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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妩忍不住腹诽,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
灵儿进殿,禀道:“贵妃,午膳已备好。”
文晓露颔首,转向叶妩,无比的诚恳,“二夫人,得你指点,本宫无以为谢。二夫人赏脸的话,就与本宫一同进膳吧。”
又来一招下毒?
叶妩转念一想,这次是在凤栖殿,若她下毒,可不像上次那么容易脱身。再者,孙太后赞成自己来凤栖殿,应该也是料准了文贵妃不敢明目张胆地下毒。
那便留下来看看文贵妃究竟出什么招!
八道菜肴端上来,还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
其中一道菜很眼熟,叶妩仔细瞧了两眼,那不就是阳澄湖大闸蟹吗?
“二夫人,这道菜是河蟹,苏州府进贡的最后一批河蟹。这河蟹张牙舞爪、又丑又怪,不过,只要揭开外壳,里面便是鲜美的汤汁与嫩肉,太后和陛下都喜欢吃呢。”文晓露见她如此神色,详细地介绍这道奇怪的菜,“二夫人是否吃过?”
“每年一到秋季,妾身都去苏州府吃蟹。”叶妩没想到这异世朝代也有大闸蟹,不由得流口水。
“你去苏州府吃蟹?”文晓露惊愕。
“哦,妾身是说,娘亲有远房亲戚是苏州人士,每年秋季都会送来一筐河蟹。”
“那二夫人快尝尝。”
叶妩不客气地拿了一只大闸蟹,脑中浮现一个念头,她不会在蟹里下毒吧。
文晓露并不吃蟹,吃其他菜,叶妩问:“贵妃为什么不吃蟹?”
“本宫稍后再吃。”她嗓音柔缓,“虽然本宫也喜欢吃蟹,不过本宫觉得,吃蟹最麻烦的是要费力剥壳。”
“那不如妾身为贵妃剥蟹。”
“那劳烦二夫人了。”
叶妩快速地拔了大闸蟹的爪子,剥开硬壳,递给她,再拿一只来剥壳。
文晓露含笑吃着,“鲜美肥嫩,灵儿,本宫赏你一只。”
灵儿笑眯眯地谢恩。
叶妩暗自思量,文晓露吃了大闸蟹,还吃了所有的菜,应该没有在饭菜中下毒吧。
难道她预先服了解药?
叶妩一边想一边吃,忧心忡忡,越吃越没滋味。
如果真的中毒,文晓露必定脱不了干系,楚明锋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么想着,叶妩又略略放心了。
如此,一顿午膳吃得很不尽兴。
宫人撤下碗碟,奉上两杯热茶。文晓露正在饮茶,叶妩觉得是时候告辞了,正想开口,却见她端不住茶盏,茶盏掉落在地,落地开花,茶水溅了一地。
紧接着,文晓露的小脸痛苦地揪着,右手捂着小腹,“好痛……”
叶妩大吃一惊,隐隐知道她的表情、姿势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很熟悉。
【44】滑胎
“贵妃,哪里痛?是不是腹痛?”灵儿花容失色,扶着文晓露,立刻喊人去传太医。
“灵儿,快把贵妃抱到床榻。”叶妩走过来,指挥若定。
灵儿喊来两个公公,将文晓露扛到寝殿。
叶妩看见,文晓露坐的座椅,有一汪鲜红的血,发出炽艳的光芒,刺疼了人的眼。
————
太医来了,楚明锋来了,孙太后也来了。
凤栖殿的阶下站满了宫人,寝殿、大殿人来人往,不是端着银盆出去,就是端着热水进来。
叶妩看着这忙乱的一幕,静静的,呆呆的,有点烦乱,有些怀疑。
文贵妃滑胎了吗?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滑胎?怎么会这么巧、在自己陪她进膳之后滑胎?
而从孙太后错愕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和楚明锋都不知道文贵妃怀了皇嗣。
叶妩仔细地想了一遍,想起那些膳食,对了,大闸蟹。
大闸蟹是寒毒之物,孕妇不能吃,或者不可随便吃。她看过一档节目,说胎像不稳的孕妇,或是流产过的孕妇再次怀孕,不能吃寒毒的大闸蟹,有小产的危险。
是了,是大闸蟹惹的祸。
她根本不知道文贵妃怀有身孕,否则,她一定劝文贵妃不要吃大闸蟹。
文贵妃滑胎,与她无关。
她站在孙太后身边,看见楚明锋总是盯着自己,她对他摇头、使眼色,他就是不听,不理孙太后和宫人都在大殿,明目张胆地看她。
他知道她今日进宫,想着有母后看着,以为不会有什么风波,却没想到文贵妃传她来凤栖殿,还闹得滑胎。
孙太后见他们的目光交缠在一起,使各种眼色,看出这二人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心中安慰。
“妩儿,你且说说发生了何事?”
“回太后,臣妾听了贵妃的新曲,想告辞回府。贵妃说要多谢臣妾指点,挽留臣妾用午膳,臣妾见贵妃盛情拳拳,就留下来了。”叶妩决定跳过大闸蟹,当做不知,“进膳后,臣妾与贵妃喝茶,贵妃忽然就腹痛了……”
孙太后点点头,对儿子道:“陛下,会不会是那些膳食致使贵妃滑胎?”
楚明锋正色道:“儿臣命人彻查。”
此次丧子,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无切肤之痛。
而上次,叶妩丧子,他的丧子之痛那般痛彻心扉、刻骨铭心。她心中轻叹,他珍视自己、喜欢自己,才会有切肤之痛。
这时,温太医从寝殿出来,禀道:“陛下,太后,微臣无能,保不住皇嗣,微臣无能……”
“贵妃现下可好?”孙太后哀声叹气。
“贵妃身子无恙,调养十日便能痊愈,只怕丧子之痛会令贵妃情志难舒、郁结攻心。”
“那贵妃何时有孕?为何不禀报哀家和陛下?为何无缘无故地滑胎?”孙太后重声问。
“太后容禀。”温太医并无丝毫慌张,慢慢道来,“前日,微臣诊断出贵妃有喜脉,本想禀奏太后和陛下,但贵妃说要亲自把这件喜事告诉陛下。因此,微臣便听了贵妃之言,没有立时禀奏。若太后不信,有太医院的医案为证,前日微臣已记在医案。”
“贵妃是否胎象不稳,这才滑胎?”
“贵妃有孕一月余,胎象颇稳。不过,前年贵妃滑胎过一次,这次如若注意膳食,便不会有意外,谁知……”
孙太后着急道:“速速禀来。”
温太医回道:“贵妃滑胎过,不能吃河蟹。河蟹乃至寒至毒之物,孕妇忌食。午时,贵妃吃了三只河蟹,以致滑胎。”
叶妩就知道,是大闸蟹惹的祸。
孙太后恍然大悟,斥责道:“贵妃糊涂,你也糊涂吗?你为何不告诉贵妃不能吃河蟹?”
温太医跪下来,额头点地,“微臣一时没有想到,此乃微臣之过,请太后、陛下降罪。”
楚明锋沉朗道:“温太医,你不上禀,此为一错;你为贵妃安胎疏忽大意,此为二错。这些日子,你先去御药房煎药吧。”
在御药房煎药,惩罚不重。
温太医跪谢圣恩,退出大殿。
三人进寝殿看文贵妃,灵儿搬来绣墩让孙太后坐,站在一边。楚明锋坐在床沿,拍拍文贵妃的手,以示安慰。
叶妩站在孙太后身旁,看向床上的人儿。
文晓露睁着一双无辜、哀伤的眸子,脂粉尽褪的脸庞苍白无血,弱质纤纤,当真我见犹怜。
“贵妃莫伤心,你还年轻,还会再怀孩子。”孙太后宽慰道。
“母后说得对,既然这孩儿跟你、跟朕无缘,那便不必强求。”楚明锋的眉眼并无多少痛意。
“并非无缘,陛下,太后……”文晓露咳了一声,接着道,“臣妾滑胎,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孙太后惊奇,“怎么说?”
叶妩心中一悸,这才是今日文贵妃邀自己前来的最重要目的吧。
文晓露语声轻弱,让人心怜,“温太医说,臣妾吃了河蟹才滑胎的……臣妾恳请陛下、太后为臣妾和臣妾还没出世就惨遭毒手的孩儿做主。”
楚明锋的嗓音冷下来,“你吃河蟹,与人无尤,难道还要处死膳房的宫人?”
她凄苦道:“臣妾虚心向沈二夫人请教歌舞,为答谢她的指点,留她与臣妾一起用膳。宫人上了一道河蟹,臣妾觉得河蟹又丑又腥,不想吃,沈二夫人说她每年都吃河蟹,说河蟹鲜美肥嫩,很好吃,不停地劝臣妾吃。臣妾托辞说河蟹太硬了,很难剥,爪子还那么多,会扎到手,沈二夫人自告奋勇为臣妾剥蟹。盛情难却,臣妾就吃了沈二夫人剥好的蟹。吃完一只,她又剥一只,如此,臣妾连吃三只……”说着说着,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