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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真狠。林冬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疼吗?”她的指腹轻轻按压脾脏部位,凌康终于疼得呻吟出口,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几天能好?”凌康看着这个长相滑稽的大夫微皱眉头,似乎在担心他的伤势,声音便冷冽下来,“我需要尽快康复。”
“小人会尽力。”林冬儿拿出药丸让凌康用水顺服,又拿出一管膏药,在他的受伤部位轻轻擦拭,手柔软而温热,还带着一点药物的微凉与舒适。
营房内一时静谧无声,林冬儿终是忍不住,低低问道:“不是切磋武艺吗?怎的下手如此重,梁王殿下,以后不要再与王爷比试了。”同时她又想起了那个冷寒的男人,不知他伤势如何,说不担心是假的。
凌康微眯起眼睛,不由重新打量起这个瘦小的大夫,虽然眯眯眼,香肠嘴,却总给他一种淡雅温柔的气质,对,是温柔,一个男人居然会让他感觉到温柔?他怔了怔,再看看那双眯眯眼居然亮晶晶的,露出和善的光芒,对这位大夫不由地就多了一丝好感。
他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我和瑞王只是点到为止。”说话间忽地抬起了她的一只手腕,猛地把她的袖子刷了上去,只见一段白藕玉臂耀然生光,凌康恶质地用粗糙大掌摸了摸,嫩滑的触感,他的眼神就变得犀利,又掩示不住迷惑,“这是怎么回事?”
林冬儿暗叫一声不好,当时走的急,只擦洗了一只胳膊,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坐在马车上了,她只好小心地拽着
袖管,也没人在意,可刚才给凌康抹药,又念顾着那个男人,一时就大意了。
凌康的手像钳子般拽着她的胳膊,越捏越紧,林冬儿掰扯不开,只得任他握着,忍住慌乱,胡乱解释:“小人曾患过一种皮肤病,局部肤色会变白。”
“噢?就一只胳膊变白吗?”凌康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飘来飘去,忽而一笑,“你脱了衣服让本王看看。”
林冬儿瞬时慌了神,浮肿的眼皮轻颤,此时两人挨得如此之近,她甚至能够看到凌康眼里闪过的一抹促狭,林冬儿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个男子的过往,原本就是一个邪恶的少年,四年过去了,本性可是没变。
林冬儿不由地就瞪起了自己的眯眯眼,挺起胸膛,用清越沉稳的男中音说道:“梁王殿下,小人虽不才,但也知道自尊自爱,礼仪伦常,古人云体不示人,非礼勿视,您怎可让小人脱衣服?”她一甩袖子,做出视死如归的神情,“小人坚决不从。”
凌康皱了皱眉头,很烦这种酸文嚼字的儒生,再看看林冬儿那黑黑胖胖的小圆脸,以及耳边回响着的粗粝男音,顿然失了兴趣。摆摆手,“下去吧!”
林冬儿如释重负,迅速拿起药箱走人,当然临走时不忘医生的天职,絮絮叨叨地告诉凌康一天内药丸和药膏的用量并嘱咐他“不要随意走动,明天我会熬制一些草药给梁王喝”。
凌康瞪了她一眼,颇有王子的威严,林冬儿闭了嘴赶快退了出去。
出去便闻到阵阵饭香,一时饥肠辘辘,到了安置新兵的营房,黑压压的一群男人已经开吃了,这次粮草充足,供应的是白花花的馒头和熬菜,正值壮年的后生们个个如狼似虎,狼吞虎咽,晚了就抢不上馒头和菜了,林冬儿不甘示弱,什么细嚼慢咽,食不露齿,统统抛掉,弱肉强食,谁会照顾你,她的两只小爪子霸了四个馒头,居然都吃下了肚,菜有点咸,她还喝了好多水,撑着了。
晚上,林冬儿本来应睡在新兵战房,明天接受新兵训练,可战房内从其他地方征集来的新兵人数众多,挤不下,她既然是一位大夫,就把她安置在了营区最后方的伤病营。
伤病营的医生统共三位,忙得团团转,非常欢迎她的到来,林冬儿即刻加入了救死扶伤的战斗中,一直鏖战到深夜。
原本想着吃撑了,安顿好后,就出去散散步,消消食,顺便看看这大草原的夜景。伤病营外不远处便有一条小河,流水潺潺,小河周围的草长势良好,有半人高,林冬儿恍惚的感觉这种战后方的生活也挺不错,闲适安然,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无奈实在太累,她也无暇欣赏美景,蜷在一个角落里,和满屋子的
雄性睡在一起,片刻就睡得深沉了。
不知睡了多久,尿急醒了过来,作为男人,出去随便一个空地就可以解决,可她是女人啊,临走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林冬儿翻转着身子憋了一会儿,心内叫嚣:“师父,你可把我害死了。”最后实在憋不住,不得不站起身紧紧并着两条腿跑出营房,向小河边的草丛跑去。
守夜的士兵一眼就发现了她,“你,干什么呢?哪个营的?”
“行行好,小兵哥,我……我解大手。”
士兵扬了扬手,粗着嗓子命令,“快去快回。”
林冬儿并着腿疾跑,那样子实在怪异,士兵不由笑了,命令她:“不许跑远。”
林冬儿也来不及跑远,刚进入草丛,脱下裤子,蹲□,释放了一个痛快,长长地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突然看见小河边坐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在月光的清辉中,是那么的孤独凄冷,他的眉骨突出,脸部线条分明,手里不知拿了一个什么东西,似乎听到了动静,朝她这边大声问道:“谁?”片刻间就到了她眼前,一把剑瞬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王爷。”林冬儿借着月色看清来人,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晋江原创
天边月,似一团银;泻在凌啸渊的身上;发上,是林冬儿看错了吗?那发上为何满是银霜;而那张原本清俊的脸;像被刀斧削斫,两腮无肉;颧骨高突,竟然瘦成了这样;林冬儿的眼睛不由就潮湿了。
“王爷”;那一声轻唤;让凌啸渊心头猛地一震;分明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听在耳中,却又那么不同寻常,似乎有些熟悉,然而在这里,谁会叫他“王爷”?
凌啸渊冷静下来,浑身散发的暴戾之气就又多了几分,看着眼前稀疏平常的一张脸,冷声问道:“你是何人?半夜三更为何在此?”
眨尽眼中的泪水,林冬儿感觉自己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包裹,透不过气,她低垂下眼,稳住发颤的身子和颤抖的嗓音,“小人安爱国,是今天应征入伍的医生。”
凌啸渊没有作声,只是将她推攘着走出了草丛,叫来守夜的士兵,“此人你可认识?”
“启禀将军,我看他是从西边营房跑过来的,说是去解手。”迫于凌啸渊的冷硬气息,士兵说话也是战战兢兢。
“把征兵的给我叫过来。”凌啸渊依旧用剑架着林冬儿的脖子,丝毫不放松警惕。
“王爷多虑了,我不是奸细。”林冬儿迎着他的目光,知道他生性多疑,平复下心情,凛然做出解释,“是这附近景阳镇的人,王爷自可派人去打听,景阳镇说起安老中医无人不识,我便是他的侄子安爱国。”
征兵的官员很快跑了过来,睁着惺忪的眼睛,看到凌啸渊,立即清醒了,“将军,这确实是我刚从景阳镇征兵过来的,名叫安爱国,是中医世家,一手正骨接骨的技术非常高超,我们正缺这样的人才呢!”
“嗯。”凌啸渊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去除了对林冬儿的牵制,大踏步地走了,突然又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拿上你的药箱,到我的营房。”
林冬儿怔忪了一下,知道他这是要让自己医治他脸上的伤,于是领命下去。
虽然在见到凌啸渊的那一刻,她心潮难平,不可抑制,可是刚刚经历了被他的剑架在脖子上那一场,反而又镇定了下来,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医者,而他已是她生命之外的人,林冬儿暗暗告诫自己,稳定情绪,进入了凌啸渊的营房。
暮春的天气,即使是晚间本也处处洋溢着暖意,林冬儿却在踏入营房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冷,也许不是天气冷,而是那个人身上散发着的浑身冷意。
营房内灯火通明,桌子上摆着地形图,四周陈设极其简单,更显的这里冷气袭人,凌啸渊一声不响坐在榻上,林冬儿拿着药箱走过来。
本已平静的心湖忽的又起了波澜,借着灯光,她这次看清了
,他老了,两鬓间竟然染上了白霜,头发上也有白丝缠绕,他不过才二十五出头,四年时间不长啊!为何就成了这样,林冬儿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赶快隐蔽地擦拭了一下,手颤抖得厉害。
凌康出手也很重,凌啸渊的两只眼眶乌黑一片,双唇撕裂翻卷,还掉落两颗牙齿,在灯光下,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