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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凉粉”果然很伤心,叶萱语看着伤心得躲了起来,剩下岑修远一个人也很伤心。意兴阑珊的丢开碗筷,知道叶萱语这一消失起码就是好几个时辰。
他知道叶萱语有个秘密修炼地点,也能感觉到她离他并不远,只是失去对这外界的感知力了而已。
在原地又坐了半刻钟,看了看天色尚早,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如果这时候叶萱语在外面的话一定会吓得合不拢嘴,因为岑修远的轻功不是一般的高,行云流水间只见大袖飘飘。脚尖轻点直接从院墙上跃到竹枝上轻轻一点,身体再次射向远处,两个起落间已经站到了墙头,双手一展,轻盈的落到了麻衣巷中。
李大福正坐在院子外面削着手里的木头,耳边听到衣物摩擦声,木头一丢,快速的抬头:“咦?修远!有事吗?”
岑修远看了眼他抛在一边的方形木头,蹙眉看了眼院内的木匠家什,埋怨道:“我让你找木匠工人做这些杂活,你倒是好,一人就把钱给挣完了。”
李大福直觉的拍拍后脑勺,憨笑着整理好身上的短打衣物,“这不是才刚刚开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吗?以防盗版,你说的。”
“那也不能累着了。走吧,我们去广顺南街。”岑修远还是不习惯光明正大的关心别人,转身带路大步向小桥迈去。
李大福小心的关好院门,脸上的憨笑愈发亲热了;“做这点事情累不着。真不知道是你脑袋瓜厉害还是你神仙师傅厉害,能想出这么个简单却有大作用的招来。”
“以后可要记住了,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岑修远表情不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李大福渐渐都觉得跟得有些吃力了。
“修远,你慢一点,呼呼……前面人就开始多了,你可不要再走这么快。”
岑修远心里记挂着叶萱语所说的话,不自觉就加快了脚步,闻言状似不经意的放慢了步子;“待会儿去看了茶铺再顺便看看旁边有没有空铺子吧,食馆和书馆混在一起不好。我计划将茶铺延续下去,一楼茶铺,二三楼做书馆;食馆的分店就开在附近,到时候可以卖点佐茶的小点心之类,免得雅处沾满了油烟。”
“嗯,这主意不错。茶铺书馆具体的有什么规划没有?”
李大福当然要事先问个清楚了,但凡岑修远的主意可都挂在他的名头上,搞得现在他十七岁幼龄就在范阳城挺吃香的。这也幸好他上面还有那据说手眼通天的神眼堂葛旭天做后盾,如今的范阳城主对葛旭天亲自上户籍的李大福一家由来是照顾有加,对外也经常夸赞:不愧是神眼堂堂主看中的人啊,真是天才!
李大福有时候恶意的想象,要是这些人知道他们推崇备至的“天才”是个大大的草包会是个什么表情?当这些人知道他们避之惟恐不及的“扫帚星”才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又会是什么表情?
喔吼吼!他光是想想都热血沸腾啊……
024。租铺变买铺
“别顾着傻笑,口水都快滴出来了。旁人都在看你。”岑修远实在忍受不了李大福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傻笑,头也不回的叱道。
“耶,你不转头也知道?真不愧是神仙的弟子啊。”李大福摸摸嘴角,和擦身而过的某老板微笑打了个招呼。看来他的憨傻和岑修远的温文一样,都是伪装。
砰砰砰——
紧闭的茶铺门被小厮从里面拉开,斜着眼睛打量门口衣着不显的两个少年,撇嘴道:“不好意思,东主事忙,概不营业。喝茶请去对面!”
“你是哪家茶铺的伙计?有你这么吃里爬外的吗!”李大福最恨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憨厚的笑容被怒气取代。
“大福,懒得和他多说,做正事。”岑修远不同,即使同样讨厌这样的人也不会宣之于口,大不了成了此间主人第一个把他扫地出门即可。
“哦,知道了。”李大福点了点头,技巧的伸手一格就将活计拨到了一边;“修远,进来,我们自己去后院找人吧。老板一般都在后面的住房里。”
伙计不过是个十**岁的普通人,又怎么挡得住两个练武之人;等他回过神之后岑修远和李大福已经一前一后往后堂天井走去。气得他用力啐了一口拔腿冲上前去叫道:
“两个毛贼往哪里走呢?那儿是后堂!你们自己要找死可别连累我。”
他只知道这十来天后堂成了禁地,上午都还听到后面不小的嚎丧声,估计是少东家凶多吉少了。东家一家正焦头烂额,要是知道了他放进去两个毛头小子非得给他一顿排头不可。
“吵什么吵,要是吵醒了我家冬生我扒了你的皮。”茶铺老板的身影出现在了天井里端,四十来岁的壮年汉子看上去憔悴苍老,足足老了十几岁。当看清来人模样时他总算提起了精神,环顾了一下四周巍峨的祖产,颓然唤道:“大福兄弟,可是想好了,这边谈吧。”
挥手让跟进来的伙计走开,领先带着岑修远二人进了右手边的一间厅堂。
岑修远坐下之后在心里盘算着叶萱语的建议,一时也没开口,李大福和茶铺老板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这时也顾不上客气,你来我往的谈起了租屋条件。
“什么?你说你不足了,打算低价卖掉?为什么?”李大福的惊声唤回了岑修远的神智,狭长的凤眼一眯:这老板这么快就决定放弃了,还是准备破釜沉舟博上一博?
“都说你李大福是个小天才,我也不瞒你了。”说着这话的时候,茶铺老板小心的看了眼气质沉稳的岑修远,随即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摊牌道:
“犬子身染恶疾,我准备卖掉祖产带他去宣庆城求医,那里高人云集,但愿能换回犬子一条命。所以这铺子现在只卖不租!”
李大福顿时如被五雷轰顶,租房子的几百两勉强能凑出来,可这栋房子要想买的话没个万把两银子是不成的啊!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尖刻的女声:
“咱们这房子还是用租的吧,冬生那病是没法治了!要是你们害怕睹物思人,这房子的租金我来收!”
……
025。忤逆的媳妇
韩薇心里早就盘算开了,当年岑家大夫人难道没有广请名医么,最后还不是落个香消玉殒的下场。对杜冬生的现状,一家人都是心知肚明,若是任着杜泉卖掉祖产往宣庆城求医,那她韩薇还能有什么想头。如今她是打定主意求和离而去,但又不想放弃杜家这不菲的祖产。
从陪嫁丫鬟你那听说有租房子的客人上门来,她本着分一杯羹的想法到窗下偷听,谁知听到个这么惊人的消息,她怎么能允许公爹的这个打算如愿。
殊不知她这样的诅咒正是杜泉眼下最忌讳的话题,闻言气得浑身颤抖,一只手掌捏在太师椅的扶手上青筋外露,若不是还顾忌着韩薇身后的范阳城书笔吏,一个媳妇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语早就可以休弃出门了。杜泉能独立将一个偌大的茶铺经营得有声有色自有他的智慧在,深深呼吸了几口之后,尚压不下心内的气怒,冷声道:
“冬生是你丈夫!你就那么巴不得他不治身亡?今儿我还在这里当着两位小哥说了,我杜泉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尽心去找那天下名医为冬生治病。至于你,就凭你这两天的表现,我就是做主把你休弃出门也不会有人说我不是!要是你还挂念着和冬生的夫妻之情,趁着他还有几分神智就多陪陪他,要是……要是真到那个时候,我断然不会为难你的。”
一番话说得杜泉自己也是老泪纵横,韩薇可能是想到了丈夫的百般好处来,甩了袖子转身出了偏厅。
李大福觉得见到了人家后宅的私事,局促的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干干慰问了两句;惹得杜泉不住的道歉,事到如今,这买卖不成了仁义还在嘛。
岑修远难得的拧紧了剑眉,轻声呢喃道:“已经到了要倾家荡产的时候了么?难怪先生说要赶紧。”
杜泉双眉紧锁,满脸的忧色,和李大福虚应了两句就有了送客之意;这时候岑修远终于说话了:“杜老板,不知道令公子犯了什么病?既然我们都已经来了,去拜访一下也好。”
“这……还是算了吧,怕病气冲撞了两位就不好了。”杜泉的推诿之色很明显。
“无妨,我和大福都是身体康健之人,哪里就那么容易过上病气。”岑修远没动,淡然神色中透着坚定。
李大福对岑修远现在这几近无赖的表现瞠目结舌,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违背岑修远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