的背影。
他低而沉重地道:“我,文轩。”按捺住所有的欣喜,只有他的平静如水与冷静。
这个名字,从她的记忆深处涌来。
素妍道:“那么……十几日来,闯阵、学阵法就是你了?”
“我记得琰世子曾说过,爱布阵的人,同样也喜欢闯阵。大概,我就属于这样的人。”
“我懂。就像喜欢下棋的人,会爱上等的棋盘、棋子。”素轩掀开被子,取了外袍,他自觉地转过身去,没有看她,只看着墙上的画。
若是寻常的女子,遇到有人闯入闺阁,一定会吓得花容失色,而她是这样的平静,仿佛与他已经相识很久。
素妍点了莲花油灯,又点了几支蜡烛,见他还在赏画,道:“墙上是三个当世最有才华的人所作,是三种截然不同意境、风格。”
“附庸山人才华很高,在朱先生之上。”
素妍浅笑不语,朱武是她的老师,她不能说自己的老师不如旁人。
吴王问:“你这儿怎么没有岭雪居士的字画?”
“这个……”她低声道:“原是有的,送人的送人,出手的出手,也就没了。只是觉得她的画作远不及这三位,就没太在意。”
吴王道:“我不敢苟同,几日前我去张记书画店瞧过,她的那两幅画无论意境、神韵,都是极好的,画面活泼、人物逼真,家禽、家畜,都绘了出来,尤其候在洞口捉鼠的猫,就是孩子见了,也会觉得喜欢。
两幅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繁荣时的渔村欣欣向荣,渔民安居乐业;几年后因为一场瘟疫颓废的渔村,一片荒芜。月下少女的感伤,还有在夜里画面的转换,无处不用了心思……”
夸得这么好,素妍反有些不好意思:“没你说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