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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已经驾崩了。”太子的声音平淡得很,半点情感都没有,好像在代人传达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估计我的感情神经早已麻木废掉了,因为我听到自己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再没有话说。
一阵冷漠地沉默过后,太子才慢悠悠地说:“父皇临终前让我务必认你,孝顺你,贵妃娘娘,你说,我该不该听父皇的呢?”
我木然地说:“自然该听你父皇的。”
太子突然发飙:“我不想听他的怎么办?我想让你死!不过我不会让你去陪父皇的,我要你像卑贱的宫人陶俑一样,在殉葬坑里跪拜父皇,永世不得翻身。”
我的感情神经受到刺激了,因为我发出刺耳的冷笑声:“脑残!你老娘在阴间做个冤死鬼,对你有什么好处?别说你让我殉葬,就是你让我去死,我也不会听你的,老娘我辛辛苦亏完成的历史使命,凭什么由你搞破坏?告诉你,姜家的人,从我这一代起,都有选择死生的权利,不再是死于非命,你可以不叫我母亲,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就是生你的人!是姜家的后人,命运一样受到诅咒的掌控。”
愤怒能令人力量迸发,我在痛斥太子的过程中,神奇般复活了,我巍颤颤地站起来,挺起脊背,正视我的长子,视他微小如轻尘。
:“跟我说实话,你有没对你父皇痛下毒手?”我声色俱厉,后发制人。
太子似乎被我的突然强势的气焰震住了:“父皇走得很从容。”
我冷笑一声:“悲愤交加,何来从容一说。”
太子急声争辩:“刚开始的时候,父皇是很生气,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地,他突然不气了,也不恼了,而且也不再问起你,直到升天前一刻,才叮嘱我,不要为难于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我顿时傻了,默存,我还能去哪?难道我不该在你的王陵前孤独终老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九十章 遗 物
然而,太子一句低低的问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击碎我对未来的茫然无措:“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
那个人,是哪个人?什么意思?等等,他,居然肯承认我这个老娘了?
天性的为人谨慎,让我从六神无主迅速恢复到思路清晰,眼前的混蛋太子,到底是不是我和秦桓之的儿子?
:“谁?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厉声问道,接着怔怔地盯着他好一会,继而失声冷笑:“太子是失心疯了吗怎么突然称呼起我这祸害为母亲了?不敢当!你怀疑谁都不能怀疑你父皇,他是你如假包换的亲生父亲,你可以一辈子不认我,轻视我,鄙视我,痛恨我,但是你不能怀疑你父亲,明白了吗?你懂了吗?你这个白痴!蠢货!蠢货!愚蠢之极。”
一番激愤的训斥说完,我已然气得七窍生烟,老天对我还真是不“厚”,送了如此混账的儿子给我,我就算不想被他赐死,也会被他活活气死。
像瞪外太空怪物一样的瞪着他,我好像连呼吸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而太子,看上去有点不敢置信,也有点慌乱,难得的是,似喜似悲的他,终于露出一点人样,有点患得患失的意味。
他甚至过来“亲切”地搀扶我。
:“母亲,我知道,你是我的生母不假,不过,有人告诉我说,我的眼睛和江东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我用尽全力扼住他的手腕:“笨蛋!你们当然很像,因为我和你父亲都和那人有血缘关系。”
太子望诸偶我,欲言又止,半晌还是下定决心般:“确定母子关系并不难,毕竟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但确认生父,就不同了。。。。。。。”
:“啪啪!”两声,我使尽浑身的力气抽了他俩耳光,混账的人我见多了,却没有一个比他更令我怒火中烧的,虽然他是我儿子。
:“混账东西!没有你父皇,哪有你的今天,你不好好孝敬他,还活活气死他,死了还怀疑他,侮辱他,你你你,就真的不怕被雷劈啊?”
我将他狠狠往边上一推,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不顾形象地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任凭既白痴又愚蠢的儿子不停地拉拉扯扯,连哄带骗,捶胸顿足地表示忏悔之意,我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继续神神叨叨地朝天哭诉着,对地诉苦着,只恨时光隧道不能自由控制,将我带回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呜呼哀哉!哪怕回不到童年时代,回到做粗活的少年时代也好,我干嘛要听从所谓命运的安排呢?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既伟大又无畏,最后被命运无情遗弃,被人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哭累了,我放任自己如同一滩烂泥“瘫”在地上,气若游丝地呼吸,可到了最后,不甘堕落的天性又提醒我说,哭是哭不死的,还是该做啥做啥吧!于是,无奈地让混账儿子把我扶起来。
:“你父皇临终前没留下什么东西给我吗?”短短几个字,却让我嗓子疼得几乎要冒烟。
:“有的!”太子急急忙忙回答,好像生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将功赎罪的机会:“父皇给你留下一本手札,说是放在日照阁的书房里。”
他用了第三人称描述具体的地点,也就是说此刻,我不在日照阁了?
:“那天,我看父皇病重,所以就把你们带回宫里来了。”儿子似乎没我想象中的愚蠢,脑子还算能转一下,很快明白我在想什么。
:“父皇升天前的一天,气力突然大增,火气也很大,摔死了好几个宫人不说,还差一点拆了整座宫殿。”太子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恐之色,当是秦桓之魔魇失去理智时,让他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
:“后来呢?”我颤声问。
:“后来,父皇取下墙上的功名剑,朝我刺了过来。”太子期期艾艾的说:“我还以为父皇会杀了我,没想剑到眼前,,剑锋突然一转,父皇一剑刺向自己的胸膛。”
我整个人都石化了,默存,你真是这样走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啊,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奇怪的是,父皇刺伤自己后,人突然清醒了许多,他让我不要害怕,告诉我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让我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我几乎泣不成声。
:“给父皇装殓时,我才发现,原来父皇的身上有那么多剑伤刺伤,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当然是因为不堪毒发的折磨,日积月累自残而来的。我苦笑着,伤心欲绝,望着一脸疑惑的儿子,沉痛地说:“你父皇为了你,为了我们,多年来一直默默忍受巨大的痛楚,从来不曾抱怨过什么,从来没有责怪过谁。试想,如果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世上还有谁是?太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太子终于动容,面露悲戚,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于是吃力地朝有亮光的地方走去,边走边低声说:“走吧,把我送回双清苑。”
太子从身后奔过来再次搀扶我:“母亲,还是等你身体好些再说吧,或者我立即命人去日照阁取来。”
我懒得跟他扯皮,于是头也不回:“别人是找不到的,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来也怪,太子以前对我爱理不理,现在秦桓之死了,他忽然对我敬重起来了,不过我非常不适应。
他只是洛京的太子,未来的洛京天子,仅此而已,
:“你父皇何时安葬的?”
:“昨天刚送进陵寝。”
:“嗯!”我本来想说,打算去陵前祭拜,但是想起一桩事情:“好吧。明天一早,送我回双清苑。”
不是我对默存绝情,因为这是秦家的秘密,秦氏“当家人”的真实长眠处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那些名义上的陵墓,只是烟幕弹而已,所以我不能光明正大地与秦桓之告别。
二十几年的夫妻,没能一起走到最后,本来已经是一件悲伤的事情,更令人难过的是,为了避免被盗墓挖坟,我连跟他告别的机会都被剥夺。
在洛京皇宫的最后一个晚上是怎么度过的,我几乎毫无印象,只记得好像太子和太子妃过来帮忙打点了一宿,而我,跟他们交代了《国览》的后续工作,希望以后的编撰工作继续由端兰台负责;还叮嘱他们要善待存活的秦家人,比如秦建之,而秦清冕,后者既是太子的堂弟,也是太子的表弟,算是唯一的亲兄弟了吧?至于清河公主旸儿,不用我操心,秦桓之去世前已经指定了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