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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大步越过他身边:“朕在问你话!”
何元颠颠地跟上:“回皇上,大皇子被您逼进了营山,至今没出来。”
临渊脚步没停:“抽调五千锦衣卫,随朕出发!”
何元大惊:“皇上——”
第017章【手打文字版VIP】
武润是被吵醒的。
她现在睡得好,极不容易被叫醒,能把她吵了,说明这噪音真是有点大——她睡眼蓬松地坐起来,叫了一声:“亦吉?”
门外是匆忙凌乱的脚步声,间或还夹杂着一声两声的“快点”——武润疑惑地皱了眉,深更半夜的,谁敢在圣恩殿造次?
她也没动,靠着床头闭了眼。亦吉没在身边,肯定也不会走远,她这个模样肯定是不能出去的。
果然,一会儿亦吉就进来了,看见她醒了,连忙跑过来:“娘娘,您醒了——奴婢该死!都让他们轻点了,还是吵到您了!”
武润揉揉眼睛,觉得还想睡:“无碍。发生什么事了?”
亦吉不想说,说了娘娘肯定不能休息了,可临渊大张旗鼓地进来圣恩殿,不就是为了让娘娘知道——谁知道他受伤是不是故意的!
武润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就想躺下。
“娘娘——”亦吉咬着下唇,就算对临渊此时的举动有意见,她还是不敢隐瞒,说他是故意的也只是气话,流了那么多的血,能是假的?她小心地开口:“其实,是临皇。”
武润颦眉:“大半夜的,他又折腾什么?”
亦吉连忙扶着她:“他没折腾,他——受伤了。”
临渊看见武润的时候,虚弱地笑了笑:“吵到你了吧?”
武润看见他嘴角的血渍,扫了何元一眼,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御医身上:“临皇身体如何?”
御医头也不敢抬,如实回答:“回太后娘娘,皇上是内伤,需潜心静养,慢慢复原。”
武润点点头:“这么说,没什么大碍了?”
何元突然咳了一声。
御医身子发抖地继续回话:“皇上此时不宜动怒,不宜提气,要静心安神——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极易引起体内内力逆转,后果不堪设想。”
武润看了何元一眼:“既然需要静养,本宫就不打扰了——圣恩殿本就是临皇歇息之处,本宫鸠占鹊巢也确实不妥,不如……”
临渊咳了两声,唇边的血渍又有外溢的趋势。
何元忙上前,一脸焦急:“主子,您千万别着急,御医也说了,您不能提气——您想说什么,您慢慢说,太后娘娘在这儿呢——”
他说完,噗通给武润跪下:“娘娘开恩!娘娘是贵客,皇上定是不愿让娘娘离开!奴才恳请娘娘,看在皇上一片诚心的份上,莫再提离开之事了。”
临渊的目光一直在武润身上,他开口,声音里的确透着惹人心疼的疲惫和倦意:“都退下吧,朕乏了。”
何元开始清场了。如果最开始他还不懂主子什么意思的话,但看到主子故意受了伤又着急忙慌地往圣恩殿赶,他再不明白就白伺候临渊这么多年了!但他想不通的是,即使是演戏,也没必要把自己伤这么重啊!大皇子也不是吃素的!皇上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武润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圣恩殿,顿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临皇…。”
临渊突然开口:“能陪我一会儿么?”
武润还没开口,何元又噗通跪下:“娘娘请成全!娘娘大恩大德,临天子民没齿难忘!”
武润颦眉——有这么夸张?如果她没记错,炎如霄说过,默默醒来之后,武功必是无人能敌的,那什么人能伤了他?还静养,不能动气,不能激怒——那就是要顺着他了?她垂眸看向临渊,本风华绝代的脸色带了些苍白,唇边的血渍看上去更让他有了邪魅的美。她抿了抿唇,开口:“你想说什么?”
何元连忙站起来,躬身远远地候着——他的使命已完成,接下里,就看主子如何演绎了。
亦吉瞪了何元一眼——他主子病了,凭什么折腾她家娘娘!他要静养,娘娘还不是要静养!还把临天子民搬出来!临天子民都死光了也不关娘娘的事好不好!
临渊伸手“艰难”地拍了拍床榻:“你坐。”
武润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挨着床边坐下。
临渊突然握了她的手,不待她挣扎他开口道:“就这一次——你要走了,下次何时再见?求你——”
武润闭了眸子又睁开,看着他:“你这是何必?”
临渊扯开唇笑,似乎牵到哪里痛,顿时一脸痛苦:“我——好难受……”
“别说话了,让你静养,你就歇着吧。”武润被他脸上的表情逗笑了,没被他握着的那只手给他擦了擦唇边的血渍:“睡吧。”
临渊痴痴地看着她,如果受伤能让她留下他真是觉得血没白流:“你——能陪着我吗?”
亦吉跺跺脚:“娘娘——”
何元真是恨不得把亦吉拖出去,好不容易主子有了点不一样的待遇,她插什么嘴!
武润知道亦吉在担心什么,她笑笑:“无碍,临皇睡了,我再去休息是一样的。”
临渊面上露出了矛盾之色,他想让她陪,可又不想让她累着——他眸子一亮,身子往里面挪了挪:“你上来陪我。”
武润立即挣了他的手,面色严肃:“临皇这是何话!”
何元头低得更低——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亦吉立即上前扶着武润。
武润站起身,后退,语气里明显有了不悦:“临皇好好休息,本宫……”
她话未说完,临渊急急地起身,抬起的手还未抓到武润的衣襟,喉咙一紧,偏头吐出一大口血!
何元惊慌地跑过来:“主子!主子!”
武润的心微微地颤了一下,刚刚她不是没怀疑临渊居心不良,可亲眼看到他吐血,那种滋味——她上前一步,弯下腰:“临渊,你感觉怎么样——何元,还不宣御医!”
临渊趁机又握住她的手,脸色在这一瞬更加苍白:“不必,我只是——心急了……”
何元何尝不急,他这会儿根本不知道主子是真吐血还是在演戏——无论是真是假,这血总是真的,骗不了人,那可是血啊,多宝贵,主子——他就不心疼?
亦吉搀着自家娘娘不想放手,临皇身体重要,她家娘娘还没痊愈呢!
武润叹口气,临渊此刻的模样,和默默撒娇耍赖的时候有什么区别?正如他所说,她要走了,再见,又是何年何月?她笑了笑:“亦吉,不必担心,本宫自有分寸,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何元,如果放心让本宫照顾临皇,你也下去吧。”
亦吉怎么可能放心:“娘娘——”
武润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何元自然是放心的,主子希望的不就是如此:“谢太后娘娘!”
临渊笑了,纯净无害的笑脸有着默默独特的绝世魅力,也有属于临渊的绝妙气质:“谢谢。”
武润在床边坐下来:“真的不要紧?不是武功盖世吗?怎么还会被人伤了?”
临渊小心地翻个身,肆无忌惮地看她:“是那日伤了你的人。马有失蹄,无碍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武润避开他的目光,心里有微微的涟漪也被她掐死了——不可能的事,她不会去想:“日后小心一些,你刚登基,政局不稳,防人之心不可无。”
临渊不喜欢她此刻的语气,感觉像是被她当成了孩子一般:“能——为我多留几天吗?”
武润摇摇头:“该回去了,多留几日也是徒增惆怅,何必呢?”
临渊掩饰了心里的失落,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唇边。
武润挣了一下。
他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眸子里有了委屈:“我想你怎么办?”
武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临皇,你是没认清事实还是就是个孩子一直长不大?本宫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事——”
见他脸色微变,她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算了,我不说就是。”
临渊薄唇紧抿,即使她话没说完,他还是能体会她的意思,可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他也没强迫她——虽然不止一次有过想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可他发誓,那种事,他极少去想,只有时候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才会……他突然吻向她的柔荑,双唇印在她的葱白五指上,细细地摩挲。
武润顿时觉得一股酥痒从指端传上来,沿着手臂一路往上,连带着,半边身子也痒痒的。她微微地将手退开了些:“临渊,不可……”
临渊慢慢坐起来。
武润忙起身扶着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