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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皱了皱眉头,“以后和本太子说话不要这么客气,你原来说话不是挺冲嘛!”边说边踱到了一张椅子旁,施施然一坐,逗弄林冬儿的心依旧是减不下来。
噔噔噔敲着椅子扶手坐了一会儿,凌夜好不容易又想出了一招。
☆、晋江原创
李美人曾经告诉他林冬儿诈尸的事情,凌夜依然记忆犹新,于是他慢条斯理地道:“本太子近来有些心神不宁,睡得不踏实,晚上还做了几个恶梦。一次梦到在雪山上遇见了一只美丽的狐狸精,我还与那狐狸精说了几句话,可她美是美矣,但是满嘴谎言,本太子差点上了她的当。还有一个梦,更是古怪,居然梦到了一位天仙似的美人忽然变成了披头散发的恶鬼,到处掐人脖子,令人害怕,我也与那女鬼说了几句话,她说她原本是个可怜之人,被家里的老夫人迫害而死,死得不甘,有怒气要发泄出来。”说完,凌夜笑眯眯地望着林冬儿。
林冬儿心头咚咚地跳,险些把手上的荷包掉在地上:难道,难道阎王爷也给他托过梦?不行,我得仔细问问他。
“太子殿下。”林冬儿想了想,微微笑着福了福身,“冬儿不才,正好会些推拿功夫,可以为您缓解疲劳。”
“噢?”凌夜唇角一勾,看了看林冬儿那藏在袖管里微微露出来的一点点指尖,莹白如玉,不禁对她的提议颇感兴趣。心想:这个女人看来还挺上道嘛,果真是我魅力无边呐!遂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就是这里肿胀的疼,三夫人就替我揉揉这儿吧!”说着舒服地把头半仰在了椅背上,并轻松地闭上了眼睛。
林冬儿深怕露出手上的冻疮,仅用指尖轻轻地搭在了凌夜的太阳穴上,慢慢地替他揉捏起来。凌夜只觉得一股凉润的触感从他的鬓角边游走,浅浅地扩散到他的灵台,然后直至全身,那时不时荡在脸颊上的袖摆也像柔柔的羽毛一般轻轻地抚摸着他,随着袖摆的飘荡,从袖管里飘出缕缕的幽香。凌夜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如果这双小手在我的胸膛上跳舞,不知是种什么感觉,想着想着就有些飘飘若仙。
“太子殿下。”林冬儿试探着叫了一声。按摩是假,询问才是真。
“嗯?”凌夜神态慵懒地答应着。
“您刚才讲的那个恶梦,冬儿觉得有些意思,因为我恰好也做过一个类似的梦,不知在您的梦中,除了那名女鬼,还梦到其他的鬼吗?譬如阎王爷一类的?”
“阎王爷?”凌夜咝了一声,暗道:李美人说她曾经被鬼附过身,看来并非子虚乌有,且让我来逗她一逗。
“嗯,本太子确实梦见了阎王爷。”凌夜悠悠然地点了点头,“梦里的阎王爷红袍皂靴……”。凌夜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话本胡诌。
林冬儿一阵紧张,赶忙问:“是不是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唉,对,正是。”凌夜暗笑。
林冬儿的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再也顾不得矜持,急切地问:“那阎王爷和您说过什么话吗?”
“那个……”凌夜编不下去了,含糊地反问了一句,“难道阎王爷和你说过什么?”
林冬儿正待要搭话,就听到一声轻快的女音传来,“长乐妹妹。”
林冬儿一扭头看到了一位披着水红色鹤氅的绝代佳人袅袅而来,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呢!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林冬儿不禁呆住了。只见她乌黑的云鬓盘着时下流行的凌云髻,髻上插着金灿灿的累丝凤凰簪,四支凤凰羽尾上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红宝石,鸽子血般的红;更不用说那容貌,简直是“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总之,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美人一笑,两边嘴角处还缀着两颗浅浅的梨涡,此刻她就那么绝代风华地笑着,倨身深深地给凌夜道了一声万福,“太子殿下,金安。”同时眼里闪过一丝幽怨复杂的神情。
“红鸾姐姐稀客呀!” 正站在林冬儿旁边,学习林冬儿按摩手法的公主立即迎了上去,并笑嘻嘻地说道:“姐姐是来找太子哥哥的吧!”
美人含着笑,并没有作声,只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在凌夜头上摁来摁去的林冬儿,“这位是……?”
“这是瑞王的三夫人冬儿姐姐。”公主热情地介绍,“我请冬儿姐姐进宫教我绣嫁衣。”
“哦,三夫人好温柔,居然为太子殿下按摩。”美人的笑容不减,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对劲。
林冬儿的手滞了一下,正待要撤手,凌夜发话了,“三夫人,甭管她,继续给我按。”语气很是不善。
美人咬了咬嘴唇,嗔怪地叫了一声,“太子,你还在气我。”说着水杏似的眼睛里便蒙上了一层薄雾。
凌夜摆摆手,不耐烦道:“吴良娣,我让你面壁思过,你怎么就出来了?”
“臣妾已经知错了。”吴良娣说着从蜜合色软烟罗的纱裙里掏出一张淡粉色的信笺,递给凌夜,“这是臣妾的悔过书。”
林冬儿和长乐公主的好奇心被充分地调动起来,都伸长着脖子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悔过书,而凌夜却用眼角淡淡地瞥了一眼,只道:“嗯,你先拿着吧,等我有空了再看。”
“太子。”吴良娣的眼泪终于有一颗掉出了眼眶,像珍珠一般挂在了如玉的脸庞上。看着林冬儿的心都抖了抖,美人哭泣也是赏心悦目呀,可这太子也够铁石心肠的,为什么不哄哄美人呢?”
她正这么思忖着,凌夜吩咐道:“三夫人,你继续啊,你按得很好。”说着闭上了眼睛。
“哦。”林冬儿只好又替凌夜按摩起来,同时对那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谶语更加怀疑了,看看这位仙子一样的吴良娣,林冬儿觉得自己的那个梦确
实有些荒诞无奇。
吴良娣被冷冷地凉在了一边,葱管似的玉手绞着丝帕,也不走就乖顺地站在凌夜的旁边,不时地拿眼睛瞅瞅林冬儿,用一种城里人看乡下人的眼光看了一会儿,眼中的鄙夷神色便浓了几分,忿忿地看了看林冬儿的手指,发现那手指半藏半掩,仿佛怕伸出来似的,必定是鸡爪子似的模样,怕露出来出丑,于是,她不客气地提了提林冬儿的袖子,同时说道:“三夫人的手既会绣花,还会按摩,可真是双巧手呢!”话音未落,便惊叫了一声,用丝帕掩住了嘴,“唔,三夫人的手怎么是这样?”
站在旁边的长乐公主也楞住了,只见林冬儿的手指头有几只又红又肿,样子十分丑陋,不禁也叫了一声,“冬儿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凌夜乍闻两位女眷同时发出惊呼声,扭过头来一看,也吓了一跳,禁不住抓住林冬儿的手上下翻着看了看,脸色不由凝重起来,那小手在自己胸膛上跳舞的美丽遐想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这是……”凌夜有些狐疑,看着像冻伤,但毕竟是瑞王的三夫人,手怎么会冻伤呢?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林冬儿赶快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不以为意地说道:“是冬儿不小心被沸水烫了一下,不碍事的。”
“那怎么可以?”凌夜眉头轻皱,扭身吩咐道:“传医官进来。”有宫女便急匆匆地去了。
“呵呵,三夫人还真是挺马虎的。”吴良娣不禁好笑,对林冬儿更加轻视了几分。
说话间,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医官提着药箱恭敬而入,女子脚步从容,脸容端详,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白衣胜雪,更承托出她那沉静优雅的气度。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医官?林冬儿望着这位女子,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与向往。
大越国的女医官通常是为皇宫诸妃嫔治理妇科疾病的。她们在皇宫的太医院入职,制药丸,熬制汤药,搭配合理的养生膳食,协助御医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也是她们的职责。虽然她们的阶位不是很高,但皇宫内诸位皇族的大病小病的救治也离不开她们,如果某位女医官确实医术高超,也会被提拔为御医。
这位女医官专业素养极佳,向在场诸人一一拜过之后,就安静地为林冬儿辽伤,她气质淡然,对林冬儿的伤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看了一眼,便拿出各种膏药开始为她仔细涂抹,似乎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伤。她的手柔软而有力,温暖着林冬儿的手背,林冬儿很乖巧地任由女医官为她看治,心里升腾出一种类似于理想一样伟大的情怀,不由兴奋起来,她想:如果此生能够像这位女医官一样,那该多好。”
“这是什么伤?
”凌夜不期然问女医官。
“是烫伤啊!”林冬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抢在医官之前,马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