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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场心痛,一份思念,一份回忆。平时,大家都刻意在遗忘,怕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会给活着的亲人带去负担,所以,遗忘,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遗忘。遗忘那个俊挺身影,那张和煦阳光的笑脸,遗忘那一声声洪亮的声音。活着的人能做的,只有遗忘。
而今天不同,今天是可以肆意哭泣的日子,可以发泄思念情感的日子,是属于亡者一个人的日子。
梨花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源源不断淌下来,心里默默念着:
大哥,你放心,我和冷月会替你照顾好爸爸和妈妈的。我们会让他们每天都笑着,笑着过好每一天。
大哥,天就要凉了,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冷时,别忘了添衣,饿了,别忘了吃饭,寂寞了,就到我们梦里来,我们会陪着你聊天。
大哥,你那个女朋友,我们一直在找,可一直没找到。也许,她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故意躲起来了吧。这么多年了,她也许嫁人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放弃寻找的,我们一定要看着她幸福。
梨花心里默念着,眼泪越发汹涌起来。最后也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惊动大家,终于,众人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好了,都别哭了,我们回去吧!”冷父开口道,“花花,你更要注意,还有胎儿呢!”
梨花哭着点头。
众人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大家相携着,下山回家。
雨,仍旧淅淅沥沥下着,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细长的雨丝犹如亲人对逝者的思念,绵延不绝。
晚饭后,冷母把黎母拉进书房,看着黎母,眼泪再次止不住流下来。
黎母有些慌,拉着冷母的手,关切地问:“大姐这是怎么了?”晚饭时,还是好好的,这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她也没招惹她呀!
“亲家母……”冷母反过来,拉着黎母的手,说道:“我就小月这么一个儿子了,就花花这么一个儿媳了,可他们都离我这么远,一个星期也回不来一趟,我想想就伤心……”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大姐,别哭,别哭,孩子们还年轻,正在开拓自己事业,我们当长辈的,也只有理解……”说着叹气一声,“别看花花就在我身边,可几个星期也回不去一趟,我这个当妈的,还得去看她。还有她做的那份工作,嗨,儿大不由娘啊……”
“亲家母,你也不喜欢花花的工作?”冷母又抹了一把眼泪问。
“咳,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子女的工作体面些,干净些,可花花……这丫头,执拗得很……”
冷母眼珠一转,一下就来了精神头,说道:“省检察院需要一个法医,不用于死尸打交道,主要是文书审查,我把她调回来怎么样?”
黎母在心里哼了一声,暗想,你是早就有预谋的吧?琢磨了一下,心想,把花花从市局调出来,换个环境,也不错,不过,就离娘家远了,她这个当妈的以后还要帮着带孩子呢。又一琢磨,还是女儿的工作主要。大不了将来她也在省城买个房子,帮着带孩子。事情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如今,花花的工作是主要的。
心里有了主意,黎母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怕花花不愿意呀!”
“她不愿意不行……”冷母往前凑了一点儿,拉住黎母的手,小声说道:“我们一会儿下楼去,投票表决。老冷和亲家不让他们参与,梨花是当事人,也不要参与。就我,你和小月。只要我俩站在一起,同意花花调回来,那就行了……”
黎母想了一下,犹豫说道:“我怕事后花花找我算账……”
“我们当父母的,还管不住她?这个机
诱惑 。。。
会挺好,我托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差花花点头同意了,就因为怕她不同意,所以,我们才投票表决的……”
黎母想起自己的小九九,说道:“花花不是怀着双胞胎嘛,以前,花花说,她与小月离婚了,孩子生下来就都姓黎,随母性……”
不等黎母说完,冷母一下子炸锅了,打断她:“那怎么行?孩子姓冷,只能姓冷,孩子爹姓冷,哪有随母性的?”
“我说也是。虽然离婚了,可孩子也该姓冷……”黎母眼角余光瞄着冷母,说道:“花花不同意,说‘至少得有一个姓黎。男女平等,两个孩子凭啥都姓冷?这不是歧视妇女吗’?”
“不行,都姓冷!”黎母态度颇为强硬。
“大姐,我们想把花花调回来,要是不给她一些甜头,你估计,她能同意吗?”
“什么甜头?”冷母问。
“我琢磨着,两个要是都姓冷,花花肯定不同意,到时候,与小月就更难复合了。至少有一个姓黎,这也好让花花顺顺心气儿。我们再跟她谈调动工作的事,也好开口呀,你说呢?”
黎母说完,看着冷母的反应。心想,小样儿,今儿个,我非得让一个孩子姓黎,我闺女辛辛苦苦怀的,凭啥都姓冷?没门!
冷母思忖一下,又想到花花的工作,于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女孩儿就姓黎,男孩儿姓冷,怎么样?”
黎母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那就这么定吧,一会儿下楼,先把孩子的姓氏问题说了。然后,再说花花的工作调动,如何?”
于是,两个妈妈达成一致意见后,下楼。
客厅里,两个爸爸和冷月、花花正在闲聊,聊的都是轻松愉快的话题。大家都心照不宣,想忘却白日里的伤感。
听见楼上有动静,大家抬头,见俩个妈妈笑呵呵的下来,几人颇为诧异。
俩个妈妈也不客气,坐下来,冷母先开口了:“我和亲家母商量了一下,等俩个宝宝生出来,男孩儿姓冷,女孩儿姓黎……”
什么?
旁观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解。
冷月看着老妈,心想,今儿个,妈咋这么大方?上次回来,还念叨着给孩子起名字的问题。还煞有介事地抱着一个大辞典,一会儿冷这个,一会儿冷那个的。这几天的功夫,怎么就变卦了呢?
梨花心里则想,这老太婆主动提出来。肯定有问题,我一定要冷静,千万别让她给忽悠了。
黎父心里则琢磨,在家时,花花她妈咬牙切齿要让两个宝宝姓黎,这怎么又改主意了?难道是与亲家母达成了某种共识?
冷父心里则是不悦,对自己老伴儿的。他皱了皱眉,心想,什么事都同我商量,这回,孩子的姓氏,这么大的问题,怎么就没请示我呢?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说也没说话。
喝茶的喝茶,看报纸的看报纸。
剩下花花有些不安分,她凑近冷月耳边,咬着他耳朵提醒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防着点儿你妈……”
“胡说八道什么,让妈听见,得气晕过去。”冷月攥住花花的手,也咬着她耳朵回道:“要真有‘非奸即盗’的事,你别出声,看我的,知道吗?”
梨花点点头,不放心,追问道:“你会无条件地,永远地站在我这边吧?”
热乎乎的气息吹得冷月耳边麻酥酥的,舒服得不得了,梨花没碰他任何一处 ,可他竟然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不该有反应的地方,在这时也有了反应。
“嗯!”鬼使神差,他竟然点头答应。
这回,梨花心里有谱了,她乐呵呵地看着大家。
二人的交头接耳,看在四个长辈的眼里就是卿卿我我。
黎母看女儿和冷月如此腻歪,飞了一个眼刀给她,死丫头,还说没被冷月灌迷魂汤!
梨花接到老妈的眼刀,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各怀心腹事,就听冷母接着说道:“接下来,我想说关于花花的工作问题。最近,我托人打听了一下,省检察院却一名法医,我们想把花花调回来……小月,你看什么看?花花调回来,你也该琢磨回来啊……”
见儿子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冷母教训道:“花花生产后,需要人照顾,你不能为了赚钱,把她娘仨扔下……”
冷月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花花不愿意了,嚷嚷道:“妈,我们?都谁想让我回来?我咋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没想回来,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我们四人,都想让你回来……”
冷母目光在除了冷月外的几人身上扫了一下,梨花一下子就明白了,婆婆这是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不然,干嘛主动把老爸老妈接过来!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哼,老狐狸狡猾,我这只小狐狸也不逊色,今儿个,我就不回来,工作干得好好的,干嘛往回调?梨花下定决心,你兵来,我将挡,你水来,我土掩。
“我们投票,同意花花调回来的,和不同意花花调回来的,哪方票多,花花就听哪方的……”冷母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