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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颔首,淡淡地道:“那就好。”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魏南珍看着皇帝的背影,犹豫了一瞬,还是张口叫道:“皇上!”
与文昭仪李氏、罗容华她们不同,皇帝对这个文文静静的魏南珍印象还不错,起码看在谢瑶的面子上,对她并不反感。他对魏南珍,自然多了一分耐心,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直说。
魏南珍此时已经反映过来,皇帝手上也提着一盏灯,显然是想避开众人,偷偷许愿的,却不想在此处撞见了她。她与皇帝单独说话的机会不多,不把握住时机,下一次可就难了。
魏南珍鼓足勇气,咬咬牙,抬起头道:“臣妾斗胆,想请问皇上……”
皇帝看着她艰难的样子,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冷声打断道:“既然你知道这是不该问的,就不要过问。朕看在莲昭仪的面子上,这一次不与你追究。”
魏南珍如何不知皇帝为了立太子之事曾经大发雷霆,若她这话问出了口,皇帝为了前后立场一致,是一定要罚她的。也是,是她太傻了,她并不得宠,与皇上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凭什么指望皇上会与她说心里话?
她只是心里不安,想图个安宁罢了……哪怕得不到任何结果,起码,她想做些什么。
“多谢皇上开恩。”魏南珍双腿一软,郑重地跪下向皇帝磕头。
皇帝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脚正要走,却听魏南珍恭声道:“臣妾告退。”
皇帝动作一滞,颔首道:“退下吧。”
等魏南珍离去,皇帝才举起手中的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
每个人都有秘密,如魏南珍的心事,如皇帝的心愿。
他的心愿,皇帝不敢给任何人看,即使亲密如谢瑶。
看着那盏有些粗糙的宫灯渐渐飘远后,皇帝转过身,正要走,却同样遇到了出乎意料的一个人。
“皇上!”那女子一脸惊喜地迎上来,欢喜地拉住皇帝宽大的衣摆。“皇上,您终于来看阿云了!阿云好想您……”
皇帝皱眉道:“怎么是你?”
高寄云笑吟吟道:“皇上莫拿阿云开玩笑了,皇上专程来阴山,不就是来看嫔妾的吗?嫔妾知道,皇上心里一刻都没忘记过阿云……”
皇帝厌恶地抽出手,拂袖正要离去,不妨高寄云猛地跪倒在地,大胆地抱住他的双腿。皇帝这回是当真有些生气了,冷声道:“放手。”
高寄云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旧自顾道:“皇上,您向来最宠爱阿云,若不是谢瑶那个……”
侮辱的话语还没说出口,皇帝已经迈步向前,任由高寄云狼狈地匍匐在地。
高寄云仰起头看向面前高高在上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只见皇帝回过头,冷若寒冰地道:“够了。你没有资格提起她。”
高寄云只觉得自己满怀期待的心一点一点地陷进不知尽头的泥淖中,她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永远都爬不出那个巨大的深渊。
“为什么……”她忽然哭了起来,“皇上,你看看嫔妾,你看看我啊!”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抚摸着柔软的身躯,哭诉道:“我没有她美吗?可是,就算往日我不及谢瑶娇媚,可我今日,今日已经穿了她的衣裳,模仿她的打扮了呀!”
皇帝这才发现,难怪他觉得今日高氏的打扮有些眼熟。他兴致缺缺,不耐道:“你何须再耍这些无用的花样?”原本好好的在阴山行宫终老,本应是高寄云最好的结局。
可她偏偏,不甘落寞。
“皇上……”高寄云仍在嘤嘤地哭泣,“阿云若不试过,又怎知无用,怎知挽回不了皇上的心!”
“你错了。”皇帝斩钉截铁地道。
高寄云愣住,呆呆地望着他。
“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朕的心。朕从未对你上心。”皇帝淡淡地陈述这一事实。
高寄云满面震惊,不可置信地道:“不……皇上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过去您明明……”
“朕只是想确认,当初是不是你和苏重联手,害得瑶瑶无子。”皇帝冷声道:“朕在你出手之前阻拦于你,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
黑沉沉的夜空下,高寄云的脸色刹那间跟纸一样白,她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那东西……?”她像是被陡然风干的枯枝落叶,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气,“她凭什么值得皇上……对她如此……”
惊慌中的高寄云,没有注意到,皇帝用的是“当初”二字。
没错,早在谢瑶进宫之前,皇帝便对高寄云有所怀疑。为了避免悲剧重演,他亲自去过高寄云宫里调查过几次,并暗中断绝了那药物的来源。本以为她受到惊吓,从此会安分守己,却没想到后来的高寄云反倒变本加厉……
果然,谢瑶说的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慈手软。
对他来说,凡是伤害谢瑶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皇帝走了。而这一次,高寄云再也无力挽回。
回到寝宫后,皇帝立即下旨,将高氏禁足于其寝宫内,终生不得外出。诚实战战兢兢地去颁旨,却得知高寄云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怎么叫都不出来。宫人们进去一看,才发现她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尺白绫,将自己吊死了。
谢瑶听说消息的时候,眉头轻轻一挑,若所有思地看向皇帝。
皇帝被她看得怪不自在的,转过身去逗弄儿子。
谢瑶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他可靠的背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忽然静止,她感到非常非常的安心。
“瑶瑶,”皇帝抱着手舞足蹈的小肉球儿转过身,把儿子搁到她身上。谢瑶连忙一把搂住元恒,生怕他一不小心翻身栽下去。
“嗯?”
皇帝道:“行宫里接连出事,兴致也都败了。朕怕下人们风言风语,吓到恒儿。”
谢瑶不假思索地说:“要回宫了吗?我没什么意见。”
皇帝颇为苦恼的样子,“朕知道你不想回去……”
谁知谢瑶却摇了摇头,对他展颜一笑,“不会啊。洛阳皇宫就像一个精美的牢笼,可是那里,也是我的家。”
皇帝的表情微微一凝,而后慢慢化开,神色温柔,“好,我们回家。”
宫人们早已习惯了主子们突如其来的命令,皇帝要他们来,他们就收拾铺盖,皇帝要他们走,他们就打包启程,一刻也不敢耽误。
离开阴山行宫,只是觉得晦气,他们原本并不急着赶回京城。谁知行至半路,洛阳突然传来加急信件,不是军务,不是朝政,而是一封来自谢府的家书。
谢瑶一看这架势,心中便是一沉,暗道不好。果然收到信时,只见上面写着家中老人病危,万望昭仪娘娘回府省亲。
谢瑶只觉眼前一花,闪的她头晕目眩,连手中一张薄薄的信纸都握不住。皇帝慌忙扶住她,目光扫过那张信笺,一时也不知如何劝她是好,只得紧紧握住谢瑶的手,低声道:“放心吧,朕会派最好的太医到你家中,一定不会有事。”
谢瑶点点头,恍然间忽然明白了魏南珍的感受。
她家中直系、请得动她这位昭仪娘娘探亲的老人只有两位,就是她的祖母高氏和祖父谢沛。于私心来说,祖父与她感情深厚,与祖母却有颇多恩怨,她自然不希望出事的是祖父。可这样一来,就好像是在盼着祖母死……
于情于理,这都是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可是毕竟亲疏有别,这种想法就像疯狂的野草,越是拼命压制,越是疯长。
所以,正是因为理解,她不会责怪魏南珍。只要魏南珍不做出任何伤害谢瑶的事,谢瑶就只会如魏南珍对她一般,疏远她。
第109章
第 109 章
新秋似火,饶是马车里放了盆珍贵的冰;有婢女一刻不停地扇着凉风;身着宽袍大袖的谢瑶还是出了一头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映雪拧了帕子过来;却是皇帝伸手接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擦拭起来。他宽慰道:“瑶瑶且不必心急;你祖母久病;凶险多次,不是都挺过来了?这回也定会安然无恙。”
谢瑶摇摇头,低声道:“我……我是担心大父。他年纪大了;听说这回被祖母的情况骇住,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皇帝道:“放心,朕已经派了最好的太医过去;还在民间悬赏招募神医,务必要医治好你的家人。”
见谢瑶心不在焉的点头;皇帝添了句;“听说上次救朕的那个神医,正好游历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