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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团很可能成为战争中的牺牲者,或者被秦所劫持,再者,秦定是不愿晋之使者与大燕达成协议的,若是得知消息必会从中阻挠。这些都注定了他们这一支出使队伍绝不会一帆风顺,而是会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死亡的威胁。而这群在背后推动的大臣打的无非就是这个主意,陆家这几年来虽是尽量低调,然而却仍是不可避免地得罪了人,还有眼红陆家的人,这些加起来便造成了如今这样的结局。无疑,这一次陆家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一次若是能顺利度过去便是一飞冲天,而若是不能,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在这样沉闷的氛围中,五月初六终是到来,陆府叔侄并韩馥一干人等准备完毕,在拜辞皇帝后便化妆成往西边贩运货物的商队,向着大燕出发了。
车队上下不过百余人,也只二十余辆马车,规模只堪堪一支中型商队的样子,并不十分引人注目,只是押送车队的每一个护卫都是精挑细选武艺高强的禁卫军成员,还有陆府私人豢养的护卫,这样一支队伍的战斗力当然不用强调,只是也因此从气势上根本无从收敛,即使已经尽量伪装,车上也运了许多丝绸茶叶等货物,然而明眼人一眼看上去便能看出这支队伍的不寻常之处,也因此车队上下走得颇为艰难,不仅要赶速度,更是要尽量避免与外界遭遇,这样的情形在晋国境内或许还好一些,只是越到边关,便越要小心翼翼。
这一日,日已西斜,归鸟也已飞入山林,车队却还没有见到一处能歇脚的地方,本以为今日怕是又要夜宿荒野了,幸运的是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前,找到了一处破败的庙宇,众人有条不紊地埋锅造饭打点一切。
待到晚饭煮好,陆子琛对着身后的陆方使了个眼神,陆方会意,端起一碗粥向着陆子琛的马车走去。
“润雪。”陆方敲了敲车檐唤道。
不一会儿车子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回应。
陆方暗暗叹了口气,上了车子,车内,崔莞一脸苍白虚弱地倚靠在车壁旁,本就尖尖的小下巴此刻更是削尖得如同锥子一般,厚重的刘海下,那一双原本灵动美丽的眼睛这会儿也变得格外的大,只是里面神光暗淡,氤氲上了水汽,这样一看,虽是别有一番楚楚可怜之意,却也让人从心底感到怜惜不忍。“润雪,今天的是你最喜欢的清粥,起来喝一点吧。”
崔莞虚弱地摇了摇头,吃了又吐出来,她现在根本没有一点胃口。
“润雪,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好歹吃一点吧,”陆方看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不由得更加揪心,咬了咬牙道,“明日、明日我骑马带你!”
陆子琛因是实在放心不下崔莞,匆匆地吃了晚饭便朝着这边赶过来,却不想正巧听到了陆方这一句,顿时脸色一黑,猛地掀开帘子上了马车,颇具威胁的眼神就射向了陆方。
陆方咽了咽口水,顿时明白了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马上改口道:“明日少爷带你骑马,少爷,我、我下去吃晚饭。”说罢,把粥碗往陆子琛手中一塞就迅捷无比地扭头下了马车,帘子还在晃动,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陆子琛扭头望向崔莞,崔莞却是撇过头去,不欲看他一眼。
自那晚事件之后,崔莞就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数日才渐趋转醒,只是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冷若冰霜,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陆子琛看着近在眼前却犹如远在天边的人,不是不愤怒的,恼怒她的不识好歹,恼恨她冰冷疏离的态度,只是慢慢地这种恼恨却开始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对于那一晚的强迫,他不是没想过,若是他没有那么做,现在又会是何等情形……总而言之,是他太过于急切了,对她的欲和嫉妒让他在那个时候失却了理智。
他深深地凝视着崔莞,看着她消瘦的小脸,憔悴的神情,眼底闪过一抹怜惜,若不是他坚持将她带了过来,她也不需要遭受这样的罪过,只是这件事情他却一点也不后悔,若是此刻放手,他觉得这辈子即使自己最后得到了她的人却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了,而这样的事他绝不允许发生。
“起来,喝粥。”他原是想关心她,只是出口的话却硬邦邦的。
崔莞本是不想吃任何东西的,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受实在是难以忍受,只是陆子琛握着粥碗的那只手一直伸在她眼前,没有一点收回的意思,米粥的清香也随着升腾起的热气一点点沁入她的心肺,肚中忽而咕噜噜地响起了一阵声响,她的脊背不由得一僵。
陆子琛自然也是听到了这阵声响,原本还在在意刚才自己的口气太过生硬此刻却是从眼底弥漫起了笑意,只是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笑意,竭力维持住以往严肃而略显阴沉的表情看,手上的粥碗却是又向前递了递,“拿着,莫不是还要我来喂你?!”
崔莞闻言只觉得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忙强打起精神接过陆子琛手中的碗,而后低头吃起来。
陆子琛看着崔莞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粥,由心底升起来一股满足感,垂在身侧的手不由一动,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只是才刚抬起来便又放了下去。
……
秦军大帐。
秦主苻坚正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借着案头的烛火还在研读兵书,此次对晋的一战,秦虽已准备良久,只是一旦战起,层出不穷变幻莫测的战况还是让他有些精力不济,所幸自开战到至今,战争的进度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大燕那边却是迟迟不见动静,让他心底总存着忌惮,慕容恪,那只老狐狸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
还有——慕容冲,那个耀眼夺目的凤凰儿,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现起那个金发碧眼俊美无俦的身影,眼中的渴望一览无遗。
“报——大王!”这时,帐外却是忽然响起了一声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苻坚的声音有些微的不悦,只是若不是和他日夜相处熟悉之极的人怕是不能瞧出他的这一丝不悦。
“禀告大王,有探子查到晋派出了一队使节装扮成商队前往大燕,如今已接近晋国边鄙,约一两日路程便能到达我军与晋军交战之地。”地上跪了一个一身黑色戎装的青年男子。
苻坚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只是这队人却并不是使者,只是商人罢了,商人行商,路途上难免遇到打家劫舍的,更何况如今晋国边鄙战争频仍,危机四伏,商队的安全可就更难保证了。”话说到这儿,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伏跪在地上的青年只一听便明白了苻坚的意思,立即抱拳应声:“大王放心,属下定当办好这事!”
“嗯。”苻坚颔了颔首,“去吧,这事儿越快越好!”
“遵命!”
地上的青年刚要退出来,一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男子却是正巧走了进来。“王上。”他朝着苻坚行了一礼。
苻坚看到他,眼底的神色和缓了不少,出口的话也随意多了,只淡淡地道了声,“你来了!”
听到苻坚的这一声招呼,脸色苍白的青年面上没有改变一丝神色,只是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感激之色,正正被苻坚收入眼底,而伏跪在地上的青年低头敛下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之色。
“王上可知道此次晋国出使大燕的是谁?”脸色苍白的男子看着苻坚问道。
“不知。”苻坚沉吟了一下答道,目光飘向了一旁还伏跪着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身子一颤,立即想要上前禀报,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就被那脸色苍白的男子抢过了话头,“是陆家叔侄,陆安道与陆子琛。”
苻坚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了,陆子琛他不知道陆安道的名字却是有所,那也是一个人物。
“此次晋国派出的人手虽然只有百余人,但人选却都是从禁卫军中出来的,还有陆府的私人卫队,大王知道我曾经潜伏在陆府许久,对于陆府私人卫队的战力颇多了解,他们可不简单,比之大王身边的护卫队也是有余的。”说到这儿,脸色苍白的男子停下来顿了顿,掩嘴咳嗽了几声,脸上也飘起了两抹病态的红晕,而他的目光则飘向了仍旧伏跪在地上的男子,“都统领这次去可是需要多加小心,人手方面更是需要多带一些。”
苻坚顺着脸色苍白男子的话点了点头。
看着黑衣男子离去的背影,脸色苍白的男子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