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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那个昭王,把他们家好好一个女儿给弄成这样了!
一边抹泪,风夫人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那个害惨女儿的罪魁祸首。
风凌楚眼神一动,轻声开口:“娘,我没事,你不要难过。”
“乖女儿!”风夫人更是伤心,一把把女儿抱在怀里,哭道,“都是娘不好,要是娘以前多关心你,你就不会到处乱跑,也不会认识那个混蛋了!”
母亲的泪水滴落在脸庞,冰凉冰凉……风凌楚突然心中一震,沉寂了好些天的脑袋这才开始运转。她……是不是该醒一醒了?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把痛苦丢给家人?因为自己也悲伤,所以就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不管别人了吗?
好久好久,一滴泪滑下眼眶,她这才清醒地看到自己,这才从忧伤中回过神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脑袋几乎处于停摆的状态,不去思考,不去感受,因为只要脑子一动,总会想起他决绝的眼神……心痛得无法呼吸。但是,痛的人不止她一个,怎能任性地要求父母也跟着悲伤?
她……该醒了。
“昭王殿下!”朱煦景刚跨上马,英王府的侍卫飞骑而到,匆忙呈上一封信函,“我们家王爷让属下送信来,务必请殿下在入宫前看到。”
他微一挑眉,拈起信:“是翊晨么?”
“回王爷,正是英王殿下。”
拆开信函,朱翊晨冷锐的字迹出现在眼前:千万不要入宫,有陷阱。
他身躯突然一震。陷阱……这一日这么快就要来了么?皇兄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他仰头望天,白云飘游。临风啊临风,你既然走了,应该会有另一段生活吧?对不起,带给你这样的伤痛,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走入你的生命……有句话一直没有告诉你:遇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他仰头淡淡地笑,握着信的手收拢掌心,忽然轻轻一扬,漫天的白蝴蝶随风而舞,如同漠北胡地纷纷扬扬的雪。
“王爷——”在喊声中,他一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在一片白茫茫中纵身奔向不可知的未来。
“昭王殿下觐见——”
“昭王殿下觐见——”
一层层传报而上的呼声中,他一步步踏进紫禁城巍峨的城楼。红墙绿瓦、美仑美奂,这是华夏大地权力最颠峰的象征,多少忠臣义士的慷慨悲歌曾在这里一幕幕地上演,多少骨肉相残、丑恶难言的丑事同样也在这里一场场地重复。一切巨变的开端,一切罪恶的源泉……
二十多年前,他在这里第一次睁开眼睛,哭出第一个音符。这个华贵不可言的城中城曾经锁着他最初的幸福,现在,要来带走他最后的幸福……
权力、财富、地位……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毫无疑问地拥有,因为他出生在这里。这里,给了他生命的开端。
然而,在他短暂的二十七年生命里,拥有了更宝贵的东西:责任、信仰、尊严……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可以无愧史书。纵横十数年不败,守护过,也爱过,现在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天地面前,说这一句:我,朱煦景,没有白活。
够了,一切都够了。
边疆有翊晨守护,他安心;朝政有翊炎在京,他放心。如果他的引颈就戮可以省去漠北大营的暴动、省去内乱的发生、省去许多无辜的人受累,那么,他何必迟疑?
多年前的另一个古城,一个战功显赫却被排挤的王侯也是这么安静地进入宫殿,结果被乱斧砍杀,血溅未央宫。那个人的名字,叫韩信。现在他也要踏这一条路。以韩信横扫关中之智真的不知道吕后设下圈套么?到底是失算被杀,还是有心就戮?不管答案为何,他至少知道自己心甘情愿,这就够了。
“昭王殿下觐见——”高呼声中,他平静地跨出这一步,平静地走入宫门。
朱红色的大门在身后阖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关住了一个个传奇,关住了一段段历史。他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往前走,纵使听到众多逼近的脚步声,纵使看到蜂拥而来的人群,纵使刀峰剑芒在头顶上映出凛凛寒光,他依然安静地往前走。
然而,第一刀并没有落下。耳畔响起的,是刀刃切入躯体的声音。
“王爷!”白玉惊声大喊,拔剑在手,放倒一个个欲接近他的士兵。另一侧,黑岩一言不发,夺过大刀,砍得血肉模糊。
朱煦景大惊,震怒:“你们两个来干什么?”
白玉望着他,悲切地叫道:“王爷,士为知己者死,我与黑岩同心同命,愿与王爷共进退!”
黑岩咬了咬牙,又砍倒了一个:“王爷,你若不还手,他们便要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哗——”身后朱门被再度推开,一队锐不可当的精兵冲了进来,加入战团。朱煦景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随即暴跳大叫:“混蛋!谁把他们带进来的?我对你们说过什么?漠北大营的人,绝不把刀砍在自己人的身上!你们知不知道这到底在做什么?!”
这队突现的强兵,正是他从漠北带回来的亲兵,虽只有几百人,却个个骁勇无比,以一当十。
“誓与王爷同进退!”回应他的,是如雷般的喊声,几百个士兵气势如虹,以必死之心拼杀。
“你们……”失神地站在宫门前,朱煦景不知说什么才好,眼眶也慢慢地开始湿润,他本不想连累他们的呀,可是,他们却义无反顾地为他以命相搏。
“王爷!”白玉护甲染血,悲愤叫道,“你征战杀场立功无数,他们却要杀你,这样的人,我不承认他们是自己人!”
黑岩恨恨砍出一刀:“敢伤王爷的人,我们都不承认是自己人!”
但是……他苦涩闭眼:“你们,你们不应该来,来了也是必死,禁卫军有多少人知道吗?他们一个个不比你们逊色多少,你们……何苦陪我来死?”
回应他的,依然是雷鸣般的喊声:“士为知己者死!”声音远远地传了开来,直达天际。
乾清宫内,仁举帝听到喊声,皱了皱眉,担忧地问:“国舅,不会出问题吧?”
司徒越恭敬回禀:“皇上,臣安排了禁卫军三千人埋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虽然失算让昭王的亲兵也闯了进来,但也不过两百人左右,再英勇也打不过三千精镜的禁卫军。”
杀伐声不断传来,仁举帝转了好几圈,又道:“当初如果赐杯毒酒……”
“皇上,”司徒越跪地道,“您如果赐毒酒,只怕没到昭王手上就被人砸了。他那些亲兵到时候拥他谋反,昭王也只有走上不归路,万一让他逃回漠北,那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漠北大营兵强马壮,个个惟朱煦景之命是从,仁举帝颤了一下。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这个皇位就真的坐不稳了。
“父皇、父皇!”焦急的喊声传来,而后,是总管的阻挡:“英王殿下,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进殿。”
“本王要进去,谁敢挡?!”然后是总管痛呼“哎呀”一声,朱翊晨急忙冲了进来。他“扑通”跪地:“父皇,请父皇三思,杀九叔一人事小,激怒漠北大营百万将士事大呀!”
“英王殿下。”司徒越沉声道,“如果此事不传出去,漠北大营处在边缍,又如何知晓?”
“你!”朱翊晨此时也不管不顾了,对这个老臣怒目而视,“司徒越,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骨肉相残?亏你人模人样地站在这里大放厥词,杀自己的亲人也叫为国吗?”
“放肆!”仁举帝怒声喝道,“翊晨,别以为朕宠你就可以胡言乱语,这点分辨能力朕还有!你这是在讽刺朕假借为国之名杀自己的亲弟弟么?”
朱翊晨忙低下头去:“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敢得很!”还要再说什么,外头又传来骚动。
“皇儿、皇儿!”太后苍老的声音依然威严,被朱翊晨狠揍了一顿的总管半个屁也不敢放,乖乖地让太后进去了。
看到太后,仁举帝终于现出一丝慌乱:“儿皇见过母后。”
龙头拐杖猛地一顿,太后大怒:“皇儿,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么?若不是被外头的声音惊动,哀家还被你蒙在鼓里!你真是长进了,居然杀起自己的亲弟弟来了!你知不知道外头那个是与你一母同胞、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兄弟?”
“太后息怒……”
司徒越刚一开口,就被太后怒声斥断:“好你个司徒越,仗着自己是国舅就在这里嗦使哀家的大儿子去杀哀家的小儿子!你这也叫忠臣?你枉读圣贤书啊你!”
司徒越低头无语,却不肯折辱。不错,就人伦而言,他是在劝皇上做天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