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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叹气,过去将这一大一小拉了起来。
“二爷怎么能偷听?”居沐儿撇嘴。
“爷光明正大的听的。”
“那二爷怎么不说话。”
“看你哄孩子挺得趣,爷瞧得高兴。”
居沐儿又撇撇嘴:“那之前我送给二爷的琴和琴谱,二爷可以给宝儿用。”
龙二挑眉,转向宝儿道:“宝儿乖娃,快去等你庆生哥哥,他该是快念完书了。”宝儿一听,屁颠屁颠地进院子去了。龙二没好气的遣了丫环,只拉着居沐儿往书楼去。
居沐儿不解,她也没做什么呀,怎地她家这别扭爷又闹脾气了?
龙二一口气将居沐儿带进书楼,四下无人,他开始教训道:“那琴和琴谱,是我的。”
居沐儿没转过弯:“那是孩童用的小琴,二爷用不上。”
“是我的。”二爷加重了语气。
“二爷要来何用?”
“摆着高兴。”二爷神气活现:“这是我家娘子当日为了吸引我注意,特意送我的。我留着,日后跟子孙说说,我娘子是如何中意了我,搅尽脑汁使了手段让我一步步留心到她,最后耐不住她的情意,答应了她的求亲。”
居沐儿呆了一呆,正不知给他什么反应好,又听他说:“还有,宝儿买琴要花的银两,自然该是她爹娘出的。”
居沐儿咬着牙道:“二爷说得是。”
龙二忽道:“沐儿,你心里编排我不好的时候,便会唤我二爷吧?”
“相公多虑了。当日我千方百计换得二爷留心时,不就是唤的二爷吗?只是相公跟子孙们聊往事时,莫忘了与他们说说,当日我头回见相公时,相公正在与一位千金小姐亲热叙话,第二回见相公时,相公是与一群千金小姐欢聚一堂。之后相公头回送我回家,更是流连完烟花之地后带着一身温柔脂粉顺带手的送送我。”
龙二的脸僵住,这是在翻旧账吗?
居沐儿继续道:“相公一定要与子孙们好好说说,我是如何胸襟宽阔,勇敢无畏,两眼一抹黑的便跟相公求了亲。”
“……”龙二暗咬后槽牙,斤斤计较又小气的女人当真是不讨喜啊。
居沐儿心里也是一叹,她原本是想与他谈正事的,被他这么一捣乱,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她家这相公啊!
她的秘密能这时候告诉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被困住了,一直在卡文,这个坎总过不去。于是干脆换换脑子,明天写写番外好了。
53☆、番外1:将军(1)
安若晨用布条勒紧了胸脯,深呼吸几下,确认呼吸顺畅无碍。然后她穿上肚兜子,中衣,再把新买的素色外裳穿好。对着镜子照了照,一切看上去都很好。她满意了。
她拿起了她的包袱,绑在身后,然后又披了一件大大的披风,将身子裹得严实。她没有叫丫环和随从,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家门。
身后似乎有人大声叫唤她,她充耳不闻,只加快了脚步,拐过一个拐角便迅速掩进了一条暗巷里。她听到后头有人追赶的脚步声,然后很快便看到两个家仆追到了巷口。
安若晨屏住了呼吸,将自己更深的掩进了巷子深处阴影角落。
那两个家仆讨论着:“怎么办?大小姐没人跟着就出去了,老爷知道铁定得生气。”
“门房那废物,也不知道拦她一拦。”
“兴许大小姐只是出去散散心,一会就回来了?”
“别兴许了,快报老爷去,大小姐若是不见了,我们可得吃鞭子。”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完,加紧脚步往回跑。
安若晨待外头没了动静,赶紧在巷口仔细看了看,确认没人,她脱了披风,把包袱抱在怀里,走出了巷子。
走过一个逛大街的姑娘身边,安若晨把披风递了过去:“姑娘,我家要办喜事,这披风大师开了光祈了福,嘱咐我要将福气传出去,方会有福报。我瞧你身形真是好,这披风与你再合适不过,就送你如何?”
那姑娘一听,喜上眉梢,安若晨帮她把披风展开让她细看,这质地花色皆是上品,姑娘更是高兴得露出惊喜笑颜。安若晨主动帮她披上:“姑娘便带着这福气吧。”
那姑娘爱不释手的摸了摸披风,谢过了。安若晨笑笑,挥手告别,抱着她的包袱,穿过旁边一边巷道,朝城门赶去。
安若晨走后不久,安府的家仆护卫已然开始扫街搜寻她的踪影。搜了小半城,当熟悉的披风映入眼底,家仆们撒开腿朝着穿披风的姑娘追去。而这个时候,安若晨正朝着城门狂奔。
城门口僻角那停着一辆安若晨事先订好的农家马车,马车上装着一捆捆的草料。安若晨付了钱银,便钻上了车子。将将藏好,忽听得两个熟悉的声音从马车旁经过,竟是安府的总管安平和他的贴身仆从。
安若晨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总管不是出城办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安平对她爹爹最是忠心耿耿,也正是要将她嫁给邻城那个又淫又贱又毒又恶心的糟老头的帮凶。她爹说要把她卖了,他便帮着卖。
安若晨计划这次逃跑颇费了些周折,她是下定了决心必要成功。
运草料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连带着让安若晨的心也跟着车子颠簸。她偷偷从草料堆的缝里看着,看到了一个家仆跑过来,与安平在说些什么。安若晨觉得是在报告她逃跑的事,也许那个披风姑娘已被识破了。但她的马车已经出城门了,他们不会找到她的。
正这般想着,忽然马车似是撞上块石头,猛地一个剧烈颠簸,安若晨差点被抛了下来。她摇晃着抓住了马车,身前的草料堆却是滚了下车,周围人一阵惊叫。
安若晨眼前顿然开阔,一抬眼,正对上了安平的眼睛。两个人均是大惊失色,安若晨大叫一声:“老伯,快跑。”同时间安平也在叫:“大小姐在那。”
赶马车的老伯扬鞭赶马,让车子迅速跑了起来。安若晨瞪着那边朝她跑过来的安平和家仆,心里念叨:“追不上,追不上,一定追不上。”
马车越跑越远,安平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小。安若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竟见安平跑向了城门边的一辆马车。
车子拐弯了,安若晨再看不到安平他们的身影。但她的心慌得厉害。他们一定是要追来了,她不能坐心待毙。
安若晨把车上的草料堆整了整,然后让赶车的老伯在前面拐弯的树林路段停一停,待她下车后,让老伯继续全力赶路。
赶车的老伯应了,不一会车子停下,安若晨跳了下来,用力挥手让老伯快走。然后她躲在树林里等了会,果然看见安平带着他的随从和一名家仆驾着辆马车追了上来,他们一路追着老伯的马车走了。安若晨舒了口气,转身朝着树林下方跑去。
她还不能完全放下心,她的脚程不够快,那个赶车的老伯未必口风紧,待安平追上了他也许就会知道她在此处下了车,那他们还会继续追来。她得赶紧跑,从这树林往下,就到山下的另一条路,如果她走运,也许能坐上别的马车,逃离这个虎口。
安若晨向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在她小时候,她爹娶了二娘、三娘,甚至四娘、五娘,她亲娘以泪流面,已近绝望。她却觉得这只是让人认清她爹没良心没情意,可是日子还该过下去。
后来她娘死了,家里的弟弟妹妹跟野地长草的,一茬接着一茬的冒出来,她的奶娘天天悲情难过,为她担心。她却觉得家里现在还不少她一碗饭,日子还能过下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后来她长大了,快十八了。她爹想着用她讨个好处,要把她嫁给邻城那个六十八的钱裴作妾,换个生意机会。
安若晨不知道她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屎。
且不说那钱裴虽有几个臭钱但名声烂得不如阴沟里的老鼠,就说钱裴那年纪,能当她爹的爹了,她爹还想让人家当女婿。
定亲的消息传来,奶娘丫环们哭成一片,可安若晨没有哭。她没有时间哭。她知道,是该到她行动的时候了。从小到大,她把握了一切机会了解城里城外的地形,她存下了每一个她能存下的铜板。
日子是要过下去,可是不一定得在老鼠窝里过。
安若晨觉得,天无绝人之路。所以虽然她从未离开过家,但她还是很果断的出逃了。
安若晨一路往下奔。这林子挺大,山却不算太陡。眼前是一片斜坡草地,跑过这草地便能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