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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府的人把孙玉兰交给了一早说好的农家照顾,给了他们二两银子,一刻也没多呆连夜就往回赶。
第二天,孙玉兰已经气若游丝,因为多日没有进水口唇已经干裂,她已经心灰意冷,她明白这户人家在等待她的死亡,等她死亡之后,好去给安平侯府报“喜讯”。
孙玉兰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有人扶起了她的头,唇边有温润的感觉,她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果然是水,孙玉兰眼睛睁不开,嘴巴却张地老大,贪婪地吞咽着嘴边的温水。
没几口水就见底了,孙玉兰焦急地伸头四下试探,那人却把她放回了床上。
“撑住了,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然后人就不见了,虽然她与此人素未谋面,孙玉兰却非常相信这个人的话,大概是因为在她自己要放弃的时候,他送了那杯水给她给了她希望吧。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进了屋子,这次是那对负责“照顾”她的夫妇。
“当家的,快试试她死了没,”女子道。
男子伸出两根手指放到孙玉兰鼻前,一股腥臭味冲入孙玉兰的鼻腔,呛得她差点“活诈尸”。
“还没,不过快了,快感觉不到了,咱们再等等,”男子道。
女子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伸手在孙玉兰面前挥了几下。
“我说当家的,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肯定是要死的了,要不然咱们先把她卷起来扔到后山算了,反正她这个样子是活不成了,把她扔出去她还死得快一些,”女子道,“我觉得老2家说的在理,这么个人死在咱们家里,可是会招脏东西,听说这位以前在京里就有些门道,咱们还是别让她死在咱家里了。”
男子没有说话,他早就有了这种想法,这会只是在权衡一下利弊,终于他说了一个“好”字。
女子从床底下取出一张破草席,同男子一起把孙玉兰卷到了草席里,又找了一根草绳,把席子捆住,防止孙玉兰从里面滚出来。
两人合力把孙玉兰放到了一辆牛车上,又在车上放了几个箩筐,上面又盖了一床薄被。男子赶车,女子坐在后面,二人就这么往后山去了。
这会正值晌午,村里人不是在吃饭,就是在休息,没人顶着大太阳下地干活。夫妻两个基本上没遇到几个人,即使遇到了别人问起,只说是去山上才野果。
夫妻二人到了山上,把牛车拴在一棵树上,然后两个人抬着草席往深处走。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找到事先挖好的一个山洞,把孙玉兰丢了进去。
两人做完这一切,立时就往回赶,他们连看孙玉兰最后一眼也不敢,更没有去查看孙玉兰是否已经死了。在他们看来,人都成这样了,除非是大罗金仙才能活过来。
毕竟是条人命,他们以前也没害过人,往后走的路上,那女子在车后面嘴里叨叨着一个劲地拜天。
这队夫妻不知道,就在他们往山上去的时候,有两队人马跟在他们后面。
第一队人马在他们丢下孙玉兰后,便现了身,是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先检查了一下孙玉兰的脉搏,确认她马上就要死了,这才藏身在附近等着。
过了一会,穿黑衣服的人又现身检查了一下,发现孙玉兰的脉搏已经停了,两人并未离开,而是继续守在附近。直到过了一夜后,没有人出现,这两人才毫无收获地离去。
在确认第一批人已经走远后,第二队人马这才现身。
第一百零六章 问询
第二队人也是只有两个人,两个人把裹在孙玉兰身上的草席打开,只见孙玉兰脸色苍白,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显然从安平侯府穿来的衣裳已经被那对夫妻换走了。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另一人拿出水袋捏开孙玉兰的嘴。把药丢进去灌水一气呵成,两个人配合的很自然。
他们没有立即带孙玉兰离开,而是蹲坐在一旁守着,那个拿药丸出来的人手指放在孙玉兰的脉搏处,感受着孙玉兰脉搏的变化。
若是孙玉兰已经死透了,那他们就把人留在这里不用管了,只有她能活下来,才会带她走的价值。
过了约么一刻钟,另一个人都有些不耐烦了,那个摸脉搏的终于放下了手,“行了,活过来了。”
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昨天给孙玉兰喝的那杯水里下了药,可以让人脉搏越来越弱,直到呈现假死的状态。只是两人没想到第一批人会等了一个夜晚,他们一直担心药效退去后孙玉兰撑不下来。也许是那对夫妻没等孙玉兰咽气就把她丢到这里,给孙玉兰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一人背上孙玉兰,一个负责警戒,两人没有往山下走,而是反其道往山上行去。待他们转过了山头,后面居然是一个峡谷,峡谷里停着一辆马车。
把孙玉兰放进车厢。那个懂点医术的人进去在她脸上做了一番伪装,另一个做到车夫的位子上,鞭子甩起,马车哒哒哒往谷外行去。
……
九月末的一个午后,京城的天气终于开始降温了,今夏炎热雨水少,庄稼苗都枯黄了,北方各地注定了大旱。
青木送了消息过来,请梅香出府一趟。梅香跟长乐侯夫人打了声招呼,就去视察产业了。
来到自家酒楼。梅香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明月和宝珠合力推了退墙上的一副画,那面墙打开了一道门。
这座酒楼建于前朝,乱中求生,谁都会在自己的地方多开一道后门,倒是方便了梅香掩人耳目。
“你们两个守在这里,该怎么做应该知道吧?”
“奴婢省得”,明月和宝珠一同答道。
梅香点了点头,弯腰从那扇小门里消失了。
明月和宝珠再度把墙移回原位。然后抬着屋里的屏风放到了门口,这样一来。即使有人突然闯入包厢,也无法立刻看到包厢里面的情形,那扇会移动的墙也被挡在了屏风后面。
梅香从墙后出来下了楼梯,径直进了酒楼的后院。
青木早就在等着梅香了,领着她进了一间屋子。
屋里有一位女子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女子面颊消瘦脸色苍白,发色也略显枯黄,只有右眼角的那粒美人痣依然夺人眼球,为她凄苦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妩媚。不过十几岁的孙玉兰。看上去已经有了苍老之感。
梅香在孙玉兰对面坐下,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孙玉兰看着梅香,不自觉地眼眶湿润,她颤抖地吐出两个字,“谢…谢…”沙哑不清晰。
孙玉兰在宫里被灌了毒药,毁掉了嗓子,打断了腿,如今养了这些日子。腿还不能动,嗓子稍微好了一点,不过也只能恢复到这个样子了。可惜了好好一个姑娘说话沙哑难听,还不如闭口不出声了。
梅香因为震惊根本没听出孙玉兰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青木为她解释“她说谢谢公主”。
梅香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你不必谢我。我救你也是有原因的,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我,这救命之恩一笔勾销。”
孙玉兰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梅香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当初在宫里教给皇贵妃那些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
孙玉兰沉默着,目光闪闪,她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说。
“我想听真话,不要拿糊弄永安帝的话来骗我,你已经体会到说假话带来的后果了…”
孙玉兰咬了咬牙,用沙哑不清的声音说道,“我…穿…越…来自…另一…时代,你…父…一样…”
断断续续的话语,一字一蹦,青木没听懂所以就没给梅香解释。
梅香听懂了,因为孙玉兰最后那四个字。她心中早就隐约有所怀疑,当初她默记那些书稿时,便觉得仅凭一人之力如何能写出那些东西,除非那些东西早就存在,她父亲不过是整理了一番。
梅香对孙玉兰所说的穿。越不是很明白,理解上有些偏差,她自身是重活一世,所以她以为她父亲的情况应该与他类似,所以才会懂得这些东西。
孙玉兰说完这话,一眼不眨地盯着梅香,害怕从她的脸上看到恐惧和不信任。只是她失败了,梅香很淡然,她没有疑惑和不安,反而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孙玉兰不明白了,“你…相信?”
“为什么不信呢?你都成这样子了,还有必要骗我?”梅香道,“永安帝是不是也问过你这个问题?你也是这样回答他的吗?”
孙玉兰摇了摇头,面上表情有些惊恐,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了,只是在惊恐之下,孙玉兰似乎还有些羞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