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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没去管缰绳,只是抓住她的手腕道:“霍嬗的娘亲,从今以后,只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一曲琴歌
卫青在屋中瞥见冷心恬自己一个人走回来,又是一副闷闷不乐地样子,原是迈出了屋门,又退了回来,拿起陛下与他的文书,西北边疆上书言:“匈奴虽遁逃漠北荒凉之地,可族未亡矣,昔秦赵筑长城以御胡人南下……是以……”,陛下近日正言修筑长城一事,这不仅只关系军事设防的问题,还必将移数千民夫戍边。
见陛下今日朝上,只听大臣们议论,自己却未表态,故众人也摸不清陛下的意图,只好再议,卫青一时也不知是否该支持修筑长城,可有一人却是明确地反对……
把霍嬗交给她,是一个极重的负担,她不擅长养孩子,现在她理不清她的思路,她甚至不擅长生活在这个时代,遇到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跑回卫府……她是何时养成了这种习惯,冷心恬讨厌自己的这种想法,回屋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卫青在屋内转了几圈,拿起一卷竹简,来到冷心恬屋前。
冷心恬在被子里面自言自语,责怪自己把卫府当做家,当做避风港。她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卫青站在门前,她忙是胡噜了一把头发,在榻旁坐好,道:“大将军。”
卫青见她慌张,他自己竟也跟着慌张起来,忙转过身去道:“我就是,就是来问些事情。”
“什么事情?”冷心恬接的很快,仿佛怕屋里静下来,让她回想起那个夜晚。
“就是……”,卫青定了定神,继续道:“陛下近日重提建造长城一事,朝上众臣也不知陛下是何用意……”
“长城?”这事儿也问我?冷心恬暗自嘀咕道,可这个话题总比之前的好,冷心恬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道:“长城啊,自然是要修的,因为它的确就在那里了。”
卫青点了点头,表示习惯了冷心恬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道:“心恬的意思是,既然秦已筑城,秦人守咸阳,一统六国,我大汉自没有不筑城、失守的道理,长城虽长,可确实能为一方屏障。”
冷心恬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她的确不是这个意思,此时的卫青,和语文老师们一样,着实过度解释了作者的意思。
卫青看冷心恬笑的有些不自在,就看向她,冷心恬发觉卫青在看她,忙道:“我是这个意思,嗯嗯,是这个意思。”冷心恬连连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大将军您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何须还来问我?”
卫青被她问住,竹简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道:“是因为……朝上有人反对啊。”卫青说完这话,就退出了屋子,把迷糊的冷心恬自己留在那里。
卫青靠着门站了一会儿,他当然是故意来找她的,就是为了看看她为何又眉头不展,可进门的时候,听见她责备自己把卫府当成家了,就没来由的心跳。
冷心恬迷糊了一夜,梦里似乎看见霍嬗在笑,她上去抱他,孩子就哭个不停,像是知道抱着他的并不是他真正的娘亲。
清晨还在梳妆,就听见门外不似往日的平静,冷心恬正在想是不是又是李家的人来了,就见卫府的管家匆匆赶来,道:“夫……,大司马骠骑将军来了,烦请您出去。”
冷心恬腾地站起,道:“来了是什么意思?”
“在门口,说是接您出游。”
“我这就去。”冷心恬放下梳子,心下责怪霍去病这么做,又给卫府惹来事端,穿过园中的小径,手突然被一人拉住,直往平日出入的小门而去,那人一身布衣,冷心恬以为是卫府的家仆,便道:“你……放开。”
那人也不回头,只是低声道:“你是我孩子的娘亲,哪里有放手的道理?”
一句话之后,冷心恬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就被前面的人引着直到出了小门,见他一身布衣,与往日大不相同,原来,没了腰间的佩剑,失了锦衣金绶,他是这个样子的,眉毛疏疏地展开,一副慵懒的样子,可眼中的神采未减,就算是这样的他,在人群中依然是最耀眼的。
见了霍去病这一身的“落魄相”,冷心恬忍住笑道:“将军在卫府大门前,你又是谁?”
“他们只是在卫府前走个过场罢了,也值得管家急急地去请你。”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小人斗胆请问一句,您这便宜可愿遂在下出游一日?”他虽是在问,可回答问题的人,似乎不可拒绝。
冷心恬笑了起来,稍稍有些犹豫,霍去病可管不了那么多,拉了她就走。
二人来到长安市中时,还是早集,人多又挤,霍去病紧紧地拉着冷心恬,要不是冷心恬身上还穿着绣衣,他们还真像一对最平凡的夫妻,霍去病也的确比刚刚在卫府的时候更加入戏,回身问道:“我们今日,吃些什么?”
“我做的饭,你还没有吃够?”说话间,冷心恬注意到一些人,高大威猛,混在人群当中。
霍去病挡在她的视线前道:“今天我来做便是。”
“你是个会做菜的,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冷心恬这两句话过后,霍去病板着脸道:“这在外面,你也总该给我个面子,唤我一声夫君吧?”
冷心恬被他噎住,羞愤道:“你说要做,怎么还不去买食材?”
半个时辰以后,霍去病从手中的食材中,掏出一枚琥珀,放到冷心恬手中道:“今天的礼物。”
其实冷心恬一边逛街,一边走神,她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身边,可是就在她要发现的时候,他们又都消失不见了,所以根本没注意到霍去病什么时候买了这个琥珀,遂道:“我们家里面哪里有钱买这个?”说着就问霍去病店家在哪儿,一定要把这枚琥珀退掉。
店主是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边找钱一边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对夫人也太好了些,自己穿的这般,可是……”
“老板老板,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可没有欺负他啊。”冷心恬解释道。
“老板,我乐意被她欺负。”霍去病一开口,老板默默地还了他的钱,自己捡鸡皮疙瘩去了。
退了琥珀,长安坊间的大乐馆就在前面,冷心恬好久没有逛过乐器店,馆内摆了不少琴瑟鼓箫,看到它们真觉异常亲切,她一边看一边听店家介绍着各式乐器。
正看着一把七弦琴,悠悠之声从店的深处传来,起承转合,情由心生,拨人心弦,冷心恬忙问店家道:“这是什么曲子?”
“这是《凤求凰》,当年司马相如到卓王孙……”店家刚要讲这段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就被冷心恬打断。
“这是《凤求凰》?”冷心恬惊道,没想到今日出来还能听到这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之曲。
琴声戛然而止,不知弹琴的人有了什么事情,店家道:“夫人要再想听,我叫他再弹便是。”
霍去病直接道:“不必了,这不是有琴吗?”说罢,行到店家的案后,案上一把古琴,旁的绶带垂落于地,霍去病端坐案前,先是拨了拨弦,试了试音。然后看向冷心恬道:“夫人要听《凤求凰》这样的曲子,岂有他人来奏的道理?”
“你今天的道理可真不少。”
霍去病不理睬她,琴声起,冷心恬瞪大了眼睛,这双手平日里舞枪弄刀,擅长骑射,却不曾想它们也可抚琴。
偌大的乐馆里就他们二人,刚才还在讲故事的店家早已不知退到哪里去了,琴声不绝于耳,霍去病跟着曲调念起词来,
诸夏康兮四夷护,乐未央兮国家宁。
弓矢藏兮兵戈灭,凤凰翔兮麒麟至。
永无疆兮天相保,亲亲百年,各自延长。
这些词句,冷心恬仿佛在哪儿看到过。她这会儿才发现这乐馆之中竟然有编钟,于是寻了木锤,与霍去病来和。
将军之事兮勿多言,吾乃草民兮在市坊。
愿为凤兮栖梧桐,归故乡兮求其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四海遨游,为求其凰。
一曲凤求凰,司马相如就打动了卓文君的心。冷心恬觉得自己的心跟着偌大的编钟一同在颤动,霍去病自称草民,却忘了曲中是凤翔于天际,只肯栖于梧桐之上,不过他今日甘为一天的布衣,她当然是感动的。
霍去病见冷心恬感动,偷偷笑了笑,结束了他的演奏。
出门之前,乐馆的老板抱着琴追着霍去病,赞他的琴艺,要把自己的琴赠予他。
冷心恬想到些什么,往四处张望,却始终不见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