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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若有事情,等明日再说吧,本宫许久未见皇上,想先与皇上叙叙旧。”
兰珍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元香口中的皇上自然是曾经的太子殿下。
陈元香姿态高傲的端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兰珍道:“母后,以后可不能够再称皇后娘娘了!”
太子都成皇上了,她的姑母,怎么能还是皇后呢!
兰珍低着脑袋没有说话,眼见着陈元香的绣鞋从自己跟前走过。
刘宫人听了陈元香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开口说话,等到陪着陈元香回了屋里,她小心翼翼的提道:“娘娘,您这么拒绝皇后娘娘,总归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陈元香的脑中还沉浸在自己要当皇后的欣喜之中,当然没有余心去思考别的。
“这……皇后娘娘总归是太子的生母,即使不再是皇后,也会是太后。”
虽然皇后是国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但是本朝极其重视孝道,太后即使不掌权,做皇后的也一样要尊敬着。
陈元香眨了眨眼睛,却是笑了起来,对刘宫人道:“奶娘,即使姑母成了太后了,再大,还能够大的过皇上吗!您赶紧去膳房帮我看看有什么补身养气的汤水,我给皇上送去!”
她才不去看姑母的脸色呢!她的夫君现在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去讨好自己的夫君,而要去忍受姑母的阴阳怪气呢!
“可是……”
刘宫人有些犹豫,但见陈元香脸上虽然笑着,却是满脸的固执,显然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赵清泽刚刚回到朝阳殿,便有太监上来禀告:“陛下,荣亲王方才想要自缢被救了下来。”
“自缢?”
赵清泽闻言嘴角扯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看向了关押着荣亲王等人的方向,开口道:“都是断了一条腿的人了还这么不安分。”
“赵清漓既然想要死,你们也别拦着,只管告诉他,若他死了,朕会昭告天下人他畏罪自缢了。”赵清泽说完这话,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只觉得这群上蹿下跳之人,到了如今还要给他添麻烦。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阴沉:“其他人也一样,你们只管看着他们,若是想死便成全了他们!”
赵清泽可不相信这群骨子里和他流着一样血的人,会轻易言死,都是一群狼子野心的蠢货!
“是!”
回禀的太监听出了赵清泽语气中的不耐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连忙应承。这位可是谋朝篡位当上的皇帝,瞧着绝对没有他外表那般无害。
“皇上,太上皇醒了!”
正说着,从偏殿处走来一名太监,对赵清泽禀告道。
“这么快就醒了?”
赵清泽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脸上却笑开了,“既然父皇醒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得去看看!”
他迈开了脚步,朝着现今安置着太上皇的偏殿走去。
虽然是朝阳殿的偏殿,但布置方位,真算不上什么好。大白天的走入,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几根臂儿粗的蜡烛散发出昏暗的亮光,屋里散发着一股压抑的药味儿,阴沉沉的。
赵清泽面色如常,慢慢走到了里间的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的老人,他眼神带着愤怒死死的瞪着走过来的赵清泽,被塞了布条的嘴里呜呜嘶吼着,双手双脚更是奋力挣扎着,但因为铁索的捆缚,一下都不能够动弹。
“父皇莫乱动,不然受苦的可是你自己!”赵清泽一脸好心的提醒着。
对上太上皇愤怒的目光,他却是笑了起来,坐到了床头,轻轻的温声道:“父皇,你说你为什么就不给朕省点事儿呢!要是瘫了残了多好,也不用儿臣让人把你这么困住,瞧着,多不好看啊!”
他笑着拨弄了一下铁索,瞧着太上皇更加愤怒瞪视他的目光,心里却是一阵畅快,脸上笑容更加深了!
“父皇是想和朕说话吧!也好,朕让人给你拿掉嘴里的东西,反正待会儿父皇也得喝药。”
赵清泽站起了身,身边的太监立刻机灵的上前拿掉了太上皇嘴里的布条。
布条刚刚拿走,太上皇猛地喘了了一口粗气,便愤怒的对着赵清泽骂了起来:“逆子,不忠不义不孝的乱臣贼子,当年生下了你,朕怎么没让人把你溺死……”
太上皇中气十足,咆哮的声音在并不算大的偏殿中回荡着,也让一边伺立的太监宫人还有太医低下了头。
赵清泽却是笑着坐到了桌子边上,任由这头太上皇各种责骂着,还拿起了宫人奉上的茶水轻呡了一口。
不知道多久,太上皇骂的口干舌燥,累的说不出话来时,赵清泽笑着放下了茶盏,重新走到了床边,脸上笑容依然温文尔雅:“父皇这可是骂完了,朕还以为父皇能骂的更久呢!”
“没人……没人会承认你的!”太上皇喘着粗气,闭上眼睛冲着赵清泽道。
赵清泽笑容未变,点了点头,还好心的拿了茶盏问了一句:“父皇可是想口干想喝水?”
“你……”
“不过马上就要喝药了,父皇莫急。”他将茶盏递给了身后伺立的太监,笑道:“趁着这会儿功夫,不如朕来陪着父皇聊一聊。”
“逆子!”
赵清泽脸上的笑容加深,轻声道:“父皇尽管骂吧,‘逆子’这一称呼从父皇嘴里念出来,真是特别的顺耳。”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上皇的眼里似乎有着无尽的失望,却让赵清泽再次点了点头,满意道:“父皇这个话题的头开的好,儿臣还在想着,和父皇能聊什么呢?那就聊儿臣怎么会变成这样吧!”
“说来,还得多谢父皇将儿臣圈禁了,父皇若是不圈禁儿臣,儿臣可能还想再等等,等个十几二十年的,儿臣也是很有耐心的。可是,父皇你为什么明知儿臣是无辜的还要圈禁了儿臣呢,只是因为觉得儿臣不够听你的话,想要灭一灭儿臣的威风,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非得逼的儿臣夺了您的位才高兴!”
赵清泽笑着慢慢说着,这谋朝篡位之事,在他嘴里显得那般云清风淡,仿佛只是一个做儿子的因为与父亲闹了矛盾,吵了一架一般。
“你怕是早有谋逆之心了!”
太上皇瞪着眼睛,却是难得心平气和,却又恶狠狠的说了这句话。
赵清泽微笑点头:“父皇难得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其实儿臣还没有父皇您聪明呢!儿臣以前还曾经觉得儿臣作为太子,父皇几时想传位给儿臣,儿臣都应该等着。就是父皇不传位给儿臣,儿臣也该谢父皇隆恩,只是父皇您为什么要作践儿臣,让儿臣觉得不得不反呢!”
他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回忆:“父皇不是说儿臣得不到承认吗?那儿臣便和父皇您道一道这些个事儿。”
“黄文仁,十八年前进士及第,父皇清点的状元,如今,官拜礼部尚书,父皇最重视的近臣,在三个月前,便替朕开始筹备登基大典了。陆康,四品武将家中庶子,十五年前还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因意外在围场救了父皇,从此隆宠不断,直至今日作为父皇最宠幸的臣子领侍卫内大臣……”
“住口!”
太上皇额上青筋凸起,双拳紧握,奋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父皇莫激动,若是不爱听这些,儿臣就讲别的!”
赵清泽嘲讽的笑着,轻声道:“当然了,儿臣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够笼络所有的人,不过,儿臣也收集了某部分人犯事的罪证,他们能不被儿臣乖乖牵着鼻子走吗?不得不说,皇爷爷给父皇留下的影卫们,实在是太好用了!”
“你……”
太上皇张大了嘴巴勉强吸着气,形态丑陋的让赵清泽厌恶的背过了身。
“和父皇聊天真是没劲,儿臣才说了这么点,父皇就成这样了!”赵清泽对身边的太医开口道:“父皇的药好了没,还不送上来。”
“臣已让人煎好。”
太医颤颤巍巍的跪下行礼。
“那就伺候父皇用药吧!”赵清泽笑着转过头,看向了皇上,轻声道:“父皇,您看,儿臣多关心您,怕您被铁索困着手脚难受,特地让太医为您开了药,您的手脚会慢慢的感觉不到任何的知觉,到时候,您就不会受苦了!”
“你……你这个逆子!”
“父皇莫不是只会骂儿臣逆子?”
“你会遭天谴的,你就是做了皇帝又如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