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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不足两年,他、他怎么又出现在立政殿?难道他又要被重用了?
看出萧南的疑惑,玉竹伶俐的试探道:“郡主,窦将军上次来咱们家的时候,是婢子服侍的……今日在宫中巧遇,婢子过去跟窦将军请个安?!”顺便打听点儿消息。
萧南见玉竹这般机灵很是满意,轻轻颔首,“去吧!”
玉竹立刻追着那身影而去,萧南端坐在肩舆上,亲眼看着玉竹叫住窦怀林,继而行礼,然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紧接着,玉竹又行礼退了回来。
“郡主,圣人封窦将军为副将,与平西副总管苏将军一起赶赴陇右!”
萧南居高临下,远远的看着窦怀林挺拔的身影,忽然,她似是明白了什么,一缕阳光穿过她心底的阴云照进她的心田。
待她回到家中,看到一双儿女懂事又贴心的样子,她释然了——
萧南故作难过的问:“灵犀,以后没有那些好吃的果蔬了,怎么办?”
灵犀却一脸轻松随意的回答:“没了这个,那就吃旁的呀!”
是呀,桃源没了,她的生活却还在继续,而且即便她因桃源而陷入什么困境,只要努力,她依然可以成功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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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下马威
见母亲和缓了脸色,两只小的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彼此明了的眼神。
首战告捷的灵犀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还故意冲着弟弟挑了挑眉毛,无声的炫耀:瞧,还是姐姐我厉害吧!
长生鼓了鼓腮,上前一步,拉着萧南的胳膊,低声道:“阿娘,阿耶不在,您还有我们呢。坊间传的都是谣言,您无需当真!”
萧南闻言不禁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心情不好是因为桃源不见了,关崔幼伯什么事儿?
还有,什么谣言?
萧南满眼问号的看着长生,不想长生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继续安慰着母亲,“西边有战事又如何?庭州的刺史以身殉国了又怎样?阿耶在鄯州,定不会有事的……所以,阿娘,您就别担心了!”
说着,长生拉着姐姐的手,姐弟两个齐齐围住萧南,一起道:“阿娘,您放心,阿耶定会平安归来!”
萧南貌似听明白了,儿女们误以为她失落、难过是因为担心崔幼伯呀。
话说自贺鲁部成功劫掠了庭州、西州后,西突厥的人似是尝到了甜头,时不时的骚扰大唐延边十几个州府,而庭、西两州是重灾区。
至于坊间的流言,则是因庭州刺史而起,半个月前,贺鲁部又集结起来对庭州发动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围攻,庭州刺史率领满城壮丁抵死守城。
一番激烈拼杀后,贺鲁部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就退了,然而庭州也没好到哪里——刚刚修补好的城池再次被烧毁了大半,刺史身负重伤不治而亡,治所的官吏也死伤大半,州府治所所在地的金满县县令也在守城中丧命,治下的其它三个县县令齐齐挂了彩。一时不能正常办公。
如此一来,庭州的州府衙门险些散了架,只能暂时由一位伤势较轻的别驾主持政务。但终究是力不从心,整个庭州的官场也需要补充新鲜血液。
是以,那位别驾顾不上清点州府的损失,就八百里加急给京城去了奏章,请求圣人选派适当的官员前来补缺。
消息传来,朝廷的官员各怀心思,就是滞留京城的士子们也议论纷纷。
其实吧,庭州虽地处偏远。但到底是大唐的国土,且这次要补的官职基本上全都是有品级的实缺。若是放在平常,有这样的机会。大家都是抢着去。
可现在的庭州就是个火药桶,哪个胆儿肥的去了,没准儿就会成为第二个殉国的刺史呢。
性命和仕途哪个更重要?
每个人心中都有计较,私下与好友聚会聊天的时候,也会谈及一二。
谈论得人多了。坊间也就有了各种版本的八卦,关于陇右战事的谣言更是满天飞。
其中,有些谣言更是直接把陇右十八州说成了可怕的战场,那些还活着的刺史、别驾、县令都非常危险,不能说朝不保夕吧,至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面对贺鲁的劫掠。
而崔幼伯童鞋呢。恰在陇右道的治所所在地鄯州,虽距离庭州较远,但谁也不能保证贺鲁不会来袭扰鄯州呀。
长生和灵犀因为父亲的缘故。对陇右的消息格外关注,别看他们整日待在学院里,不到休沐日人都不能出来,但自从有了‘鹞子群’,有了校报。学院学生们的消息比混迹市井的士子还要灵通呢。
所以,两只小的一听说母亲近几日总怏怏。且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下意识的便想到了坊间的流言。
说实话,当初听了那些谣言,长生和灵犀也是怕的,但现在看到母亲更在意,深觉‘自己长大了、是个大人’的两个孩子便压着心底的惶恐,努力用劝说自己的话语来安慰母亲。
而且,两只发现,当他们不断重复这些话的时候,他们那颗不安的心竟也得到了安抚。
成功抚慰了母亲,自己的心也安定许多,两只很是高兴。
萧南却忍着满心的酸涩与感动,伸手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她眼中泛着水光,柔声道:“阿娘当然不会信那些坊间谣言,你们的父亲也定会平安归来。”
背对着孩子,萧南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心说话,桃源没了又如何?宿命什么的又如何?与前世相比,她有懂事乖巧的儿女,有越来越靠谱的夫君,有鼎力支持的娘家,又何苦总纠结于前世的种种?!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孩子们反过来安慰她了,从今以后,她将不再去想什么桃源,什么前世,她要守着儿女,好好度过今生的每一天。
长长舒了口气,这次,萧南是真的放下了,也不再为桃源的消失而失落,而是精神抖擞的检查儿女的功课,满眼含笑的看着两只大的TX四只小的,傍晚时分,她还特意给崔幼伯写信,将近几日家中发生的事儿一一说给他听,顺便也关切的询问他在那里的情况可还好!
崔幼伯的情况并不太好,至少,在他刚刚抵达鄯州的时候,他的处境真心不怎么美妙。
咱们把时间调回四个月前——
那日,崔幼伯辞别娘子、儿女,带领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
在庞大的队伍中,有崔家荐来的几位族兄幕僚及小厮,有崔幼伯精心挑选的几个积微学院的学生及其是从,有萧南挑选的大夫、学徒,还有十几个小厮奴婢,以及上百名青壮部曲。
除了几百号人,崔幼伯的队列中还带着一路上所需的吃食、衣物等物资,另外还有几车厢的药材。
人、马、车构成了一支长长的队伍,足足延绵十几里,引得官道上的行人好一阵侧目,行至驿站时,也颇受了些围观。
对此,崔幼伯、及随行的幕僚和学生们都很习以为常。在某些人看来,崔幼伯这般已经够节俭了。幸而是他独身赴任,若是再带上家眷,现在带的这点儿人连塞牙缝都不够呢。
崔幼伯却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已经很节俭’的随行配备,却给他们惹来不小的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
崔幼伯一行人出了京城后,便加快速度往鄯州赶去,一来随行的没有女眷和老幼病弱,所以也无需太多讲究,行进的速度很快,二来崔幼伯想尽快抵达。所以不时的催促下人,三来萧南给准备的物资很充盈,基本上不需要再另外采买。就连偶有人生了病,也有随行的大夫瞧病、药材更是随便取用。
是以,崔幼伯只用了二十余日,便抵达了鄯州州府所在地的湟水县。
到了目的地,崔幼伯并不急着进城。而是在距离县城一百余里的驿站停下来稍作休整,顺便也派人去县城送信,以便州府的官员知道新刺史到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前任刺史已经携家眷离开,但留守的还有别驾州府的属官以及县令等一干官吏。
如今新刺史到了,不管是依礼还是遵循惯例。留守州府的官员们应该出城相迎。
但,事无绝对,崔幼伯初到鄯州。便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信送去州府足足一日了,竟无半个官员前来拜会。
摸了摸鼻子,洗漱完毕,换上刺史官服的崔幼伯有些无奈,好吧。既然没人迎接,那他就一个人进城吧。
忍着满心不爽。崔幼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赴湟水县的城门。
不过,崔幼伯又碰了第二个钉子,他堂堂新任刺史,竟被个不入流的城门小吏拦在城门外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