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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恬和众人站在殿外,刘据东张西望,环视着殿中的一切,卫子夫虔诚地跪在老母像前,传说老母乃是上古神仙,长期生活在骊山一带,而骊山又是女娲补天时的座驾,灵气满山,故称骊山老母。
卫子夫开始摇动签筒,竹签的撞击声传遍了殿内外,冷心恬心内越发不安,刚欲走入殿中,可本就不利索的腿脚,恰巧被门槛绊了个正着,头上的银钗顺着头发滑落,幸得冷心恬反应快,一手接住即将落地的银钗,另一手挣着地面,否则脸上的妆容也要花了,刘据大笑起来,笑声划破了老母殿的静谧。
连习惯了处事不惊的卫子夫也回过头来,停了摇动的签筒,看着趴在地上的冷心恬,轻轻一笑,殿外的侍从们听见皇后的笑声,也不似原来那般忍耐,都笑了起来。冷心恬心道,自己是有多滑稽,才引得这一班平日的冰人破冰为笑,可又总觉得方才卫子夫那回眸一笑,精致的眉眼间,与卫青有几分相似,也抹去了皇后脸上固有的淡然,确称的上是百媚由生。
冷心恬握着刘据的小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卫子夫突然意识到这是在仙家殿中,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又都恢复了往日的肃容。冷心恬正惊诧于这群人控制情绪的本领,听到竹签的声音,才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儿。
她朗声道:“皇后娘娘,我最近倒霉的事儿很多,不如让我先求一根签吧。”
卫子夫放下了手中的竹筒道:“也罢,既然冷姑娘先给仙家叩了头,就让你先来吧。”身后的侍从刚欲上前,指责冷心恬的不知礼数,世间安有于一国之母先的道理,卫子夫倒是一挥袖,让他们退下了。
冷心恬走过去,随意跪在垫子上,抄起竹筒一阵摇晃。
一支竹签应声落地,冷心恬手触到竹签的那一刹那,才想起自己不认识蛇舞般的小篆,抓起竹签收进袖子中,起身道:“皇后娘娘请。”
卫子夫又回到了老母像前,静心晃着签筒。
冷心恬偷偷拿出竹签,想趁着这段空闲,辨别一下古迹,不料把签翻来倒去,上面竟一个字都没有;冷心恬正奇怪间,卫子夫已拿着求到的签起身,环顾殿中也没见一个久居于此的人,倒是只有殿外的几名打扫小童说因当朝天子要入骊山离宫,殿中只许余下他们打扫。
卫子夫想了想,牵起刘据的手微笑道:“据儿,我们回宫,舅舅应该有办法的。”
不管卫子夫平素是否和暗红的宫墙一般没有温度,只要她看到刘据,一切都会不同。
卫子夫和太子刘据坐在宫中,等待着卫青,冷心恬还在奇怪自己手中的空白竹签,丝毫未关注殿中的情况;也暗自期待卫子夫手中的签也是空白,这样便无可解,不可说。
“东方先生,请坐。”卫子夫道,冷心恬听得这句,忽的抬起头,看向舍人身后的人,还未看清,那人已是开口行礼问安,语速之快,稍稍走神就错过了,
“本宫在骊山老母庙中求得一签,素闻先生博览群书,又在建章宫中辨得驺虞,望先生今日能解之。”
东方朔马上接道:“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只是得了好运气,混得几个赏赐罢了。”冷心恬确认了眼下之人就是东方朔,就问身边的宫人,方才他们说起的驺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宫人说是去年人们在建章宫捉得一怪兽,众臣皆不知其名,唯有东方朔一眼认出那是驺虞,还说出自一本什么神书,又说该兽出现,预示着将有人归顺我大汉,这不,还真让他说准了。冷心恬听了这个,想起了以前听过的故事,又觉得东方朔不愿解签,是因为忌惮皇后娘娘。便对卫子夫道:“娘娘,不如先解我这只吧。”
“也好。”
冷心恬一瘸一拐地来到东方朔面前,笑盈盈地把签递给他,东方朔迟疑了一阵儿,才接过签。左看右看,抬头对卫子夫道:“回皇后娘娘,这位姑娘的签,无解。”
“无解?”卫子夫问道。
“无字,无图,乃是无解。”东方朔肯定地答道。
冷心恬抽回东方朔手中的签,道:“皇后娘娘,看来东方先生也真是碰了个运气,不如他日等骊山中人来解吧。”
卫子夫走了半日,也觉困顿,这会儿又听得无解二字,兴致全无,便吩咐东方朔退下了;冷心恬待卫子夫与刘据进了内宫,便一路追上东方朔道:“东方先生,请留步,我这签真不可解?”
“姑娘,我方才已经说过,不是不解,乃无解。”东方朔见冷心恬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还是不信,转身就要走。
“先生,等等。”别人听来的无解二字,可能真怀疑东方朔无力解签,因此故意说是无解;可在冷心恬听来,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未来自然无解,所以更信起东方朔来,“先生方才为何不帮娘娘解签?”
东方朔有些不耐烦,道:“我不会解签。”
“通读《山海经》,一语道出神兽的东方先生,莫非真是名不副实?才百般推辞?”
“帮皇后娘娘解签,福祸所依之事,还真不好说呢。”东方朔突然笑道。
“嗯,最好不解。”冷心恬小声道。
“难不成姑娘是上古的神族,早知那签不好?呵呵,这倒多亏了姑娘这支无解的签。否则,今天这关可不好过。”
“上古?呵,先生这回可真说反了。”冷心恬说完就走,想这东方朔还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油嘴滑舌。
冷心恬手握着签,边走边回想东方朔说的话,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取走了冷心恬手中的竹签,端详起来,见上面无字,转手就要往身后扔掉。
冷心恬抓住他的手腕道:“霍去病,三天都不见你,这会儿从哪儿跑出来?”
“一根竹签,这么珍贵,哪位公子亲赠?”说着还真对着夕阳的余晖,仔细检查了一遍;冷心恬告诉他竹签的来由,说此签无解。
霍去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刻了起来;冷心恬见他刻得认真,也不出声,对于她来说,这是难得的瞬间的宁静,又可以在阳光下看着霍去病,冷心恬一直觉得,人在阳光下,总有一种独特的美,少女可获一头金黑色的秀发,而男子似在吸收阳光中的阳刚之气;而再没有别人,比霍去病更适合阳光了。
霍去病把刻好的竹签举在冷心恬眼前笑道:“冷心恬的未来,管他几百几千年,早就注定了。”
…
冷心恬手中握着竹签,轻轻抚摸着那天霍去病刻在签头的‘霍’字。
雨字头,下面两个“隹”,飞鸟在雨中闪过,迅速、突然,就如霍去病带着几万汉军依然能长驱直入至匈奴腹地,速战速决。
卫子夫再也未提起解签的事情,又如平日那般端庄、典雅,只是身在骊山却不能伴君王左右,仍然是她心内解不开的结;见母后这般,刘据倒是更乐意跟着冷心恬。
刘据见冷心恬在宫前发呆,就踮起脚,悄悄地接近她。冷心恬其实早看见了刘据,就等着他来吓她,等刘据到了身后,就突然转过一把抓住他,捏了捏他的小脸道:“身为太子殿下,从小就学会偷袭啊,哎,不好不好。”
刘据偷袭未成功,吐出了一口气,紧缩眉头道:“那我,又打不过你。”
“也是啊,呵呵,所以你该好好习得礼、乐、射、什么、什么的,以后呢……”冷心恬看向幽深的殿中,“以后呢,就能保护你的母后了。”
刘据顺着冷心恬的目光看去,使劲儿点了点头,又接道:“还有御、书、数。”
在旁站了许久的李延年,听得二人不再对话,才匆匆上前,先给刘据行了礼,才转对冷心恬道:“姑娘的伤最近可好了?”
“好多了,先生这么久没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上次邀请姑娘,害的姑娘这般,在下无颜再来了。”
“又不是先生的错,只是骊山没灯,才不小心失足落入陷阱的。”
李延年陪着笑,说是今日他要为陛下和李夫人重奏《佳人歌》,特意来请冷心恬。
冷心恬本就无聊,又觉得能亲耳听到这首曲子,自是兴奋地一口答应,跟着李延年就走。不料刘据一把抓住冷心恬的裙摆,也闹着要去。冷心恬想着,决不能带着太子,否则惹出个什么事来,性命都堪忧。
她蹲下来柔声道:“太子殿下若离开了这里,皇后娘娘找不见你,肯定会着急的。”李延年也在一旁帮忙劝着,刘据满脸的不乐意,但是想到母后,他向后看看宫殿又看看冷心恬,终是被一群宫人簇拥着走了。
冷心恬松了一口气,跟着李延年来到正在排练的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