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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蛊一旦彻底发作，便会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除非有人能解开，否认便只能一辈子如此。
只是也有过奇迹，那便是要中蛊之人有一种超越失心蛊牵制的意念，这被称为爱之奇迹，几乎是不可能。
从忘川谷的记载中，也好像只有一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做到了。
是爱吗？
他便如此爱着万俟流吗？
楼玉夕有了一刹那的迷惑，因为她早已不懂何为爱，她的心早已被仇恨掩埋。
这世上如果真的有爱，那也不会属于她。
“你醒了？”下一刻，楼玉夕早已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冷清。
“你是谁？我在哪里？”凤倾歌急迫地问道。
楼玉夕依旧冷冷清清地道：“我是流月谷谷主，流儿的师父。”
“那流儿呢？流儿在哪里？”闻言，凤倾歌不由高兴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楼玉夕的眸冷冷地睨着凤倾歌。
她本以他为条件才让万俟流答应征战景国，如果万俟流一旦知道他醒了，那么她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
所以她自是不会告诉凤倾歌她在哪里？
“我求你告诉我好吗？”这一刻，骄傲早已不重要，他唯一想知道的便是他的流儿在哪里，他唯一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找到她，然后对她说上一万遍对不起。
刚醒的那一刻是迷茫，只是在刚才他又记起了一切。
那不是梦，那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他的确那般地对她，的确一遍又一遍地弃她而不顾，纵使他不是有意，可是他的心底早已把自己骂上千万遍。
她和他，经过了这么多年，为何依然还是无法走到一起？
他后悔，从记起一切的时候，他明白了凝落便是当初的莫亦柳，也明白了当初在西国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操控的。
所以当初，他和流儿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一切在一起了，可是终是被她破坏了。
如果早知道如此，或许当初他便不会救下凝落。
如果没有救下她，那么他和流儿是否早已经双宿双栖？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可知流儿早已对你死心？”楼玉夕冷眼旁观，可是道的却是欺骗之语。
她不能让自己的一切付诸东流，所以她选择利用他们。
仇恨早已蒙蔽了她的心，她早已看不到这世间的美好，只知道报仇。
闻言，凤倾歌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死心？
流儿对他死心了？
他不可置信地摇首，却又想起她追着他的一幕幕，心直直地坠落而下……
“死心也好，不死心也罢，我都要知道流儿在哪里，即便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所以求你告诉我。”他从不求人，可是这一刻却用了两次求字。
他不能也不会再放手，这一次他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再也不让她离开。
“你听不懂吗？”楼玉夕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带着索索寒风，“我不会告诉你的。”
只是楼玉夕越是这样，凤倾歌便越是想知道。
那思念便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一定替你做到。”敛去烦乱的思绪之后，凤倾歌也明白了楼玉夕这其中的意思。
正文 第56章 爱之奇迹（3）
楼玉夕微微扬唇，竟有那么一刹那的微笑。
只是下一刻，她依然冷然地道：“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帮寂月登上霜月国的王位，然后我就把流儿的消息告诉你。”
寂月？
凤倾歌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一次的决斗以及万俟流第一次对他的怨恨。
那时候他就在想寂月是否是她很重要的人。
如果他帮了寂月，她也会高兴吧。
此刻的凤倾歌孑然一身，唯一牵挂的便是万俟流，所以他也没有多想，很快就答应了楼玉夕。
“可以。你把霜月国的详细情况跟我说一遍。”如果有可能，他要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然后尽快地找到他的流儿。
楼玉夕自是明白，眼前的人比寂月更为厉害。
所以一个计谋在她心底俨然成型。
“今晚我会来告诉你怎么做。”楼玉夕也不给凤倾歌任何回转的余地，便如此转身离开，只余下凤倾歌一人独对那一片空旷，暗自寂寥。
“流儿……”一声轻呢从他口中溢出，淡淡地随风飘逝在四周。
有时候他也在想，当初他是否错了，如果他早把一切告诉她，他们之间是否也不会走到这般境地？
他想保护她，想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可是却忘了真相被埋藏的越久，等到明白的时候，伤害会越大。
当局者迷，他终究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因为爱，无法看清。
也因为爱，错失了太多。
当天夜里，凤倾歌不仅等来了楼玉夕，还见到了寂月。
第一次见面，他们兵戎相见，凤倾歌记得，可是寂月却早已忘记，所以在见到凤倾歌的第一眼，他只知道他是万俟流喜欢的人，于是诧异地道：“他醒了？他是流儿的……”
寂月的话还未说完，楼玉夕却快他一步道：“现在他只是代替你的人。”
对于她来说，凤倾歌以前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这一刻他只是代替寂月的人。
“娘，这是什么意思？”寂月微微有些错愕。
凤倾歌虽然对他们的关系感到好奇，但终究也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静静地等待楼玉夕的话语。
“寂月，你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在谋略上面还不够成熟，所以他代替你，而你我自有事情交待你去办。”楼玉夕睨了寂月一眼，神情淡漠。
“娘的意思是，让他易容成我留在无双身边，而我就可以离开霜月国？”寂月有些兴奋地猜测着楼玉夕的意思。
楼玉夕那清冷的眸光移到了凤倾歌的身上，一字一句地道：“便是如此，不知你可有意见？”
凤倾歌是见识过流月谷的易容术的，堪称经典。
于是颔首道：“我没意见，我只想尽快地把事情解决好。你只要记得到时候把流儿的消息告诉我就好。”
“娘，流儿他……”寂月的话语还未说出口，便被楼玉夕冷冷地瞪了一眼，连忙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好，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楼玉夕颔首应道，“等会我会过来仔细地把霜月国的情况说给你听，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明日就代替寂月。”
正文 第57章 爱之奇迹（4）
凤倾歌无谓地道：“可以。”
此刻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能尽快地见到万俟流。
寂月凝了凤倾歌一眼，想说些什么，却被楼玉夕一把拉了出去，“寂月，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便一路回到了楼玉夕的房间里。
“娘，你打算让我去哪里？”寂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去找流儿吗？”
楼玉夕断然拒绝，“不可以，我有更重要的是让你去办。”
寂月本来的期盼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只是如此静静地立在一边，等待着楼玉夕的话语。
以前的他，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感受，我行我素。
如今的他，明白了楼玉夕的苦，也明白了楼玉夕的恨，所以他无法不顾她，她是他的娘亲啊。
“凤国的女王凤泠雨当初爱慕你至深，我希望你去凤国找她，然后和她一起潜入景国。”楼玉夕依旧平静无波，似乎这世间早已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对她来说，谁都可以利用。
“娘……”寂月望着那一身清冷的楼玉夕，不由地开口，“为何一定要这样？我们忘了一切，开开心心地在流月谷生活不好吗？”
“寂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楼玉夕的话语不由地更加冰冷了几分，凌厉的眼光便如此直直地凝向寂月。
“娘，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寂月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一字一句地道：“娘，你开心吗？你一点都不开心，那是因为你的心中有太多的恨。”
“住口……”这一次，楼玉夕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丝丝裂痕。
“娘，放下一切可好？”他无法明白楼玉夕的恨，他只看到了她的痛苦，所以他不明白为何就不能如此放下？
“我让你住口。”楼玉夕气极之下甩了寂月一巴掌，“我不会放下的，如果你不愿意做，大可以离开，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儿子。”
脸上火辣辣地烫，这一巴掌不仅甩在了寂月的脸上，更是甩在寂月的心上。
他后退了几步，淡淡地笑道：“娘，我会听你的话，不过不是为了报仇，只是会了让你解脱。”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一室的空旷，唯有寂月离去时的话语不断地回旋在楼玉夕的耳畔，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口万般苦涩。
错了吗？
她错了吗？
如果她是错的，那么那个伤害她的人呢？
为何他伤害了她可以依旧逍遥，而她却要忍受如此大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