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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致慢慢解开半遮住脸庞的连帽斗篷,斜阳余辉中她的面容清晰而缓慢的显现出来。
曹得安只看了一眼,就连忙低下头去,低头的一瞬间看到男人原本随意垂在身侧的手重重的抖了一下,他更加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男人半响没有说话,阿致也不开口,只静静的迎着他的目光。
黑发如墨,黑眸似潭,配一体黑色常服,男人周身都是说不出的冷冽寒意。
他已不再是当年的他,如今喜怒难辨神思难察,阿致的后背慢慢沁出了一层薄汗,嘴角却漾出一抹明朗的笑容来,“看好了吗?再看下去可就要给银子了。”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轻轻握住腰间玉带上悬挂的一个小而不起眼的玉饰细细摩挲,掩盖住所有的惊涛骇浪,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无波,只淡淡说了一个字,“好。”
好什么?是看好了?还是给银子好?
阿致却懂了他的意思,笑的更加明媚。
是夜,曹得安叩响一户房门,不甚明亮的烛火下,他缓慢而清楚的传达皇帝口谕:“谢家之女阿致,甚为朕喜,特赐名玉致,即刻入宫,随侍左右。”
门外,已备好华美软轿,曹得安恭恭敬敬的站在轿前,见阿致过来,他亲手掀开轿帘,侍奉她入内,眼角余光处女人的侧脸清晰可见,无论轮廓还是眉眼,都是如此之像。
这张脸生的太好了,以后只怕有享不尽的无上荣华。
曹得安将玉致引入殿内后悄无声息的掩上门退了出去。
殿内很安静,玉致好听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响起,“皇上,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皇帝双眼一眯,疾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死死扼住她的下巴,“你说什么?”
我说前世今生。
今生,你还是你,我不再是我,而上一世的我,你还记得多少?
我们之间的纠缠总得从头说起,让我看看,你有多坏,我曾有多贱。
然后再慢慢算账,可好?
第二章 浪费
长长的回廊转角处,玉琢盘腿坐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用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一只小蚂蚁,小蚂蚁被逼的团团打转走投无路,只没头没脑的胡乱转着圈。
玉琢低声笑着,对着蚂蚁自言自语,“热锅上的蚂蚁,可说的就是你?”
耳边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迅速的站起身,贴着墙根规规矩矩站的笔直,双手背到身后,两眼低垂,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来人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装的挺像。”
玉琢长呼出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师姐,是你呀,吓出我一身汗。”
万灵嗤笑一声,很不留情面,“继续装吧,师傅让你在这里罚站,你却悠哉的玩着蚂蚁,胆子还真不小。”
玉琢拿出身后的狗尾巴草来轻轻摇着,“都站了两个时辰了,实在太无聊,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了,”她将狗尾巴草递到万灵面前,“你要玩吗?还挺有趣。”
万灵不屑的拨开她的手,四周看一看,压低声音说道,“这有什么好玩的,今晚的夜市才好玩
呢。”
玉琢双眼一亮,又有些犹豫,“万一师傅等会过来怎么办?他让我站四个时辰,现在刚过两个时辰。”
“怕什么,哪次罚站不是师兄过来察看的,他若发现你不在了,最多事后训斥你两句,绝对不会向师傅告状,师兄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
玉琢放下心来,随手将狗尾巴草叼在口中,喜笑颜开的挽住万灵的手臂,“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两人挑了僻静的地方走,一路顺畅无阻的出了门,到了集市处,每月十五才开放的夜市已经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街道两旁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笼,将整个街道照的亮如白昼。
万灵在此地长大,从小看惯这些热闹,玉琢来到这里两年,也几乎看遍了所有的玩意,当初的新鲜已变为习以为常,再无什么吸引力可言。两人偷偷从学院里跑出来,真正为的却是夜市这一天才拿出来卖的上等好酒,城里酒楼林立,唯有这一天,才会摆出各自酒楼里最好的酒来叫卖,一则为吸引客人,二则也有与其他酒楼比试一番的意味,看看谁家的酒更胜一筹。
玉琢与万灵都爱喝酒,不过两人喝酒的原因却有所不同,万灵从小习武,接触的大都是豪杰中人,近朱者赤,久而久之,也就爱上了喝酒,几天不喝就觉得心痒难忍。
玉琢爱喝酒却是因为喜欢酒流入胸腹中的那种温暖,她极怕冷,身上一年四季几乎都带着凉意,任何能给予她温暖的东西她都爱,都愿意靠近。
每家酒楼都是人满为患,玉琢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几个回合下来,一晃眼就与万灵走散了,她也不急,自顾自的又去了几家酒楼,一家买上一小盅尝个鲜,到最后眼前有些发晕,浑身也有了一些汗意才罢休,她拣了条较为僻静的小道准备打道回府。
因为是小道,行人较少,与刚刚耳边的人声鼎沸如同两个天地,玉琢脚步有些虚浮,却依然觉得神清气爽,她心情极好的随口哼着小调优哉游哉的信步前行。
行至城垣与荒郊的分岔口停了下来,岔口处有一个小小四角亭,四端亭角微微翘起,以往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她总喜欢停下来看这四个小角,今日却不是为了看它们。
亭中有人,她起先吓的一惊,以为是大师兄提早发现她偷溜出来,来这里抓她了,再定睛细看,分明不是大师兄的模样。
她睁大双目,看的暗自心惊。
万灵说大师兄十三岁时就已名动京城,多少豆蔻少女心中从此有了苏庭川这个名字,几年过去,现如今的大师兄学有所成,武艺高强而文采斐然,一张脸也越发迷人,曾有人冠以他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
玉琢不像万灵那样盲目推崇,但对于这个称号,她也认为大师兄是名副其实担当得起的。
可眼前的这个人,仅仅一个侧影,就丝毫不输大师兄,甚至有隐隐胜出的意味,若大师兄是京城第一美男,那此人,该配以何种名号才相称呢。
在玉琢来到这个朝代之前,她一直生活在孤儿院里,院里的生活单调又贫穷,可这并无妨碍她“见多识广”,尤其是在那个男色当道的时代,不管愿意不愿意,有太多种渠道可以看见各色美男,而玉琢同大多数女人一样,对好看的皮囊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现下她看了不止两眼,无数眼后依然舍不得移开目光,只在心里狠狠惊叹,天下怎么会有长的如此好看的男人,以往觉得还不错的面容与他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值一提。
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慢慢朝亭中走去,想要靠的更近一点仔细看看。
他背对玉琢而立,脊背挺的笔直,芝兰玉树般的身姿装点了冷清的荒郊,自成一处风景,玉琢看的入迷,越走越近,脚下不慎踢到一个小小的石子儿,发出细微的声响来。
那人听到声响并不回头,身形丝毫未动,只重重呵斥一声,“滚远点儿。”
声音原本很好听,是玉琢喜欢的清冽音色,可话中的不可一世瞬间让她对他的好感降低了一半,她停住脚步,再没了靠近去细细欣赏的心思,只低低嘟囔一声,“不会好好说话么?凶什么凶?”
那人霍然回头,面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谁让你进来的?小安子,将这女人……”
他顿住话语,面上的不耐几乎是在目光落到她脸上的一刹那变为惊讶,然后是欣喜,玉琢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已极快的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热切的看着她,“是你?”
玉琢细细的看着他,他有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这样的明亮好似聚集了世间所有的光芒,只能让人想到美好纯真等字眼,而左眼眼尾下方一滴小小的泪痣更平白的添了些无法言说的风情。
她看着他眼中的热切,在心里仔细的过了一遍,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样一双无法让人遗忘的眼睛后才开口道:“我们见过?”
玉琢看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她,越打量就越有些犹豫,见她这样问,只得无奈又不甘的确定自己认错了人,他往后退开一点,离的她远了些,“没有,天黑没看清,认错了人。”
玉琢察觉出他的疏离,她站在原地,只笑着随口问道:“你认识的那人跟我长的很像吗?”
他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可目光却依然忍不住流连在她脸上,细看之下,能找出许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