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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没从喜房出来睡,那是因她们没有进门就当母亲,也没遇到一个喜欢黏着父亲的儿子,更没有遇到一个疼儿子疼到骨子里的丈夫……
其他人怎么想不要紧,要紧的是吴王怎么想。
今日自己所做的,在他那里应该算是合格了吧。
这些话兰芮没跟玉桂说,只是道:“后母难为,睡吧。”
玉桂品着“后母难为”几个字,轻轻一叹,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黑暗中,兰芮久久没睡着,她知道玉桂同样没睡着,便轻轻说道:“明天你悄悄打听打听孩子生母水怜。”
水怜没在名册上,也没听人说过世了。
玉桂应下。
兰芮又道:“你们跟着我来吴王府,新换了个环境,比不得威武胡同,更比不得槐树胡同,凡事都要谨言慎行,依照王府的规矩来,别一来就让人寻着了错处……”她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叮嘱了一遍。
兰芮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才眯了下眼,便听玉桂叫她,“王妃,卯时了。”
兰芮迅速起身,简单梳洗了,吃了丁香送来的早点。
或许是饿过了头,她已经没了胃口,只吃了两只翡翠什锦包子,本想喝一碗粥,可想着一会儿要进宫,担心不方便去净房,只得忍住了。
吃完,她和玉桂回了喜房。
进宫要用的首饰和衣服都放在喜房。
吴王已经穿戴好,看样子也用了饭。
她瞄了眼喜床上,大红的被子里伸出个小小的头,衡哥儿睡得正香。
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吴王看见她,低声问:“用过饭了吗?”
兰芮笑说:“用过了,只是妾身的东西都在这里,所以过来了。”
吴王点点头,没再说话。
兰芮心情愉悦的取了衣裳去净房换。
她看得出,吴王对昨晚的事情很内疚。
看得见别人的付出,没将别人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应该不是自以为是的人。
这又是一项优点吧。
人和人相处,发现别人的优点,一项一项的累积,这样才会越来越融洽,若是只发现别人的缺点,那么原本的那些好感一点一点的往下减,用不了多久,两个人就会形同陌路。
她很高兴和吴王之间是在做加法。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正文 第145章 闹(一)
兰芮穿了一件大红的克丝褙子和一条白底绣百花的的八幅裙,裙子上的花朵层层叠叠,入目花团锦簇,早已看不清裙子上原来的白底子。
玉桂又替她梳了头,戴了首饰,上了妆。
人靠衣裳马靠鞍,盛装之后,镜中的人看起来雍容华贵。
初来的那一段,她跟在文夫人身边也经常这般穿着,只是那时她活的战战兢兢,根本没留意自己的妆容。后来老太太默许了她习武,这些繁复华丽的衣裳便被她收入了箱底。
现在想来,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妆扮好出来,兰芮发现衡哥儿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让车妈妈将他抱回西跨院了。”吴王见兰芮看向喜床,解释道,“车妈妈就是衡哥儿新换的乳母。”
兰芮诧异:“衡哥儿这么早就醒了?”
“还没醒,车妈妈说闹了半宿,估计要睡到巳正才会醒。只是他在这里事事不便,我就让车妈妈抱着他回去睡。”吴王打量了兰芮一下,目光灼灼生辉,“你准备好了?”
兰芮点点头。
吴王站起身:“那咱们走吧。”
兰芮发现,吴王这个人话不多,基本上就是言简意赅的将要说的表达清楚了事。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对她才这样。
随同两人入宫的除了两名侍卫,便只有山青、景园、凤姑姑和玉桂四人。
宽阔的车厢内,两人并排坐在软榻上,许久没说话,兰芮觉的气氛沉闷,便没话找话:“王爷,怎么没看见林侍卫?”
“你说的是林文?”吴王微微侧头,“他如今在马厩当差,你有事吩咐,让人去马厩找他就是。”
“马厩?”不怪兰芮吃惊,林文跟随吴王运粮、平叛,能力和性子都不会差,怎么就会触怒吴王,还被吴王贬去马厩当差?
她看向吴王,只见他懒懒的倚在软榻的靠背上,根本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她便不好再问。
车厢中又陷入了沉寂。
兰芮默默的祈求车走快一点。
“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兰芮微怔了下,她没料到吴王会跟她保证,顿了顿,她笑起来:“衡哥儿还小,喜欢跟熟悉的人在一起很正常,王爷无需介怀。”
吴王又看了看兰芮,见她笑容灿烂,不像是对昨晚的事情介怀的样子,不知不觉话便多了些:“衡哥儿原本胆子很大,到哪儿都不认生,小小年纪,就是在父皇和母后跟前都能应对自如。自从前几日溺水后,整个人就变了,畏畏缩缩的不敢跟人说话。他虽然不喜欢说话了,但精神还好,晚上也睡得很安稳。昨晚不知怎么了,他竟然会哭闹不休。”他温润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担忧。
“是不是被昨日的锣鼓和爆竹声惊着了?王爷还是请太医来替衡哥儿诊诊脉吧。”
兰芮在心里感叹,他还不到十七岁便做了父亲,还做的如此尽职尽责,真的很难得,这一点,就是很多年过半百的人都比不上。
前世她十七岁时在做什么?应该在上高中,整天没心没肺的玩闹着。可这毕竟不是前世,她也一样,才十五岁,已经是两岁孩子的母亲了。
“锣鼓和爆竹?是了,昨日外院锣鼓声一直没断,又唱了一整天的戏,那铿锵声也没停过,晚上更是燃了半个时辰的烟花。”吴王释然,让车把式停了车,叫过景园,“拿了帖子去请杜医正给衡哥儿诊脉。”
吴王再看兰芮,目光比刚才更柔和:“看你对照顾孩子很有心得,将来衡哥儿有你照顾,我也可以放手了。”
“谢王爷信任妾身。”兰芮心情愉悦。
不管吴王刚才的话是表达真心还是假意应酬,她都觉的这是一种进步。
表达真心自不必说,假意应酬,也要她做的无可挑剔,吴王才会应酬她。
两人先去了慈宁宫。
太后态度温和,与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直到兰芮双腿僵硬,太后才端了茶,临别时赏了兰芮一本《闺训》和一本《女诫》。
但即便太后一直慈目含笑,兰芮还是能看出她眼底的恼怒。
不过这早在她的预料中,她也没往心里去。
然后两人又去了坤宁宫。
皇上也在坤宁宫。
凤姑姑随两人进去,将一个锦盒捧到皇后跟前,然后附在皇后耳边低语了两句。
原来凤姑姑是皇后遣去吴王府的。却也是,皇后是嫡母,燕喜妈妈本就该由她张罗。
皇后听后,看向兰芮,眼里露出盈盈笑意。
凤姑姑的话清晰的落在兰芮耳中,凤姑姑说的是锦盒中元帕的事情。
元帕这东西,兰芮自然听说过,但昨晚事情太多,她没太留意,现在细想,凤姑姑肯定是换被褥的时候拿走的。
有人端了茶上来,两人给皇上和皇后奉了茶。
皇上说了些夫妻和睦的话,赏了吴王一盒徽墨,赏了兰芮一把寒铁长剑,据说是汉武帝用过的古物。
皇后用嫡母的身份告诫了兰芮一番,然后赏了东西,给吴王的是一套书,给兰芮的是一套羊脂玉首饰。
都是些看着平常实则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是兰芮第二次见到皇上,第一次只看见了一抹明黄的袍角,这次她总算看清了他的长相。
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很威严,让人很有压迫感。
这就是皇上给她留下的所有印象。
从坤宁宫出来,兰芮才发觉自己后背濡湿,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她侧头看了看吴王,见他神色如常。
也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见皇上和皇后,哪里用得着紧张?
等在外面的玉桂走上来,看见兰芮手中的长剑很意外——谁在奉茶的时候赏刀剑啊?
“王妃,这个给奴婢吧。”
兰芮依言递给她,太重,压的玉桂差点跌倒,山青忙上前接了,双手抱在怀中。
两人又去了永宁宫。
木姑姑翘首以盼,看见吴王和兰芮,笑着迎上来:“王爷和王妃总算来了,娘娘眼都快望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