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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他告诉了自己他的身份,或许不会有这份难舍的煎熬。
如果,早一点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年的人,或许还可以阻止如今的一切。
可是……没有如果。
他还是他,他是拓跋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子。
十年,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
拓跋宏读不懂若梦脸上的表情,他觉得她在昏迷中仿佛在做一个痛苦的梦魇,他试图唤醒她,却不想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伤痛。
总觉得他们早就认识,可是为何她又那么陌生,眼前的女子,像一个谜,一本书,你可以猜到过程,却始终不忍看结尾。
轻抚若梦的泪水,她的泪那样冷,冷的好比冬日里的风,风中的雪。
他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拓跋宏总是觉得淡淡一笑就好,好像她可以轻易读懂自己的心,所以这样的她竟让自己不知所措起来,拓跋宏常常在想应该用什么心境对待这个女子,朋友?恋人?还是,敌人……
香炉里的兰花香淡雅清透,围绕着他们的身体,充斥着他们的心。
“你笑起来才美。”拓跋宏温润有礼,无不透着王者贵族的谦和。
“我现在很丑吗?”若梦定了定神,问道。
“当然不是,不过像小花猫。”拓跋宏打趣道。
轻松自由的相处,总是让若梦短暂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人,所有事。
推门而来,小石头手里的药盏中散发着苦涩的药草味,他端到拓跋宏身旁的矮凳上,没有言语,转身间却意味深长的看了若梦一眼。
若梦没有在意小石头的神情,只是盯着不远处的药盏没来由的皱了皱眉,因为从小服用血蚕毒的关系,若梦看到药丸或者是汤药的时候,都会莫名的恐慌。
“有点苦,不过稍稍忍耐下,太医说要一气喝下的。”拓跋宏端过汤药说道。
若梦闭了眼,使劲的摇摇头,她心里就是害怕,没来由的。
“朕刚才试过的,其实不算很苦。”
“什么?你试过了?”
若梦终于睁开了眼眸,不相信的看着拓跋宏。
“朕从小身子强壮,从未喝过汤药,本来很想尝尝真正的汤药是什么味道,却一直没有机会,你还没醒的时候小石头端来了一碗,朕没忍住就喝了,其实……还可以。”拓跋宏看着药盏添了添嘴唇,回味的说道。
“扑哧”,若梦从未听过这样的理由,觉得有趣竟然一扫刚才的害怕,不禁笑出了声,笑声的抽动牵扯着胸口,隐隐的疼,她吃劲的护住了胸前,眉眼却不似刚才那般拒绝。
眼前的女子,面色虽苍白,却难掩苍白下的那份清丽,眉眼带泪却又顾盼生姿,那交织在一起的欢喜哀愁,却是另外的风景另外的天空,让人不忍心打搅,却又不得不为她驻足。
拓跋宏微微起身,走到若梦身前,他轻柔的将她扶起,动作缓和的竟比宫婢还要细致几分,若梦一点也感觉不到不舒服,只觉得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变的简单了,只是身体没办法坐直,竟是整个依偎在了拓跋宏的怀中。
若梦微微抬头,碰上他温润的眉眼,他葱郁的睫毛下那一对眸子清澈如泉,碧波光影,没有半分杂质,半分欲念,他不像皇上,倒像置身事外的隐世,与世无争,满身傲骨,他微微蠕动的薄唇,凑近药盏边,在短暂的触碰下,那药盏里的汤药荡起层层波浪,将他印在其中的眉眼幻化的更加迷离,精致。
“喝吧。”他扭转头,笑的云淡风轻。
拓跋宏的话语谦和有礼,又滋润如雨,敲在若梦的心上是丝丝幸福,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若梦想。
她淡淡而笑,没有再犹豫,闭眼,闭吸,一口气饮掉了汤药,虽然苦的直吐舌皱眉,可是眉眼之间的幸福却迟迟没有散去。
扶若梦躺下,见她逐渐缓和的呼吸,拓跋宏这才舒心的笑了。
被拓跋宏这样看着,若梦总是感觉怪怪的,他的眼神虽温和却让人觉得有某种诱惑的致命感,仿佛不小心就会沉沦在那如墨的深邃里。
要不是胸口再次传来阵痛,恐怕若梦真的要忘记所有发生的一切了,她怯怯的看了眼拓跋宏,见并没有丝毫的抵触和疑惑,这才试探性的问道:“皇上,那个行刺的女子?”
拓跋宏眼中的光散去,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竹叶,淡淡的问道:“你们认识吗?”
若梦眉心微紧,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在这个时候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吗?不,就算那是一个细作该有的冷血,可是那个人是绍玉姐姐啊,她做不到。
“认识。”若梦面不改色的说道。
“交情很好?”
“是。”
“她为何要杀朕?”
“因为一个男人,她爱的男人。”
“那么你呢?你想不想杀朕?”
“我怎么可能杀你!”
“为什么?还有,你用身体来救我,又是为什么?”
咄咄逼人的谈话,拓跋宏眼中的温和褪去,是君王的霸气与笃定。
是啊,我为什么要救你……
清醒之后的若梦也在心里不断问自己,那一刻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冲出去为他挡下那致命的银叶镖,如果是为了报答当日他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情谊,那么为何此刻的心却这样难以平复。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拓跋宏看着若梦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也许,他在内心深处是希望她对自己有些许不同的。
“皇上,您要的东西他们送来了。”门外小石头唤道。
“拿进来吧。”
只见小石头推门而入,手中托着红木雕的精致木匣,缓缓来到了拓跋宏身前。
拓跋宏接过小石头手中的木匣,眼里划过一抹意味深长,他摆摆手道:“下去吧。”
若梦定睛看去,那个精致木匣小巧玲珑,四面雕刻着翩跹而舞的女子,对着自己的这面,那个女子的衣裙展开,面纱遮面,腰身柔软如丝,婀娜多姿,只是那个样子像是在哪里见过,若梦心头微颤,这不是当日在杀乙浑的鸿门宴上自己所装扮的样子嘛。
拓跋宏微微打开木匣,取出红绸包的物件,他拿着这抹红色在若梦眼前晃了晃,道:“你猜是什么?”
若梦摇摇头,眼里却透着希冀。
拓跋宏微笑不语,而是不慌不忙的托在手掌,层层打开裹着的红绸。
“看。”
神秘的物件终于展露在若梦的眼前,只见一个金环包裹着的通透雪白的羊脂玉佩,恰到好处的固定住了之前的裂痕,虽然那凤凰的脖颈处还有裂缝,却被能工巧匠完美的恢复完整,远远看去,还是一样的精致。
若梦的心像是被什么占满,竟比这胸口上的伤还要痛几分,她眼中突然闪过晦涩,原本的幸福荡然无存,好像整个大脑突然就清醒了。
她在奢望什么呢?即便他们有过去又何如,即便她觉得拓跋宏心里是有自己的又如何,不管是他救她,还是她救他,又能如何……
他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万年沟壑。
她,不属于他的世界。
如果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直接砍掉自己的头颅泄愤。
这是一场让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游戏,游戏里没有输赢,只有那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心,毫无意义的爱。
“我以为你会开心。”
拓跋宏拿着玉佩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缓缓将玉佩包好,放进了木匣中。
那日,他明明看到若梦看到这块玉佩碎了的时候那种难过,他以为她在意的是这玉佩,原来,她心里在意的,是那日的男子。
拓跋宏有些失落,可是他笑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的心,那天的男子,你不是也看出他眼里的情谊了吗?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谢谢。”若梦没有接木匣,只是淡淡的感谢着。
“皇上,颜美人命人来催您回去了。”小石头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苦笑,拓跋宏看了看床榻上的若梦说道:“那朕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若梦微笑回礼,眼神中并无半分留恋,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惊呼道:“皇上,那个女子你不会杀了她吧。”
拓跋宏没有回头,声音从他的喉中发出,是低沉的闷响:“不会。”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只能到此为止一样,想要再进一步都变成奢侈的妄想。
“若梦……”走到门前的拓跋宏微微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若梦,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表情,语气却像是从深谷中荡漾而来的空灵,他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忘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