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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哥哥,冷心恬是我的新舅母。”刘据起身道。
大厅里没有人说话,静的如果窗外落雪都可以听到,卫伉也起身道:“骠骑将军,昨日众位在场的宾客可是都恭祝过父亲和新夫人。”
霍去病并未对身边的话语有什么反应,只要眼前的人一句话,这是他唯一在意的事情。
冷心恬想要起身,只觉得头越来越重,她在余光里看见冷如尧的表情,扶着案子,撑着站起,只见冷如尧起身,站在她和霍去病之间,道:“昨日没出现,今日就想来接人。”
霍去病的脸色似乎更差,他又把目光转向冷如尧的身后。
冷如尧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紧张,低声问道:“成西呢?”她不敢直接问于单的情况,先问了一句成西。
“自杀而亡。”霍去病冷冷地答道,在快进入长安城的时候,成西向霍去病借刀,凌厉的刀锋划过他的脖颈,鲜红的血因天气寒冷瞬间就变得凝固发黑,成西给眼前的少年包扎了肩上的刀伤,汉朝今非昔比,祁连、焉支已失,那片黑山白水,那个他曾经生活、守护的地方,必将危矣。
冷如尧似乎后退了一步,撞了一下身后的案子。
冷心恬方才不看霍去病,现在也盯着他,想知道后面的那个答案。
霍去病等着冷如尧去问于单的消息,终是冷心恬先开了口道:“他?”
“坠崖身亡。”霍去病道。
“不可能。”冷心恬和冷如尧同时道,冷如尧绝不相信于单会死,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然后奇迹般地复生;当他穿着一身汉服走到她面前,说要放弃北国,选择与她隐居长安的时候,她这般欣喜又这般惆怅,喜的是重逢与携手,怅然的是于单是多么艰难才放弃了他的草原,而她,怕自己再也舍不得于单,回到那心心念念的21世纪了,只因为他们曾并肩斗过狼,看落英,听喜雨,发结为夫妻。
冷心恬也绝不相信于单会死,眼前的人说过的话,她都相信,他说会一手握剑,一手握着她,他就一定会;他说于单会平安,就一定会;至于新婚之日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一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冷心恬觉得头上越来越重,挪到冷如尧身旁;霍去病的手一直在那里,不曾改变。
冷心恬的受伤的腿被曲裾盖着,霍去病丝毫没有注意,只是看见冷心恬抬起左手,想要走到他面前,昨天夜里他昏迷之中想到的,就只是冷心恬能否再握住他的手,今日清晨他起身时,府中的人还有赶来医治的大夫,都惊诧于他康复的速度。
冷如尧突然拉住了冷心恬要伸出的右手,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冷心恬侧身望着冷如尧,那是她在现代最好的朋友,而在这个时空,更是唯一的朋友。她怎么能弃她不顾,独自离去?
卫子夫在高位上,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分明看见卫青欲要起身,终还是换做饮了一杯水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一诺千金重
霍去病管不了许多,拉起冷心恬的手,就想出门。
冷心恬被他突然一拽,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摔倒,好在冷如尧拉着她的右手,又将她一把拉了回来。
刘据起身,跑了过来,急道:“舅母,你没摔着吧?”
“霍去病,你看她还能走吗?”冷如尧掀起重重裙裾,霍去病看到冷心恬的右腿包扎地像个粽子,若只是擦伤、扭伤,为何要用木板固定?他轻轻扶了下门框,方才眼中的傲气已是散去,眉头紧蹙,右肩隐隐作痛,说不出话来。
冷心恬被来回一拽,只觉得眼前泛花,站得有点不稳,便道:“小尧,我好累,我们先回去吧。”
霍去病本来盯着她受伤的右腿,一听到这句,马上看向冷心恬,不想要承认她这个“回去”不是和他回霍府,而是留在这里。
刘据跑到冷心恬和霍去病中间,一副要保护她的样子,拉起冷心恬的手,突然一怔道:“舅母,你的手怎么这么热。”
冷如尧一直在想于单的事情,衣服又厚重,根本没有意识到冷心恬的体温比平时高了许多;这会儿只觉得脉象虚弱难觅,怕是受了伤又发起烧来。
卫子夫在座上未动,见卫青起身向末座走去,叹气的声音几不可闻。
卫伉见父亲起身,忙跟过去道:“父亲,我这就去请大夫。”
卫青冲卫伉点点头,又向卫子夫示意暂且退席,想要扶过冷心恬的一刹那,还是转对霍去病道:“去病,今日就先让她们在这儿休息,身子痊愈了,再来接她们回去。”刚刚他是那么自然地想扶过冷心恬,只是门框旁站着的人才是她心系之人,卫青领过刘据,给众人引路。
刘据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舅舅,他分明看见舅舅想去扶舅母,可是转瞬的迟疑之后,他还是把冷心恬交给了霍去病哥哥。
霍去病从冷如尧手里扶过冷心恬,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她身上再无别的伤,才扶着她向前挪动,行至门框,霍去病也顾不得众人在场,将冷心恬拦腰抱起,跟着卫青向卫府中行去。
冷心恬虽然浑浑噩噩,有些不清醒,可是她能感觉得到霍去病的右肩在微微颤抖,清冷的空气中掺杂了几分异味,而这种味道,在薛途死后,她就对它极其敏感。
自己被放在塌上,也不知被盖了几层的被子,重的都有些喘不过来起,冷心恬很想要睡过去,好好歇一歇,但她总是记着小尧和于单的事情,霍去病的事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离自己很远,可脑中总似有一根筋蹦着,糊涂又清醒。因此只要有些动静,她总会有些知觉,大夫来过,大将军来过,甚至卫子夫和刘据都来过,小尧一直在,霍去病一直在,对,就是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把话都说清楚。
冷心恬抬手想掀开一些被子,霍去病看到冷心恬在动,忙是赶到榻前扶起她来,等着她说话。
“你受伤了?”冷心恬盯着霍去病的右肩,霍去病觉得伤口已经被发现,只得点了点头,“小尧,你帮他看看好吗?”
就算冷心恬的声音再小,站在一旁的冷如尧当然听得到。
冷心恬见她不动,也不着急,又往上撑了撑身子,离霍去病的脸更近,近得好似能看透他的眼睛。冷心恬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道:“于单没有死,对吧?”
霍去病不答话,只与冷心恬相视。
他不是骠骑将军吗?一声军令,无人敢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不说话,小尧,不要担心,那就是默认了,呵。” 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眼底的波澜,可冷心恬坚信她看到了。
冷心恬看到冷如尧走上前,要替霍去病检查伤口,觉得一切暂时解决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阳光暖暖地照进门窗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冷心恬觉得身上依然无力,但是头上不像昨日那般沉重,呼吸也还顺畅,冷如尧趴在一边睡的正香,霍去病也重新包扎了伤口,靠在案前睡着,冷心恬不忍心叫他们,只自己爬出了被子,想喝口水,坐一会儿。
卫青下了早朝,这会儿刚一进屋,就看见冷心恬起身去拿身边的水杯,便快速走到水杯前,亲自倒了一杯递到冷心恬手里。
“大将军,现在什么时辰了?”冷心恬见是卫青,笑了笑道。
“还早,”卫青见她喝完了杯中水,“躺下为妙,不要又着凉了。”
“这几层被子,没病都能压出病来。”
二人因为看到屋里还有人在睡觉,都是轻言轻语,送药的侍女拿着药碗进来,看见卫青的时候倒是吓了一跳。
卫青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坐到榻前。
霍去病常年行军,睡觉自然很浅,些许的响动都能立刻起身,卫青方才一进屋子他就醒了,更别说冷心恬和卫青两人又说了那么多的话,此刻装睡,就是想看看……舅舅接过了药碗,坐在塌边,晃了晃药碗,拿起碗中的瓷勺……
卫青怎么不了解他自己看到大的外甥,盯着药碗有些自嘲地一笑,道:“还能自己喝药吗?”
这次说话确是说出声来,好像屋内没人睡觉似的。
冷心恬倒是没察觉什么,只是方才看见卫青拿起勺子,她真的以为卫青会把勺子递到她的嘴边。
胡思乱想,冷心恬甩了甩脑袋,道:“大将军也太小看我了。”说着一手接过药碗,闻到药味,皱了皱眉头,卫青起身,向霍去病那边瞧了一眼,后便说是还有事情就出了屋去。
霍去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这一切,舅舅既然已经大声,又离去,肯定是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