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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喻乔落寞的背影,刘恒叹了口气。
早些回去也好,再这么下去,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了。
这段日子他原本想冷着她的,但是她有机会就缠上来,不管他如何冷淡,她如何失望,第二天她依旧还是会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时间久了他也不是铁打的,自然有些心软。她眼里脆弱的希冀,让他没法再次狠下心去打碎。
回完了礼单,林喻乔搁下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等他们走后,张家人以后就再也不能去住刘恒住过的正堂了。好好的屋就要一直空下来,林喻乔心道他们也不容易,就把礼物按照常规加重了三分。
刘恒现在只是王爷,还没有太大的规矩。如果是今上过来,那么他住过的宅子大门就永远不能敞开了。
让人把礼单送过去,她坐在窗前的榻上,默默的看着庭院里的银杏。身后嬷嬷和丫鬟忙的都团团转,打包行李,归拢物品等。
在榻前,一个穿着素绒绣花裙,身量高挑的丫头咬了下唇,握着拳头犹豫了片刻,突然跪了下来。
“求侧妃带九月一起走吧,九月一定会好好伺候侧妃。”
转过身来,林喻乔看者这个肤白秀丽的丫鬟,嘴角有些淡淡的笑意。
“你说要跟我回去?那张家能放人?”
听着她有答应的意思,九月眼里有些狂喜,赶紧道,“九月签的是活契,这些年已经攒够了赎身的银两,只要侧妃答应了,夫人必不能拦的。”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
“侧妃路上总需要人贴身伺候的,九月手脚也算利索,会好好伺候侧妃的。而且,婢子现在无父无母了,在原武城也没什么亲戚。侧妃是个好主子,婢子想一直跟随侧妃。”
林喻乔挑了下眉,看着眼前目光炯炯的人。她也没摸透九月是什么心思,但是这段日子她伺候的还是挺尽心的。
“既你想跟,多个人少个人的我也无所谓。你需记着,好丫鬟最需要的便是忠心,放聪明点自然能落到好处,若是尽想些有的没的,可没什么好下场。”
九月听见林喻乔答应了,赶紧赌咒发誓,以示忠心。
东西都收拾好后,刘恒就带着随行的人开始上路了。而藏宫将军则要去颍川继续平乱,就派了一百个黎阳营的士卒护送他。
单臣等人在从原武城逃窜的路上,又纠结了一批劫道者,投到因为度田而谋反的颍川豪强阵营。
颍川,弘农一带皆动荡不安,而他们一路返回京都必得路过此处。
在马车上,刘恒看着一身男装装扮的人有些无语。
“为何作这副打扮?”
“这样赶路时更方便一些啊,而且也不显眼。”
林喻乔心里始终是带着点不安全感的,来的时候她就很担心,回去的时候听说颍川的豪强与官员勾结,又造反了,她更是不安心。
这阵子时局动荡,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不过回去比来时强很多的地方,在于她可以与刘恒一起坐豪华宽大的马车了。斜倚在刘恒怀里,抱着之前来时带的抱枕,林喻乔往嘴里塞着甜渍梅,觉得这才有点旅游的气氛。
虽然一路颠簸,但是桌上有磁铁,特制的杯盘茶盏都放入铁盘中,牢牢吸附在桌上,一点都不会撒溢出来。
回身看着正捧着书册的人,林喻乔摇了摇他的胳膊,“车上一路太颠簸,王爷还是别看书了,坏眼睛的。不如来跟妾说说话?”
刘恒有些不满她这么没形没状的样子,并且她的这身打扮,配上悠闲自得的表情,看起来更像个身量未成,眉目俊秀的小少年,还如此亲近于他,让他觉得十分别扭。
“坐好了,越发没规矩了。”
嘟着唇,林喻乔坐直了身体。她关心他,他却跟她扯规矩,瞬间就坏了兴致。
他爱看书就让他看去,到时候近视了这个时代可没有眼镜的。
“说你两句又开始摆脸色,吃准了爷不跟你计较是不是。你这人,让我说什么好呢。”
眼见着这人又生气了,放下手里的书,刘恒在她脸上轻捏了一把。
哼了一声,林喻乔又扑回他的怀里。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知足的。比起其他所嫁非人的来说,她的运气着实不坏。
刘恒是个很有修养又宽和的人,始终温文和煦,亲近自然,对她也是尽可能的包容,该给的一点不少。
因此她才敢义无反顾的出招,之前还拿药整他,就是吃准了他不会跟自己生气。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你还保持着理智清醒,就会随着了解而愈加痛苦。
他对你好对别人也不错,你不是唯一,也得不到最好。最想要的他永远不会给你,你的柔情他也不会沉溺。今朝对你欢喜,明朝依旧随时忘在身后。
她实在不能安慰自己,像刘恒为她设计的那样活着就是幸福。平淡而无望,没有期待没有未来,永远被锁在四角天地里日复一日的等待。
被王妃压着,被人看低,永远看人脸色,接受别人的安排。让哥哥们和李氏还要为她担心,不能成为亲人的依靠,不能在无助时出手,甚至以后不能成为自己孩子最有力的依靠。
她如果不能争出一番天地,之前受过的委屈就是辜负自己,之后还要继续面对各种痛苦和压抑。在未来一望即知的命运前,她却只有推翻或者接受两条路可以走。
可以接受自己的命运,但是她不能接受不去努力就此生沉寂。
因此对于刘恒,林喻乔觉得如果不去想还好,要是思考人生,自己简直就跟精分一样了。
但是不管她是不是有情或有怨,都得努力往前冲,巴住刘恒不放,骨气是什么,与她有害无益,她权当不知道。
“王爷要不要吃梅子饼?”
抱了一会儿,刘恒就把她推开了,他并不是喜欢腻味的人。林喻乔直起身,捻起一块梅子饼,喂到他嘴边。
刘恒不是个爱吃零嘴的人,推开她的手表示拒绝,将头看向窗外。细长匀称的手指节屈起,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林喻乔自己吃掉梅子饼,又翻出随身带的桂花糖。
那是她去原武城之前方嬷嬷给她放在荷包里的,是她最爱吃的口味。
将一块糖含在嘴里,林喻乔过去将刘恒的脸掰过来。
在刘恒看着她的时候,突然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在他张口欲说什么的时候,用舌尖将口中的糖送到他的口中。
皱着眉含着嘴里的糖,刘恒一向注意风度和修养,直接吐出来实在不雅,只能忍着尽快化掉。
面前那个人因为恶作剧成功而满脸欢喜,惹了祸还犹不自知,冲着他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王爷要是不喜欢桂花糖,再吐给我好了。”
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终于努力将糖咽了下去,刘恒警告的瞪着林喻乔,“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对面老实坐着。再闹就去后面的车里坐。”
知道他心烦了,林喻乔也不敢继续造次,就老实的坐到了他对面。
车走到将近傍晚时停了下来,门帘一掀,九月钻了进来。
“王爷,您的药好了。”
小心的将药碗搁在刘恒面前,九月垂睑低首,侧颜也是清丽动人。随着动作,露出修长的脖颈,肌肤白皙细腻,就连跪坐在一边的姿势也是优美从容。
将头往窗外撇了一下,林喻乔看见车外几步站着刘恒的心腹之一,捧墨,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很明显九月是从他手里主动拿的药,为了在刘恒面前刷存在感。
她心里暗恼,九月这是把她当什么人了?
又怎么会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就真的是个好性儿的人。
喝完了药,刘恒即挥手让九月退下。
九月声音清脆的告了一声退,留下一个甜美的笑,旋身而出。林喻乔隐约间,鼻息里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
护卫们休整了一下后随即启程,要赶在天黑前去投宿。
车轮滚滚的动起来,林喻乔轻笑,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不管出身高低,人总是会为了过得更好而不断往上爬的。哪怕知道没有路,也要闯一闯。”
拿起茶壶为刘恒倒上一杯刚冲的云雾茶,林喻乔看着刘恒辨不出情绪的脸色,又继续加了一句,“九月如此,妾亦如是。”
心中暗叹林氏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刘恒淡淡的道,“只要安分些,该得的你都不会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林氏她就是一直这么固执,不肯安于现状接纳他的给予呢。
“妾要的,不过就是王爷的一份儿心,真能把妾放在心上。王妃已经有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