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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瞪着晏殊道:“此事你当真不知?”
晏殊满头雾水;道:“什么事啊;实不知吕相所指何事。”
吕夷简又道:“苏锦呈报给你的公文中未谈及此事?”
晏殊从怀里拿出苏锦的呈报公文道:“全文在此;请吕相过目。”
吕夷简接过来快速的看了两眼;随及如释重负的道:“果真没有提及;那便好了;此事当和晏大人无干;晏大人既然无涉此事;老夫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晏殊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吕夷简到底要说什么?难道先前的顾虑竟然是为了怕将自己牵扯其中?难道苏锦的呈报中竟然隐瞒了什么吗?
赵祯催促道:“吕爱卿;别绕弯子了;快说。”
第三五七章 恶人先告状
吕夷简拱手道:“既然皇上要老臣说;老臣也不便隐瞒;便在这大殿之上将老臣所了解到的情况向陛下和诸位明说了吧;臣所闻之情形与三司晏大人所奏颇有出入;适才不说也是不想再朝堂之上引起争议。”
赵祯皱眉道:“有出入?难道苏锦并未将扬州之事平息?抑或是剿匪之事乃是谎报?”
吕夷简道:“皇上;扬州之事老臣了解不多;且粮务属三司职权;老臣不敢妄言;而这剿灭八公山土匪之事倒是有些说道。”
赵祯道:“快快讲来。”
吕夷简道:“我这里也有一封来自寿州王启年大人的来信;信上所言让老臣大为震惊;本想退朝之后单独面见圣上将此事回禀;如今便公开为皇上读之。”
赵祯道:“王启年?淮南西路转运使是他么?”
“正是他;康定元年由老臣举荐;从浙东调任;景佑二年进士科及第;因与老臣同乡;相互间也熟识;故而有些拿不准的事儿;他偶尔写信询问老臣。”
赵祯明白这是吕夷简在向自己表白;自己并非和这王启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而是正常的官员中的交往;官员之间相互通信倒也属正常;风雅如晏殊等人;还常常将自己的得意诗作大肆寄往各个官员手中;请他们品鉴一番;此举倒也不足为奇。
“念吧;不必有所顾忌。”赵祯点头道。
吕夷简谢了恩;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份信展开读道:“吕相大鉴;与相爷两年前京城吏部一会;匆匆竟以数载寒暑;未知吕相身体如何?学生遥祝吕相身体康健;能为我大宋社稷多多分忧;便是朝廷之福;皇上之福也……”
吕夷简顿了顿道:“皇上;王启年信口胡言;只是些问候客套之语;请皇上莫怪。”
赵祯笑道:“本来就如此;他说的没错;吕相德高望隆;乃我大宋社稷脊柱;你之康健却为朕之福也;不必顾忌;继续念”
吕夷简吁了口气;继续念道:“学生今日贸然来信;实乃迫不得已而为之;因我淮南路治下最近事端颇多;有些事实不敢自作主张;也不敢妄加断议;故而求助于吕相;还请吕相指点迷津。”
“想必大人知道;淮西路八公山匪患猖獗;朝廷数次下严旨要学生会同辖下各州府厢兵围剿之;我辖下庐州寿州等地厢军也数次挥军围剿;大大打击土匪气焰;也多有收获;七月斩匪徒七十九名;八月斩匪徒六十四名;擒匪酋两名;九月斩一百一十三名;在我淮南路厢兵紧逼之下;匪徒去日无多;以上这些数据均曾上报朝廷;吕相当可核查知晓;虽未能根除匪患;但再有数次;八公山土匪当无立足之地。”
“皇上;这些数字老臣昨日请杜枢密予以核实;枢密院确曾留有王启年奏报;皇上想必也曾见到过。”吕夷简拱手道。
赵祯点头道:“朕都知道;不过五六千厢军劳师动众;三月未除匪患;这些数字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朕没有降罪于他;也是希望他再接再厉之意;难道他的意思是怪朝廷没有给他赏赐么?这可真是笑话了。”
吕夷简忙道:“皇上仁厚;不以一时得失而论成败;实乃最大的激励之举;不过老臣以为王启年列举这些数字并非邀功;而是说土匪来日无多;他们为了避免官兵大的的伤亡而有意识的采取这种对策;每月咬下百余人;数月乃至半年之后;匪患当可清除;这是王启年的一种策略而已。”
赵祯道:“好像有些道理;不过说这些跟苏锦剿匪之事有何关联呢?”
吕夷简道:“容臣继续念下去便可知晓。”说罢展开信件继续读道:“八公山匪徒凶悍强横;自有匪患而来;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实为不可饶恕之亡命徒;学生围剿匪患以来;匪酋煌煌不可终日;曾数次请求与学生会商;言及投诚招安之意;学生虽不才;但也知道这帮匪徒祸害之深;百姓人人切齿;恨不能啖而食之;若是招安匪徒;诚然能将匪患根除;但难以抑制民愤;也教受土匪残害之百姓心寒;故而言辞拒绝之;并告知土匪;除非无条件投降;否则断无妥协之理。”
赵祯听到这里;点头道:“王启年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岂容有土匪作恶之后;官兵围剿;自感末日将至;便投诚免责之举;这样岂不便宜了这帮祸害百姓的恶徒;除恶务尽;认罪伏法倒还有一线生机;想和朝廷谈条件;却是痴心妄想。”
吕夷简道;“皇上所言极是;老臣也是这般认为;这王启年看来并不糊涂;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倒也分的清楚。”
赵祯道:“嗯;下面还有么?”
吕夷简展信读道:“正因如此;学生采取月月围剿;四处设伏之策;小股土匪为我歼灭数百;学生以为;剿匪之事需处处紧逼;但非轻举冒进;八公山匪寨地势险恶;若是强行进攻;反倒会适得其反;唯有处处打击;时时封锁;将土匪困死山中;方能以最小之损;获最大之利;数月以来;学生依仗此策;将土匪困于山中;其气焰式微;渐有败散之像。然十月末;朝廷派筹粮专使苏锦至淮南路公干;却将学生所定之策尽数破坏;实在教人扼腕叹息。”
信中第一次提及苏锦的名字;而且一句话便直指苏锦破坏淮西剿匪之策;让朝廷上的所有人都一惊;苏锦破坏剿匪大计;而事实是苏锦却又灭了八公山土匪;这位王启年大人的脑子被门夹坏了?
众人竖起耳朵;听吕夷简继续读信;赵祯晏殊等人知道下面的内容才是重点;赵祯直起身子;晏殊侧过耳朵;都生怕漏了一个字。
“扬州粮务之事来苏锦全权之责;学生也不好插手;但调运庐州之粮前往扬州之事;粮务专使苏锦却多有偏颇之处;学生无意之责他人;但此举确实破坏我剿匪大计;则甘冒背后谗言之指;也要为在吕相面前说上一说。”
“既来淮南路办差;且又是无上之责;岂能不加考虑随意行事;苏专使来到淮南路一不和学生通声吭气;二不跟州府合作协调;在调运粮食之事上;让我等陷入极其被动之局;不能不说是太多谬误。首先五十万石粮食从庐州调运扬州;本该从水路顺江而下直达扬州境内;苏锦舍水路走官道;实乃愚蠢之举;其次;在明知八公山匪徒成患的情形之下;冒险从官道运粮;给了土匪以可乘之机;以致粮食被劫;更是渎职之举;其三;运粮之际不邀请州府路厢兵护送;只派两百马军护送;此举太过疏漏;需知经过我厢兵数月打击;八公山寨土匪早已水尽粮绝;遇有大批粮食经过;岂能不铤而走险?粮食被抢;这便等于给了土匪们大量资助;至此我困顿威逼之策化作流水而去;不能不说是苏锦之过也。”
众人愕然大惊;王启年这几条指责;像是几把刀子插在苏锦的各处要害;在众人的眼中;苏锦的形象一下子便成了一个自大鲁莽、不懂变通的莽夫形象;既不和当地州府沟通;也不会选择最佳的路线办法;虽是无心;但却变相的为土匪提供了大批粮草;不仅自家差事受阻;也将淮南路各州苦心设计的剿匪之策给破坏殆尽;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赵祯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晏殊忍不住道:“吕大人;这些指责对苏锦是不公平的;也许王启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事实却是;苏锦不但抢回了粮食;而且剿灭了土匪;那么这位王大人的指责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苏锦做的还不够么?据我看来;王启年这个时候写这封信给吕相;怕是别有用心之举。”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道:“是啊;人家将所有的过错都弥补了;却还来指责人家;真是没有道理。”
“我看是嫉妒苏锦抢了他的风头罢了;你想啊;他搞个什么困扰紧逼之策;几个月下来也就杀了两百土匪而已;人家几天时间便将土匪窝连根给掀翻了;自己的面子往哪搁?所以才说这些怪话罢了。”
“有道理;我看八成也是如此;这人可真不厚道;这个王启年;亏我还曾非常赞赏他。”
“小人心理……”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一字不漏落入吕夷简耳中;吕夷简神色不动;笑道:“晏大人;照你所言;凡事只要结果;不究过程是么?这事我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苏锦剿灭了土匪;抢回了粮食不假;但是你可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抢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