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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司予述打断了她的话,
“过去四年的一切,真的只是给儿臣的磨砺吗?”
永熙帝一愣。
“既然是磨砺,那必定有儿臣若是过不了之后的另外选择。”司予述继续道,将这或许连永熙帝都不愿因承认的事实揭露了出来,“母皇的另外选择是谁?”
“述儿……”
“是礼王对吧?”司予述笑了笑,“母皇如今对儿臣辞去太女之位如此的震怒,不仅仅是因为儿臣让你失望,更是因为……你的另外选择已经没了是吧?”
永熙帝面色一颤。
“母皇万万没想到礼王居然会与外敌私通。”司予述继续道,“母皇不必惊诧儿臣为何知道,更不是大皇姐告知,其实,从母皇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大皇姐机会,儿臣便该想到,不是因为母皇疼爱大皇姐,母皇便是再疼爱大皇姐也不会容忍她通敌叛国!也不是因为母皇念及母女之情,更不是母皇知道大皇姐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而让母皇之所以对大皇姐这般宽容的原因是她并非这些事情的真正策划者,她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述儿……”
“母皇可以不承认,可是凭着母皇明知道礼王参与其中却不处置礼王的的行为上,便证明了一件事。”司予述打断了永熙帝的话,“礼王,她对母皇来说是特别的!比我们几个姐妹都要特别。”
永熙帝沉默了下来,似乎无言以对。
“在母皇的心里,一方面认为礼王已经失去了角逐帝位的资格。”司予述继续道,仿佛要将永熙帝的心挖出来摊开来看看里面还藏了什么似的,“另一方面却仍是不忍对她下手,不仅仅是顾念母女之情,更是在母皇的心里,对礼王的期望多于儿臣!”
永熙帝看着她良久,眼底有着从前没有的东西,“这就是你放弃的原因?”
“算是根本原因吧。”司予述笑着道,“儿臣若是继续在这个位子上,而母皇又不忍弃礼王,往后便是无休止的争斗,便是将来儿臣登基了,和礼王之间仍是你死我活的斗,若是只牵涉到儿臣一人,儿臣倒是无所谓,可是,每一次受伤害的都是儿臣身边最亲的人,母皇也应当看的出来,礼王最爱的便是从儿臣身边亲近的人下手,从而打击儿臣,还有父君,他会一直为儿臣担惊受怕,既不愿意看着儿臣当太女不快乐,又担心儿臣有朝一日失了太女之位性命不保,还有儿好不容易方才解开心结,有如今平静幸福的日子,若是这场争斗继续下去,偎赖氖虑橐欢ɑ岜煌诔隼矗焓保坏儿的幸福毁了,父君,母皇,甚至大周都会因此而蒙羞,到那时候,儿臣的太女之位同样不保,与其闹到那时候,不如在一切还不算糟糕的时候放手。”
“你认为朕始终会废了你,所以干脆便先将太女之位一脚给踹了?”永熙帝小的极为的难看。
司予述没有回答,继续自己的话,“还有一点吧,儿臣累了,这四年多以来,儿臣真的好累好累,儿臣不知道母皇是如何支撑了三十多年,可是儿臣没用,真的不想再支撑下去了,儿臣更怕,儿臣有朝一日会成为母皇。”
“成为朕让你害怕?!”永熙帝笑的有些荒诞感,“朕在你的眼中便是这般的……”
话,没有说下去。
或者连她自己都找不到形容词。
司予述也没有接话,只是俯下了身,缓缓磕头。
“你若不当这个太女,朕找谁当?”永熙帝继续开口,语气是明显的自嘲,“朕只有五个皇女,一个为了一个男子什么事情都敢做,;另一个说不定根本不是……第三个,未达目的无所不为,心机手段深沉的连朕都不禁心惊,而你,却自愿放弃,还有最后一个根本就是个孩子!你让朕找谁来当这个太女?!不要像你父君一般告诉朕让朕再生一堆女儿,养个十六年便可以慢慢选了!”
司予述听了最后一句不禁笑了,“儿臣听说父君年轻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
“很好笑吗?”永熙帝道,“朕落得一个后继无人的下场,这般好笑?!”
司予述敛去了笑容,“母皇,五皇妹今年便满十六了,是母皇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而且,既然母皇这般不愿意放弃礼王,为何不给她一个机会?!”
永熙帝错愕。
“论心机,论手段,她足以担当太女之位。”司予述继
续道,“至于和西戎国勾结一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除掉儿臣夺去太女之位罢了,她不会真的通敌卖国的,等将来她成了这大周江山的主人,以她城府以及睚眦必报的性子,更不会让别人占去了她的半分便宜。”
“朕以为你该最不愿见到她上位!”永熙帝道。
司予述笑了笑,“儿臣便是不是太女也是大周的皇女,辞了太女之位已经是愧对母皇,如何还会为了私人恩怨在这般大事上面说出违心之言?”
“若是朕给了她机会,你将来的日子绝对不好过!”永熙帝盯着她,“你可想清楚了?便是你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父君,为胂耄 �
“母皇在是,父君必定无恙。”司予述正色道,“母皇若是不在了,父君……也绝对不会独活,谒腥说难壑幸丫懒耍乱蝗位实鄄还苁撬蓟峁思盎始业拿劣诙迹技热蛔隽苏馐拢憷淼背惺芤磺幸蛭飧鼍龆ǘ吹暮蠊!�
“你便真的不怕?!”永熙帝声音尖锐起来,她似乎始终无法接受司予述这般平静地接受往后可能极为悲惨的将来。
司予述磕了一个头,“儿臣相信母皇所选的继承人是一个没有任何容人之量的人。”
“司予述,你这是在将你的困难扔给了朕!”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
司予述低着头,没有回答。
永熙帝看着她,眼中百种思绪转过,最终,合上了眼睛,“去吧,让朕好好想想,下去吧!”
“儿臣告退。”司予述行礼退下。
……
司予述从宫里回来,依旧见白氏等候在门口。
“这般冷的天,怎么在这里等?”
白氏微笑道:“我想让殿下在回家之后便见到有人等着。”
司予述握上了他的手,“对不起。”
“殿下为何要说对不起?”白氏笑道。
司予述看着他道,“你一直没有问过本殿……”
“殿下。”白氏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殿下做什么决定,不管将来如何,白弗都会一直支持殿下,陪着殿下。”
司予述笑道,“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白弗笑了,灿烂的如春日的百花。
……
雪砚对于永熙帝的到来并不惊讶,只是却不想永熙帝却是这般神色,以及身上居然带着酒气。
永熙帝盯着她,眼神几乎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雪砚一时间弄不清楚她这般神色的原因。
“当日,你为何不愿意将阿暖嫁给朕?”永熙帝似乎是咬着牙问道。
雪砚微微一怔,沉吟会儿,还是如实回答,“因为汐儿和陛下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永熙帝追问。
雪砚沉思半晌,“汐儿的心太纯,而陛下的心,太沉。”
“太沉?”永熙帝冷笑,“朕从未主动害过别人,便是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别人欺辱上门而不得不为之,这样也有错?”
“陛下没错。”雪砚摇头。
“那为何你觉得朕不堪托付?”永熙帝追问道。
雪砚看了她会儿,“自幼丧父,辗转于各宫之中,最后,不但平安长大,而且性子养的四平八稳,这样的人,你觉得她真的如面上一般无欲无求吗?”
永熙帝蹙眉。
“一开始,我们只是不希望汐儿嫁入皇室,可后来,我们则是怕。”雪砚直视了她,“尤其是汐儿做了那件事之后你的反应,我们更是怕。”
永熙帝无法理解。
“其实陛下当时并不是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只是你太明白当时你若是那般做只有死路�