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大婶急忙回忆自己对牛婆婆说过的话,慌慌张张辩解:“少爷,二太太并没有让奴婢做什么,即便奴婢想去二太太手下当差,奴婢也一直牢牢记着太太的教诲,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何欢看得分明,陆大婶口口声声知错,但她的眼珠子一直左右乱转,她一直在思量应对之策,哪里是知错。她想开口,但还是忍住了,只是默然站在一旁。
林诺言急切地看着大韩氏。大韩氏拍了拍他的手,无力地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想去投奔二房?”
“母亲!”林诺言疾呼。
“诺言,你和你表姐去外面等着。”
“母亲!”林诺言急了,“大姐在世的时候就说过……”
“诺言!”大韩氏喝止儿子。
何欢的心中掠过一阵失望,可是看到大韩氏脸色微沉,表情坚定,她稍一犹豫,行礼告退,拉着林诺言离开。紫兰和牛婆婆早前就已经避出去。何欢行至门口,深深看一眼大韩氏及跪在大韩氏脚边的陆大婶,顺手关上了门房。
幽暗的烛火下,陆大婶低着头,心中暗喜。她自小跟着大韩氏,素知她心软又没主见。这会儿林诺言与何欢虽然欲置她于死地,但只要说动了大韩氏,他们一家必定能全身而退。
大韩氏看着陆大婶,表情晦涩不明。她失望地说:“在我心中,我们早已不是一般的主仆,我们一向情同姐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决心背弃我?”
这话正中陆大婶下怀,她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哀声说:“太太,奴婢自七岁就伺候您,至今已经三十多年。在奴婢心中,您不仅仅是主子,您就是奴婢的一切。奴婢一直觉得,奴婢这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奴婢对大小姐和二少爷也是忠心不二……”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投奔二房?”
“太太,奴婢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陆大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哽咽低述:“太太也是知道的,奴婢一向不得大小姐喜爱。奴婢不是埋怨大小姐,就像太太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讲的是缘分,可能是奴婢的八字与大小姐不合……”
“曦言已经不在了,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太太!”陆大婶又磕了一个头,哀诉:“正因为大小姐不在了,奴婢才痛定思痛,决意离开太太。”她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大小姐自小不喜欢奴婢,这些年,太太一直十分为难,有时甚至让太太对大小姐生出不快。为此,奴婢甚为内疚。可即便如此,奴婢依旧一心一意伺候太太,不舍得离开太太。如今,大小姐不在了,太太伤心之余,还要时时刻刻在二少爷面前维护奴婢,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太太再为奴婢心力交瘁,奴婢只能选择离开,求太太成全!”
“你的意思,因为诺言不喜欢你,你才决定离开我?”大韩氏一字一句问。
“太太,”陆大婶满脸泪水,哽咽地自责:“是奴婢的八字不好,大小姐和二少爷才会不喜奴婢,要怪只能怪奴婢没福分伺候太太。”她哭得愈加伤心,语焉不详地说:“事到如今,奴婢只希望来生能够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太太。”
“啪!”大韩氏一巴掌打在陆大婶脸上。她嘴唇发白,双手微微颤抖,痛心地说:“我真的看错你了,我为什么不听曦言的劝,留你至今?十年前,我就应该成全你,让你们一家跟着大哥回韩家。”
门外,何欢听到这话,眼眶一下子红了。
正文 第77章 认清
十岁之前,林曦言也是不知忧虑为何物的天真小女孩。那一年的冬天,父亲的死让她在一夜间长大。
何欢犹记得,当年,身为林曦言的她,为防林谷青一家对刚出生的弟弟下毒手,她冒着大雪,连夜请来舅父。之后的几天,她注意到陆大婶对舅父的刻意讨好。她立马提醒母亲,陆大婶并不是可以共患难的人,结果却被母亲斥责疑神疑鬼。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母亲已经忘记那件事了,此刻听她再次提及,一时间五味陈杂。
大韩氏想起那件事,也是心情复杂。见陆大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她哑声说:“你刚才的话是在告诉我,因为诺言不喜欢你,所以你明知二房曾有谋害曦言之心,仍旧选择投靠他们,是不是?”
“不是的,太太,不是的!”陆大婶连连摇头。
大韩氏闭上眼睛,一字一句说:“你老实告诉我,十年前,你是不是很想随大哥回韩家?”
“不是的,没有,奴婢对太太是一心一意的。”陆大婶疾呼。
“若是你对我还有一丝主仆之情,就对我说实话,兴许我还能饶过你的家人。”
陆大婶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许久,她复又跪直身体,低着头说:“太太,奴婢从小服侍您,从前的时候,奴婢一直对您一心一意……”
“从前?你这是在暗示,是曦言逼着你投奔二房的?”大韩氏彻底绝望了,也认清了陆大婶的真性情。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陆大婶的声音渐渐弱了。她心知自己大势已去,在绝望之中又忽生一股无畏的勇气。她挺直脊梁,端端正正跪在地上,大声说:“太太,奴婢跟着您也有三十年了。这三十年,奴婢自认没有一刻懈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奴婢或许做错了,可凡事有因才有果。事到如今。奴婢什么都不求,只求您让奴婢一家子赎身吧!”
听到这话,大韩氏气得想笑。今日的一桩桩事,全都印证了女儿生前对她说过的话,以前的她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一心一意信任她。她没有理睬陆大婶,扬声对说:“诺言,让你大姐夫的人,把他们一家送去官府吧。”
林诺言尚未推门而入,陆大婶尖叫:“太太。奴婢伺候了你三十年。你不能这样对奴婢!”
“你背主在先。我为何不能送你去衙门?”大韩氏背过身,不愿再看陆大婶。
陆大婶瞪着大韩氏的背影,犹如穷巷的恶狗。她意有所指地嚷嚷:“太太,咱们主仆一场。好聚好散。真要上了公堂,奴婢可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韩氏的心一阵冰凉。
陆大婶没有回答,嘴角扯起一抹难看的笑。
何欢跟着林诺言踏入屋子,暗暗摇头。她的母亲太过善良,事到如今仍旧狠不下心,不忍亲手处置他们,选了一个最糟糕的处理方法。可陆大婶偏偏还不知好歹,真是想不成全她都不行。
何欢刚想开口,林诺言抢先道:“母亲。您无须与她多言。再说,今日时辰晚了,已经没办法回城,不如先堵上她的嘴……”
陆大婶猛地站起身,狞笑着说:“太太。别怪奴婢没提醒您,大小姐如何才能嫁给沈大爷,奴婢知道得一清二楚……”
“紫兰姐姐,把她带出去!”
林诺言的话音刚落,紫兰带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进屋,一把捆住陆大婶。陆大婶还想叫嚣,她才张嘴,嘴里就被塞入了一团白布。
大韩氏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这一幕,满脑子都是女儿曾经对她的劝诫。她转头看看一脸稚气的儿子,眼泪瞬时涌上了眼眶,嘴里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我不配为人母亲……不能让她上公堂,败坏你大姐的名声……”
“姨母,陆大婶的确不能上公堂,不过不是为了表姐的名声。事实上,她若是敢在公堂上说表姐的半句不是,吕大人第一个不饶她。表姐早已不是林家的大小姐,她是已故的沈家大奶奶,是沈大爷的亡妻,是沈家大少爷的生母。”
不同于大韩氏的茫然,林诺言戒备又疑惑地看着何欢。他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他终于明白,何欢做那么多事,压根不是为了惩治陆大婶,而是为了让他的母亲看清事实。
何欢对着林诺言笑了笑,这才对大韩氏说:“姨母或许觉得,上了公堂便能揭穿林家二老爷、二太太的真面目,事实上,陆大婶刚才所言,全都空口无凭。在外人看来,陆大婶是姨母的陪嫁,二太太大可以说,是您指使下人诬陷她。除此之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一旦大房与二房公然撕破脸,接下去怎么办?林老太爷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林家的生意,公中的产业,姨母知道多少?表弟只有十岁,若是分家,面对的就不是林二老爷一家,而是整个蓟州林氏家族……”
第一次,何欢把林家大房必须面对的现实,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大韩氏和林诺言面前。以前,她总以为自己能够等到弟弟长大,她虽是出嫁的女儿,但只要她是沈家大奶奶,就有能力护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