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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瞪了他一眼:“不许人上得来、下不去么?”话音刚落,盯着一处,口中不自觉“咦”了一声。
“又有什么事儿?”
“我看见那树干上有两行字,嗯……不对,好像是两个名字。”她说罢凑上前去,念了出来,“叶、伯、游,另一个是什么纪影,啊,看清楚了,是陆纪影。”
“嗯,许是这屋原本的主人——你小心点儿,不要踩滑了。”江远祯这话说得没错,因为他方说完,青梧就猛地一斜,打树上栽了下来。
“啊——”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落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青梧被他这么一抱,顿时浑身僵住,感觉到他放在腰间的手异常温热。
毫无疑问,她是直接砸进他怀里的,而他是拦腰抱着她的。
“这么个大好功夫没学会,看来得先额外教教你轻功,不然我乌山的脸面可就得被你丢尽了。”
江远祯的脸就在眼前,近得可以数清浓密的睫毛究竟有几根。青梧刷地一下涨红了脸,慌乱中想要挣脱,没想到手撑起来之时一软,竟扑了上去。
两个额头撞在一起,“砰”的一声。
这下,江远祯松手了,捂着额头,忽而笑了:“我不过一时忘了放你下来,你就用这一招金蝉脱壳?这铁头功快且准,甚好!甚好!”
“还请掌门大人见谅,弟子我一时头痒痒了。”青梧从地上爬起来,亦揉着头笑道。然而刚站稳,一头青丝就都散开了,披散在肩头直垂到腰间。
她撩起墨发,诧异着摸摸头上,发现发簪竟不见了。
“磕在石块上碎了。”江远祯蹲下,捡起断成两截的黑玉簪子,扬了扬,道,“好在不是脑袋砸上去。”
青梧看着那发簪,轻蹙眉头,甚是可惜。倒不是因为这黑玉发簪是连云送的,而是除了这一个,她就没别的了。
这样劈头散发,可如何是好。
“你且等一等,我给你做一个。”江远祯说罢,纵身跃上梧桐树,掏出揣在怀里的飞镖断下一根细些的枝干。
就用这飞镖刀刃,不消一会儿功夫,他就削出了根发簪。
青梧拿在手里细看,觉得这木头质地的竟别有一番味道。那簪柄处,浅浅刻了一个“梧”字,字体苍劲,虽与女子饰物不太相配,倒也还算好看。
青梧将之插|入发间,寻了处溪流照影,暗自觉得与那精雕细琢的黑玉簪子一比,这木簪子并不逊色多少。
江远祯站在身侧,盯着她发间之物,亦看似满意,遂晃了晃手里的飞镖,道:“喜欢么?喜欢就该说正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若重生,后会无期》这个名字,姑娘们觉得怎么样?……虽然这文压根儿就不是重生= =
☆、任务
原来所谓的正事儿,就是半路遇刺一事。
十几日下来,江远祯从飞镖下手,顺藤摸瓜,已经查清黑衣人来源。所谓树大招风,从一开始,杀手组织中根基最深的半阙楼就有最大嫌疑。
据闻,如今的楼主是个叫郁流霜的中年女子,从五年前开始主事,不过似乎已有金盘洗手的意向。
“我再给你三个月时间,好好习武,届时就该试试手了。这么一闹,近日半阙楼一定有所提防,所以这几月的时间里,倒也可让他们放松警惕。”
“试试手?让我对付杀手组织,你是说……让我以牙还牙,杀人?”
“杀人有何问题?”
“我是杀过人,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来没有处心积虑地动过手。突然要这样,有些不太适应。”
“江湖这条路,没有时间给你适应。想要立足,该狠心的时候就得收起慈悲心肠。而我,现在可以帮你,以后却不一定。”
江远祯这番话,语气平淡无奇,却像一块小石子投进平静湖面,顿时荡起层层涟漪。这不只是杀不杀人的问题,而是她已经不再停留原地,即便羽翼未丰,也注定要飞翔。
而他,更像是一个顺带引路的人,帮她,却亦有自己的目的。
青梧笑了笑,仰头怅望碧落晴天,入眼的是南飞大雁,一列列划过长空,消失在金色群山的尽头。就在这一片山里,她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很多。
至少,她觉得,已经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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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野四合,月光清冷洒下。幽水的习武场上,沧浪执剑而立。晚风吹过,夹杂着越来越深的寒意,带动镶边的衣角轻摇。
月色下,他脸上的面具反射着如水的光。
方才,那一套变化多端的幽水剑法,让一旁众人惊叹不已。急速舞动的剑花,如影一般的身形,整个幽水怕是没有哪一个能够匹敌。
这样的本门武功他已学了近两年,进步神速不输旁人。如此天资不可多得,因此才令前帮主青睐传位。可惜,没有人看见他是怎样没日没夜习武的,没有人懂他私下里有多努力。时至今日,原本那身习了十几年的武艺,竟几已被盖过无痕。
“帮主,半阙楼的密信。”那属下已在旁等候多时,见该走的都走了,这才上前摸出一封信交到他手上。
沧浪就着月色看了看内容,并不烦躁,反而挂起一丝笑容。信里,半阙楼望他戒急戒躁,直言要杀江远祯还有待时日,但若只要姓江的踏出乌山半步,就立即动手。
从未失手的半阙门,竟然在江远祯身上失手了。呵,是否,冥冥之中自有老天安排,非得他亲自出手?
沧浪鼻腔轻哼,他太了解江远祯,就算等到此人出了乌山,按照现在的实力,半阙楼也未必能够得手。
兜兜转转,现在所做的恐怕只是浪费时间。
也罢,换回原来的身份,去讨回前债也好。此事无关两个门派,不结仇,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只可惜,就算如愿取下他的人头,伊人不复,他终归还是一人独立月下,身旁再也没有那个人,听他说着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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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
习武三月,已是初雪降临的日子,乌山之上一夜便积下薄薄一层雪。青梧开始收拾东西,带了一些路上用得着的物什。
时间一到,江远祯言出必行,真的决定让她和景枭一起前往半阙楼。至于为何要暗中行动,因为和半阙楼正面为敌,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人越少,才越容易得手。
派景枭前去的原因有二,第一,他的轻功极好,身手敏捷,此行目的正是前往守卫森严的书房盗取约函,以便查清买主是谁。第二,以他的能力,也可保证青梧不至于出太大偏差。
至于青梧的任务,就是和他在同一时间分头行动,杀郁流霜。
下山的时候雪还在下,落在脸上冰凉冻人。织谨说什么也要来送,备了两碗姜汤给二人暖身,也能防风寒。
景枭站在马下,一口喝完,微微一笑道:“此次去营州,大概会路过水轩坊。我记得你曾说过喜欢那里卖的头饰。想要什么质地,什么颜色的,我给你带回来。”
织谨一愣,想想,隐约记起自己的确和善芜说过此话,却没想到被他记下了,犹豫道:“多谢景师兄了……素雅一些的就好。”言罢扭头盯着青梧,复又笑了,“阿梧不也该换个发簪了,整日戴个木头的,怕也不太好。”
青梧拉着缰绳,翻身上马,打趣道:“我戴我的发簪,喜欢着呢。你们二人的事,莫要把我参合进去。”
“阿梧,你!”织谨被说中了要害,夺过碗转身就走,不忘还上一句,“我看啊,你不是喜欢木头的,而是喜欢做的人。”
青梧被她玩笑惯了,倒也不在乎,看着她发红的脸心里偷着笑。
雪花还飘着,织谨逃也似的离去,纤瘦的身形逐渐消失在白色之中。景枭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清俊脸上竟一副玩味的表情。
青梧自不会多说什么,但心里明白某些事情。这大半年下来,织谨似乎开始放下过往,愿意接受旁人了。只是她将热未热,这好结果还悬着。
景枭啊景枭,看你的造化了。
“走吧。”景枭喝了一声,催马前行,走在前面。马蹄印在雪地上,深深浅浅,拉长着身后的距离。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空空的乌山山头,不知为何,心中隐约含了一丝落寞。
纵马飞驰,绕过一段弯路,乌山已经越来越远。青梧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忽的一阵悸动。右前方那座山巅,白雪之上隐约站着一个人。
黑色大氅,青衫广袖,于大雪之中分外虚渺。一次简单的送别,他还是来了,于是她驱散落寞,竟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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