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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小乞丐看到那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愣了一瞬。
黑衣人沉声道:“是不是不够?”
说着,他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拎在了乞丐的面前。
黑衣人的一句问话语气中纵使透着冷气,却还是让小乞丐的心暖了一恍。
小乞丐摇了摇头,肮脏乌漆的手只拿过他手中的两个包子,便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黑衣人看着小乞丐落寞的背影,不知怎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说清的情绪。
这厢桌上的白衣人突然叹了一口气,“爵,难道你还没有放弃?”
-------题外话------
月浅,吾必让你血债血偿!
这厢桌上的白衣人突然叹了一口气,“爵,难道你还没有放弃?”
黑衣人闻言,突然猛地转身,冷然道:“你让我放弃?你让我怎么放弃!你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利用完了沫儿就不论她的死活了?”
黑衣人字字珠玑,即使那么冷的几句话,都让人分明的听清了里面的火气。
白衣人有一时的语塞,良久才讷讷道:“在你心里,她永远都是最完美的,所以,我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在你眼里,都是不值一提,而每每关乎她时,你总是这么苛责我,到底,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不怨我?”
他的语气近乎乞求,旁听者闻言,都会不免动容孚。
然,就在这样极度混乱的场面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一黑一白应是男子的诡异二人身上,并没有人发现,当白衣人那个爵字落下时,那个丑陋乞丐的反应。
本来应该踏门而出的乞丐,脚下一滞,几乎是身体本能反应的回首看向二人,眼见他的残破手臂有些木讷的伸在了半空,但,却蓦然又像碰到了灼热的火焰一般,颤抖着急忙缩了回去。
他捂着自己已经扭曲溃烂到不成人形的脸颊,一双灰蒙的绿瞳更添了黯然芈。
就在他颤栗着双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子时,那白衣人突然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睛透着死灰复燃般的光彩,朝着门外小乞丐喝道:“丝芜?!”
黑衣人闻言,全身巨震,身子几乎有些僵硬的转身看了出去。
而小乞丐却不怎的,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居然不顾地上的包子连滚带爬的就冲到了大街上。
白衣人本来不信,但看到小乞丐的反应时,想也不想的冲了出来,拍醒还在怔忡间的黑衣人,焦急道:“她真的没死,还不快去追!”
黑衣人登时惊醒,仿若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街道。
可,因为很多流民的关系,满街都坐满了哀声载道的百姓,四周给人的感觉都是死气一片,显然,当初的东塍繁都曜阳城早已不复存在。
这样人山人海的街道上,找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黑衣人懊恼的捧起了脑袋,有些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认我?!”
白衣人走进了他,眼神复杂道:“你,不是没看见,她的脸已经毁了,虽然她裹了很多破衣,但我略略看了她的姿势,她几乎全身的骨骼筋脉都有被生生扭曲的痕迹,但却又不像断裂,也不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想过吗,她曾经风华盖世的容颜没了便罢,甚至全身都扭曲的像个怪物,以她狂傲不可一世的性子,你觉得她会见我们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见她,我相信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一定能比治好她的!”他几乎濒临抓狂。
然,就在一幢破烂的小楼楼底下,正有一双晦涩的绿瞳紧盯二人,那瞳底深处,没有诡异,只有悲伤。
迄今为止,她还能说什么呢?
温郁白说得没错,现在的她,就是个十足的怪物!
一个连死都没有资格的怪物!
若不是她失败,怎会让所有人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是她,又怎会有那么多的人无辜枉死,就连投胎转世的魂魄都化为了灰烬!
她是个罪人,一个千古罪人!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活的好好的?
变成怪物便是老天给她最好的惩罚!
不知怎的,就在这时,突然有大队的兵马驶来,兵马所到之处,人们无不纷纷惊恐的退避三舍。
温郁白连忙用双手禁锢住几近暴走的殷爵,耳语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有妖也有魔,现在看来,妖魔已经联盟,看来他们此番的巡视,有可能因为丝芜,有可能已经识破我们的假死计策,丝芜说过,月浅也许很早就知道我们二人的真实身份了。”
殷爵听罢,双手的挣扎也停了下来,郁白以为他已经明了,便支会他先回客栈再说。
哪知,待了郁白双手一松,殷爵竟然伸手甩了头上的黑纱斗笠,双足一蹬,便施施然落在了大队的兵马前,面目狰狞。
登时,乌云遮日,苍穹一暗,本来的清晨瞬间化为黑夜。
当所有人看到横空站在半空之巅的黑衣男子,纷纷吓得作鸟兽散,有些胆大的却在顶礼膜拜。
温郁白暗道不好,可现在阻止却已经太晚,便只能选择退避一旁,蓄势待发,凝神观战。
此时,风云大作,雷电交加,每一声雷鸣都让人心惊尖叫,可殷爵却双目赤红的任那眨眼便会消失如银蛇的闪电劈在身上。
立时,兵马们也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他们纷纷撕碎身上的衣物,不到眨眼间的功夫,他们或变成猿猴,或变成偌大的毒蛇蜘蛛,还有老虎猛狮,更甚者,居然还是连根带起的参天大树!
这样诡异骇人的一幕,几乎吓晕不少的围观百姓。
登时,天际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堪比金龙的闪电准确无误的击在殷爵身上,只见他漆黑的头发瞬间变成金色,且,当他伸出的右手朝天虚张时,一把金芒四射的长剑居然从他的掌心一寸寸长长!
不但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紧握手中的三尺长剑,尖锐的剑尖直指蜂拥而至的妖魔,大声喝道:“穹极,灭!”
立时间,金剑的一道炙眼金光登时破剑而出,光芒将所有的妖魔围得水泻不通,霎时间,飞沙走石,房屋堪堪粉碎成渣,天地间只听见妖魔尖厉的嘶叫狂吼,金光熠熠中的妖魔不停的挥舞着尖长的四肢,却不到半刻竟被金芒一点点吞噬,还无招架之力!
殷爵眼中的金芒冷漠嗜血的看着眼下垂死挣扎的妖魔,冷喝,“蝼蚁之力,不堪一击,吾必让月浅血债血偿!”
围困在穹极阵中的妖魔只得苦苦叫嚣着,等待着魂飞魄散的来临。
诚然,看着这一切的温郁白却变了脸色。
这样的爵,两个人相知的十万年里,他从未见过,从未。
他从来都是对任何都漠不关心的,除了她,除了那个女人!自从他遇上那个女人,一切都变了。
两人的友谊变了,他的脾性变了,甚至,他本该有的那抹天真善良也荡然无存,他,再也不是当年无叶山中,那个无知的男子,再也不是师父口中那个万年难遇的没有七情六欲的上神之才,再也不是那耿直的白纸,他,有了爱,也有了恶。
妖魔尽数毁灭,整个曜阳城几乎三分之一也跟着尽数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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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芒殆尽,在地上留下无数纵横交错的炽热凹陷,仿若魔鬼的狰狞笑靥。
这样的殷爵是疯狂可怕的!
没有了遮掩的小楼,还依旧做着趴在地上的姿势的丝芜,有些怔愣。
他的一击不但让所有妖魔灭顶,更让所有的百姓遭受了灭顶之灾!
他们何其无辜?!
温郁白讶异的看着唯一幸存者的丝芜,“你为什么……”。
诚然,殷爵也是看见了的。
一霎那的闪身,殷爵满含心疼悲悸的站在了还趴在地上没有起身的丝芜,手,几乎是颤抖的触向她溃烂无比的脸。
郁白见状,闭了双眼,沉痛的将头转开。
就在他即将抚上她的脸庞时,醒悟的丝芜当即一挥手,用力挥开了他的大掌,在空洞的空间里,随即还传来一声清脆的响亮之声。
温郁白闻言睁开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还保持着掌掴姿势一个还愣在当场的两人。
可,良久,却没有听到愤怒的她半句说词。
温郁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便踱步到了二人跟前,单手扶起丝芜的臂弯,道:“你,是不是不能说话了?”
若非如此,曾经巧舌如簧的她,这么生气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一字一句!
丝芜挣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殷爵闻言,紧张的看着丝芜,但双手却不敢去触碰她,只能停滞在半空,颇为尴尬晦涩,“沫儿,我……我,对不起,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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