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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继续冷笑,眼神如尖冰一样锐利:“是你……你知道吗?是你……你就是个侩子手,亲逼死我的侩子手。你折磨了我那么久,我唯一能报复你的就是,让你一辈子良心受到谴责,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心……不得安心……”
一句话落,她摊开双手,像展翅的雏鹰。
风将她的衣袂吹起,飘然得如像羽化成仙的仙子。
朝烈帝见状,心跳似乎要从喉间迸出,他连忙跨出脚,电光石火间,他还是没能抓住那双冰凉纤指的手指,只听一声怒喝:“不要……” 悬崖下面,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儿,眼角含着报复的笑意,凄美迷离,恍若隔世般令人迷醉。
渐渐的,她的身影如蝶一般,越飘越远,缓缓的化为乌有……
这时,旁边看着皇上已经失去理智,似乎要与那个坠崖之人一同离开。
当那批黑人团团将他围住,他却抬眸狠瞪着他们,愤怒的拍掉他的手,冷厉的叫道:“放开朕,救皇后……救她……”当朝烈帝企求的眼睛望向浊影时,浊影轻易的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苦让他几乎窒息,他低喃道“皇上……皇后走了,保重龙体啊!”
连最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侍卫浊影都说了这样的话,朝烈帝燥动愤怒的举动,瞬间停了下来,他嘴唇轻轻的颤科着,手指触模着地面秦若九从站过地方,一种被冰灼痛的感觉,立即传到灵魂最深处,痛苦的记忆,像巨大的空洞,慢慢的吞噬着他。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地面冷冷道:“是朕,害死了她,是朕……”
赵苑然头次看到如此失常的朝烈帝,他面色惨白得吓人,唤着秦若九名字的声音,有些颤抖:“九儿……九儿……”
赵苑然痛苦的下了马,一脸哀怨的望着她,伸出去的手,被他冰冷的眼眸给挡了回来,哑声说道“都是你这个女人害了她,是你,是你让朕做了可怕的凶手,是你……”
他还记得,在她跳崖之前,她那平淡的语气,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入他的心中,他的心脏,像被千刀万剐后,扔进了万丈深渊……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所害。没有她的阴谋诡计,他和九儿还是恩爱如初的夫妻,每夜拥而眠……每日,她会做着平淡可口的饭菜等他,可现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赵苑然显然被朝烈帝那狰狞得扭曲的模样吓坏了,她脸色煞白往后退着,仿佛靠他更进一步,就会被他用嘴无情的撕裂。那如豹子般的愤怒,那如狮子般的眼神,那如猛虎般的气势,完全令人心骇。
他的面容,渐渐扭曲深夜无情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不断地扎刺着她内心的痛苦煎熬,不断地滚烫的燃烧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眸。她不敢再去盯住那张冰冷得吓人的脸,死死的咬着牙,不让巨大的恐惧决堤。
“来人啊,杀了她,朕要让她陪葬!”
一句陪葬,赵苑然如遭雷击,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
第171章
☆、第172章
山崖下,狂风鼓动,衣衫猎猎发响,夜风掀卷起她的三千青丝,融入黑不见低的深处。
秦若九闭起眼睛,只觉得脚下空空的,整个人不由自主他坠落、坠落,就像是永无止境一般
耳畔,时不时传来嗡嗡作响呼啸而过的风声,刮得受伤的右脸,生疼得似要撕开,胸口传来一件窒息感,仿佛心脏,随时都能停止跳动.
心中,一片寂静与冰冷,这是死亡前的感觉吗?她真的就走向了地狱吗?
痛,己经变得麻木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过后。
粗陋的屋宅里,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呼吸轻缓,脸上的伤已经有部份结起了厚厚的黑壳,她从沉睡中悠悠醒来,双眸中覆着迷蒙,她眨眨眼,四周的一切,都如此陌生,随后,她又再次缓缓合上眼,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自己在漆黑的夜空,纵身坠崖,只为逃避那暴君的折磨,只为给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寻找最后的解脱。
可此刻,她没死吗?所在的地方,怎么跟人间相差无异? 头好痛!她紧蹙眉心,轻轻嘤宁一声。门外,陡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姑娘,你醒了吗?”头顶传来一道中年妇人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浓烈而刺鼻的药草味。
她想起身,可是浑身酸痛得令她无法动弹。
半晌,她才弓起身子,微微朝头顶打量过去。
妇人看上去很慈和,一身粗布衫衣,头上裹着灰色布巾,一副农家打扮的模样。
秦若九陌生的盯着她,红唇紧紧的抿着,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没死,她真的没死……老天为什么没有带走她,却要在这个时刻,还让她活着,这是天意吗?
妇人看着她迷蒙的双眸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似乎猜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天是放下手中的药碗,坐在一旁的矮几上,缓缓说道:“姑娘应该是好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你是从乌木崖上不小心掉下来的吗?我相公去砍柴时,看到姑娘浑身是血的挂在一个乌木树上,当时我相公还以为你死了,于是就把那树砍了下来,然后发现姑娘你还有气,于是就把你带回来了。呵呵,姑娘,你真是福大命大啊,从乌木崖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活着,真是好福气啊!”
秦若九听了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太多过激的举动,她的冷漠,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别人的遭遇。
她低下头,打量着自己这身陈旧的衣装,当下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环臂抱紧自己。
老妇人连忙说道:“姑娘别担心,你的衣裳是我替你换的。当时你从崖上掉下来,浑身上下有好几处受伤,还有,你的长裙也破烂不堪了,穿在身上也无法避体。所以我就擅作主张,为你换了!”
秦若九听罢, 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水眸,漠然的盯着远处,空洞而绝望。
老妇人见了她这表情,听得进去话,却从不开口。直当她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当下也不逼她。
只是温和的站起身道:“这药我先给你放在这里了,一会喝掉吧,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的!”说完,妇人转身欲走,当她踏出门槛时,又回头叮嘱道:“我现在去把那些柴火卖掉,你先休息,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不要乱走!”
说完这句,门被扣上了,随后,远处,传来了一道淡淡的叹息声。
这姑娘也真够可怜的,好好的,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呢?
虽然人没什么大碍,可是一张脸却被那乌木划了那么大个口子,这刚救回来时,模样简直骇人。
现在虽然把血渍脏垢清理掉了,可那伤口还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要让姑娘知道自己被毁了容,不知道她不会再寻短见呢?
妇人似乎早就预防了这一点,故意拿走了秦若九屋里所有能照映出容颜的东西。
其实她并不知,秦若九早就知道自己的模样已经丑陋不堪了,她现在活着,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呢?
转眼,又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里,秦若九恍恍惚惚得知自己现在在一个叫乌木镇的小地方。
救她的是一对年过四十的老夫妇,男的是柴夫,整天上山打柴。女的在家维持家计,偶尔弄点刺绣零工去卖,有时候就帮相公把柴挑到集市上去。她们二人很贫穷,但很恩爱,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孩子。
但经过她们最近的商谈,好像是说再过年怀不上自己的孩子,就会去收养一个流浪孩当儿子,以防将来送终养老。
整整十天,秦若九没有说过一句话。
每天除了喝点米粥吃点馒头维持她的生命以外,她不会多吃一点东西。
每个晚上,她都失眠,然后披着一件单衣站在前院,仰望着无尽的星空。
她的眼里充满了哀伤和悲凉,那蒙上的一层水雾,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它浓化开去。
是的,从她决然的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她所主已经冷了,死了……
她现在活着,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她的不哭不闹,不言不语,诡异的表现总让收养她的“荆大婶”在背后议论。
农户的房子不大,想做两间,一般都是用竹片隔开的,所以做什么事都很透风。
秦若九睡在里面的房间,房间阴暗潮湿,荆大嫂舍不得点灯,早早就将灯熄了。
过了很久,荆大神可能以为她又睡了,又和她的相公小声说道:“老铁子,你说这姑娘是不是失忆了啊?都这么久了也不说一句话,也不说她是哪的人,爹娘在哪,这样下去怎么办啊?”
“再等等吧,一个姑娘遭受这样的打击,唉……”叫老铁子的正是荆铁三,是荆大婶的相公。他为人宽厚老实,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