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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白氏的时候,崔幼伯先是被白氏的独特魅力所折服,随后又在韦源的鼓动下,一时兴起收了白氏……
后来,去了大理寺,经王子谦提醒,崔幼伯才发现自己竟犯了个大错——朝廷明令不许豢养别室妇。
如果没被人发现还好,一旦被御史参了,自己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可白氏对他那么体贴,崔幼伯还真不忍心舍弃她,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时候,安同郡主得了信,带人打上门来,把韦源捆走的同时,也把大白氏打了出去,同时失踪的还有白雪······
白氏不见了,崔幼伯不舍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但…···她怎么又回来了?一回来就跑来闹事?
崔幼伯有五六分相信萧南的‘阴谋论,,觉得白氏不是来跟自己重续前缘,而是另有所图。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谁是背后指使者?
崔幼伯脑海里闪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坐在书房想了许久,依然没有答案。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娘子既然能猜到白氏此行是受人指使,那她是不是也能猜得到是指使者是谁?!
崔幼伯腾地一声站起来,快步朝正院走去。
“娘子,娘子!”
崔幼伯一脚刚踏进屋门,便开始出声喊人。
不过·并没有人回应他。
咦?娘子不在?
玉簪玉竹那几个大丫鬟也不在?
等等,难道娘子因昨日之事生了气,一怒之下跑回了娘家?
崔幼伯忙问向廊庑下守着的小丫鬟,“娘子呢?”
小丫鬟只是崔家的三等粗婢,入府三四年,还是娘子跑去库房做什么?
接着他转念又一想,娘子现在还忙着处理家务,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气了,至少不生他的气?
想到这里,崔幼伯松了口气,抬步进了房间。
这时,听到动静的玉兰忙赶来,指挥小丫鬟给崔幼伯换了官服,见他一脸倦色,又吩咐厨房送热水。
一番梳洗过后·崔幼伯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家常的月白色广袖长袍,脚上踩着细白棉布袜·缓步行至堂屋,跪坐在他惯用的方榻
“郎君,请吃茶。”
小丫鬟端来一盅热腾腾的茶汤。
崔幼伯端起茶盏,轻啜了两口,味道还不错。
喝了没两口,院子里便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接着,萧南领着几个丫鬟进了门,抬眼便看到崔幼伯·她微讶·“郎君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让人去叫我?”
崔幼伯放下茶盏,笑着说道:“刚回来·奴婢们说娘子去了库房?”语气是升调,显然是在问萧南为什么去库房。
萧南解了外罩裘衣·将手上的熏炉递给玉簪,脱了高头履,这才走到屋里,在崔幼伯身侧坐下,“是呀,我身子已经大好了,不能总麻烦四妹妹,昨天我就把内务都接了过来,今天清点账务、库房,顺便把库房里的一些东西舀出来。”
崔幼伯微怔,他没想到萧南这两天都在忙家务。
那白氏……
不知为何,崔幼伯看着萧南温柔如往昔的面容,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有种错觉,好像娘子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重视自己。
“郎君,昨日出城办事,事情还顺利吗?”
萧南并不知道崔幼伯的心思,她接过小丫鬟奉上的茶汤,呷了一口,想起昨日他一夜未归,便关切的问道。
“嗯,顺利。”
崔幼伯心情有点儿复杂,娘子生气,他担心,娘子不生气,他又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崔幼伯决定还是再试探一下,他问道:“娘子,我听说昨日——”
萧南打断他的话,故作气愤的说道:“我正想跟郎君说呢,昨日咱们家来了个女闲人,不知受了何人的指使,竟敢跑到大门前造谣污蔑郎君……郎君放心,我已经命人去京兆府报了案,日后这女子再敢来生事,我定会将她送到京兆府问罪。”
崔幼伯讶然,难道娘子真觉得他跟白氏无瓜葛,所以才不生气。意识到这一点,崔幼伯纠结的心又轻松起来。
不过,他跟白氏确实有关系,这点他必须跟娘子坦白,犹豫再三,崔幼伯决定实话实说,“娘子,那女子是不是姓白?我、我之前和韦郎在酒肆吃酒,偶遇……”
萧南耐着性子,听崔幼伯讲诉他如何认识白氏、如何在韦源的劝说下收了白氏,最后怎样安置白氏的故事。
萧南承认,听到自己的老公讲诉他与小三的‘爱情故事,,确实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儿。
但崔幼伯肯坐下来跟她坦白,而不是像过去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冲进来质问她,让她略感欣慰。这表明,面前这个男人终于‘长大,了,开始一步步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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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夫妻交心了(00:03)
崔幼伯讲完他与白氏的故事,有些忐忑的看着萧南,等着最后的‘裁决’。
其实崔幼伯真是多虑了,他的那点子破事,萧南早就知道了,即使生气、吃醋,也是几个月前的事儿。
不过,萧南为了表示自己初次听闻,还是极力做出了一副讶然、不悦的模样。
最后萧南更是拧着眉头冷声道:“郎君,你这么做真是犯了大错啊。”
崔幼伯当然知道自己错了,不过看萧南说得这般郑重,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娘子,此话怎讲?”
萧南将茶盏放下,掰着手指历数他的错处:“朝廷明令不准养别室妇,郎君却收了白氏,这是郎君的第一处错;第二,即使养别室妇,那也要隐秘些,郎君却将白氏安置在韦家,直接将好大一个把柄亲手交给了韦源——”
崔幼伯忙插嘴,“娘子,我与韦郎乃挚友,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更不会舀这事为难我。毕竟,那宅子里还有韦郎的别室妇。”
萧南没好气的瞪了崔幼伯一眼,反问道:“郎君如今做了官,日后定会像老相公、相公那般位极人臣。韦郡马呢?他考科举不中,又因考核不通过而被国子监强行劝退,只能靠门荫混个太仆寺小吏,整日里斗鸡走狗,流连青楼酒肆,似他这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现在郎君与他差距不大,你们还是好友,他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难道郎君就不怕哪**做了相公,却被官场不如意的韦郎敲诈勒索?!”
“换做我是韦郎,我就好好保留这个把柄,甚至把大白氏也接到自己身边养着,待哪日有大事需要郎君帮忙,便把大白氏往郎君跟前一推,郎君你是不帮也得帮。”
“即使韦郎不敲诈你,你的政敌、崔家的仇家,他们若是听到了一点儿风声,并借机兴风作浪,夫君的名声、仕途就全毁了。”
崔幼伯沉默了。
萧南说的没错,他与韦源都养了别室妇,可两人的身份不同。
人家韦源意不在官场,只不过一闲散皇亲,行为浪荡些,只要不被安同郡主抓住,他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崔幼伯却是要走仕途的人,在名声上容不得半分瑕疵,如果事情发生在他做官前,人们还能谅解的说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但若发生在他为官时,那就要牵扯到他的操守、品德问题了。
崔幼伯研究了半年的刑律,自是知道朝廷官员养别室妇,可大可小。但阿翁曾经说过,错没有大小之分,关键看如何处理。
白氏的事不但韦源知道,现在被闹得沸沸扬扬,估计整个京城的人都听说了,崔幼伯知道后悔也没用了。
好一会儿,崔幼伯才扯了扯嘴角,干涩的说道:“娘子说的是,这件事为夫确实错了。”
萧南却没有因为崔幼伯认错态度良好就放过他,而是继续掰着手指:“除去刚才两条,郎君还有一错。”
崔幼伯抬头,无声的询问着。
萧南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郎君应该告诉我,而不是想方设法的瞒着我。还是郎君觉得我是个善妒恶毒之人,容不得郎君有别的女人?”
崔幼伯听萧南说得伤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我绝没有这么想过,娘子贤良淑德,对家里的那些侍妾也极好,绝不是什么妒妇恶妇。”
在大理寺的时候,崔幼伯听其他三位同僚八卦的时候,听说过不少贵妇惩戒侍婢的故事,什么挖眼、什么割鼻、什么剖腹……只听得崔幼伯心惊胆战,大呼“这哪里是妇人呀,分明就是恶鬼。”
当时马司直听了,还只笑崔幼伯大惊小怪,说:“肃纯竟忘了汉时的人彘,那吕后也是妇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